宋希庭道:如此,玉姐姐安排。
    只是记得,要把那廊房里的月书带上。
    月书?她病了,恐怕动身不便。
    庑廊下,宽袖深衣的男子止步,他垂眸,余光里是女人逼近的身影。温掌事不解,想了一想,便问出了口。
    为何要带她?
    因为
    宋希庭朝她招了招手。
    妆容精致的女子到身前,他俯身,抬手遮挡,声音压低:
    遇刺时,她是本王拉的替死鬼。
    温掌事一怔,男人声音极低,灼热气息扑来,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不觉蜷缩起,半晌,一阵风拂过面颊,宋希庭走了几步,转身问她:玉姐姐?
    妆容精致的女子点点头,神色不觉严肃起来,她跟上宋希庭,只是走上寝宫的台阶,到底是回头望了眼。
    第二天。
    月书被几个丫鬟抬出了房。
    一大早,她还在睡梦之中,不觉已上了前往城外古刹的马车。
    那时周俊牵马,见一个叫扶青的小丫鬟在那招呼众人小心抬人,听到月书二字,不觉有些诧异,目光凝住。
    她明明还病着,怎么就
    殿下。
    长史的声音打断周俊的思绪。
    正门大开,头戴翼善冠,穿一身葱白镶边秋罗浅红道袍的青年在随侍围簇下走出。门外马车备了四辆,另有好几顶小轿,王府前的一条街早已清场,府中护卫跟随,乌泱泱一大批随从。
    宋希庭今日出行,见到这样排场,到也在意料中。
    只是上车时瞧见了一张熟悉面孔,他难免多看了眼。
    少年今日一身仆役青衫,透彻的光线下,有几分年轻朝气,他本要搬马凳下来,但宋希庭笑了笑,开口让他趴下。
    少年听话,踩着少年的背脊上了马车,宋希庭又多看他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小人叫周俊。
    姿容如玉的男子用一柄湘妃竹折扇挑开帘子,目光打量着少年挺直的背脊,笑了笑:今年多大了?
    十五。
    十五了,倒是年轻。
    他手抚着扇柄,嘴角笑容淡去,迎面日光渐灼热,宋希庭放下帘子。
    周俊不知他问这个作甚,察觉到背后的目光消失了,他微微松了口气。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堪堪到了山门处。
    月书在车里被颠醒,她唇瓣干燥,扶青给她递上一碗热水,弯腰用湿帕子替她擦了擦脸。
    月书眯着眼,一口水下肚,浑身还是无力,头顶开帘子往外一瞧,顿时呆住。
    又见山上寺庙,她痛苦皱眉。
    我们、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扶青小声道:殿下要参加盂兰盆法会,因放心不下姐姐,便带着姐姐一道在寺中小住几日。
    殿下有什么放心不下我的。
    月书闭着眼,恼火。
    他根本就是想要整她,这一路颠来,要不是没吃东西,兴许她又要吐了。
    马车停住,扶青背着月书下来。
    山门外,坦然寺的方丈并一众僧徒迎接吴王,两侧都是人,宋希庭的身影淹没其中,月书收回视线,由着扶青带她从后门跟着一个小师傅去寮房。
    因他们是王府中人,准备的寮房整洁干净,一应物什具备。知道月书还未吃早饭,庙里还遣了一个小和尚送来一份素面。
    这之后扶青顺道跟着小和尚去寺中厨房煎药。
    白云悠悠,一棵粗壮的山茶树下,月书坐在禅床上捧着碗,一边吃面一边看蚂蚁搬面条。
    她梳洗后人清醒几分,如今吃着寡淡无味的素面,满脑子都是加油!
    她要跟树下的蚂蚁一样,任这姓宋的狗人怎么出阴招,她都要扛住。
    这般有了坚定想法,扶青端着煎好的药送到她面前,月书是憋着气一口饮下。
    喝完药,她瘫了,呆呆望着头顶的树冠,缓了好久,好不容易回了神,余光却瞥见了院门口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
    夏日草木森森,光线透白,她揉了揉眼,枝叶晃动,几只红色蜻蜓飞过,并无半点人影。
    扶青,院子里就只有我们吗?
    屋里面正做针黹的小丫鬟带着绣绷跑出来,四下都看了看,挠头道:应该是,这院里其他寮房都没有人。
    月书打了个哈欠,听罢斜靠在百年的山茶花树干上。
    头顶绿冠如云,正巧这边上便有一湾潺潺小溪穿墙而流,偶尔风过堂,并不燥热。
    枕溪流,她迷迷糊糊睡去,光线偏移,不觉过了日中。
    扶青早被支开,身着浅红道袍的青年执笔站在她面前,他端详这一张睡憨了的娇容,良久,挽袖落笔。
    毛笔在面颊上划过,墨迹湿凉,月书睡梦中无意识地拍了几下,一滴墨不偏不倚落到她的唇上。
    宋希庭盯着朱唇上的一点墨色,小心用指尖擦去,末了,轻点在了她的眼尾。
    如此,他满意地收手了,悄悄离开。
    傍晚,月书被小丫鬟扶青猛地摇醒。
    月姐姐月姐姐!
    月书见她哭丧着脸,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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