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宁笑吟吟看着他祖母,道了声好巧。
    虽是萍水相逢,但缘分妙不可言。
    青衣少女一面扶着老妪坐在身旁,一面倒了两杯凉茶。
    我们祖孙俩刚从大雄宝殿过来,说吃碗面就回去,路上记起你在坦然寺,还想着若是能碰到就好。
    你在这儿要小住多久呀?
    月书估摸着道:兴许十五一过,盂兰盆法会结束就回去。
    老妪笑容满面,看了看月书如今这张脸,高兴道:你脸上墨洗干净,差点认不得了,要不是阿宁先认出来,我都要做到那顶前头去。
    李休宁今日一身湖蓝圆领绢袍,清早出门捯饬的干干净净,他端了两碗面过来,并未落座,又去买了一碟糕饼。
    他知道月书才吃了半饱,糕饼推到她跟前,月书摆摆手,腼腆道:多不好意思。
    老妪当即道:阿宁,你去那边吃。
    李休宁笑容僵住,半天没挪步,被老妪用桌边拐杖轻轻敲了下腿,驱赶到了另一桌。
    月书望着他,半天,笑笑没说话。
    你那天走也不告诉我一声。老妪拍了拍她的手,小声道,下次一个人在外面走,那无人的河沟边见到有寻死的,可千万小心。
    月书想起马氏的事,询问道:怎么了?
    你把马氏救起来,背到咱们村。她醒来后脑子不清楚,非说村里女人逼死的她。
    还有这样的事?月书愣了下,现代碰瓷见多了,她居然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走的快,不然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昨日还是咱们村里人替她把王屠户找过来的。马氏死乞白赖不走,说要找逼死她的女人出来。王屠户到了扇了她两巴掌,人立马就老实了。
    老妪摇摇头,左手搭在右手上,叹息:我瞧着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光天化日的,夫妻两个吵得一地鸡毛,有什么不能关上门家里吵,非要人看笑话。还带个小女娃,那么多人,羞死了。
    三天前,石马村。
    地上瘫坐的女人被揪住拖出了山房,王屠户自持力壮,但马氏撒起泼来力气也不是吹的,两人竟一时僵持在门槛处。
    女儿凤仙急的团团转,马氏把她推给王屠户,嚷嚷道:这是你亲生女儿,你要是看咱们娘俩不顺眼,咱们俩一道水里淹死,好便宜你跟那臭娘们!
    你瞎说什么?这鬼天你说什么胡话!凤仙,把你娘拉起来,瞧瞧瞧瞧,真丢人现眼!
    马氏听到丢人现眼四个字,怒火直往心口烧,望着他嫌恶的表情,真一口气咽不下,跳将起来伸手抓过去。
    你在外面才丢人现眼,我给女儿攒的嫁妆你都动!为了讨小娘们欢心,你眼里还有没有凤仙?!
    王屠户眼皮一跳,扫了眼周围,周围议论纷纷,人群里他瞥见一张熟悉面孔,当下忍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住嘴,蠢妇!我再昧着良心也不会动凤仙的东西,你自己收拾落了到来冤枉我!
    马氏脑子嗡嗡响,她扶着脑袋,不想也瞧见了人群里的张氏。
    缝隙里,那一张黄白净面上露出一抹嘲讽神情,像极了马氏白日里遇到她时做出的那一副嘴脸。
    马氏才抬手,王屠户又一巴掌扇过来,生怕她再瞎嚷嚷。凤仙抓着马氏一只胳膊,看着看着泪珠子就往下滚。
    哭什么哭!王屠户揪着女儿袖子,娘两个一块往外拉,一路都在骂骂咧咧,什么生不出儿子的蠢妇,女儿也没教好。
    凤仙哭哭啼啼一路,哭皱了一张脸,终于忍不住大叫道:你就骂,嫌弃我娘生不出弟弟,石马村的那个贱人我都看过了,她说她怀的是儿子,你们两就想逼死我娘!
    王屠户当即黑了脸:爹不想打你,小小年纪,贱人两个字是你说的?
    小凤仙一张白嫩嫩的脸,哭的眼睛发红,越看越倔。
    王归仁,你今天摸着良心说,你跟那贱人有没有说过要我死的话?
    马氏从地上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她拍了拍地上的土,哭相难看。王屠户瞧着皱眉,二话不说,一狠心,娘两都丢下,自己一个人大步往前,嘴里骂声不停,只怪命不好,话也难听。
    凤仙无措望着马氏,厮打后一身狼狈的屠户女人喘.息如牛,声音带着哭音,她看着身材矮壮的汉子走远了,心一横,把凤仙抱得紧紧,却是心如死灰,一下抱着人跳了河。
    河水单望着不浅,人扑腾几下,头发飘起,快到十五的夜里,乡村路上行人少。
    村里人不知道她们母女跳河的事,又值傍晚,王屠户懒得回来找人,却是绕了个大远路,深夜里,悄悄回了石马村,把张氏村边那间独居的小屋门敲开。
    张氏白日见马氏被人狠狠抽了两耳光,不高兴是假的,一想到之前母女两个找上门时趾高气扬的模样,冷笑一声,灯烛下,一件一件细数手头财物。
    未几,她听到门外敲门声响,是熟悉的两短一长,当下走出去,隔着门,问道:怎么了?
    把门开开,那娘两个回去了,你也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张氏把门打开,王屠户挤身进来,目光却落在她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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