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葵看向他的眼神微微有些锐利:谭先生,我想背后调查别人应该不是一种好品格吧?
    不,不要误会,这并不是调查,只是对倾慕的人的一种了解。
    他还在继续:你有一个母亲对吧,她一辈子都生活在农村,或许也想到外面去过更好的生活,为什么不问一问她的意见呢?
    他的确是打听了苏葵家的条件,知道她家以前的情况确实不好,在她开始写作挣钱后才有了改善。
    让你失望了,我母亲不是卖女求荣的人,她的生活由我来负责,就不用你操心了。
    见苏葵说得这样直白,谭惟伦有心想要解释:苏小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爱屋及乌,考虑到您的母亲
    苏葵忽然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的书要出版港城的事是你说出去的?
    既然都做了这样的事,何必来表现什么深情。
    张瑞山的确是在谭惟伦那里听到苏葵想要向徐志达自荐的事,正好这部小说是他这段时间看到的,他当然不愿意见到它出版港城,才一开始就在交流会上对她发难。
    没想到苏葵会知道这件事,但谭惟伦还是真诚道歉:苏小姐,请相信我没有恶意,只是无心之过。
    张先生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不过我已经跟他说明,请他以后不要再针对你,你可以放心。
    等书出版到了那边,我也可以保证它在港城流通。他意有所指,当然,如果苏小姐愿意的话,到时也可以亲自见证。
    谭先生,说完了吗?苏葵却好像没有听见他的任何保证,只说,说完我要离开了,你耽误了我很多时间。
    见苏葵仍然不为所动,谭惟伦也有些稳不住:苏小姐,或许您并不了解谭家
    不了解谭家到底是怎样的豪富,到底是怎样一个庞大的家族,不了解他随意给她的零花钱就远远超过她辛辛苦苦挣的稿费。
    我想我并不需要了解。苏葵打断他的话。
    而事实上,苏葵不仅了解,还知道他们离垮台不远了。
    谭家这任当家人确实眼光超前,抓住了大陆遭到西方经济封锁的这一段时间,利用港城特殊的地理位置,将货物在两地来回运输,虽然风险大,但利润更大。
    但好运很快就到头了,利用这样的方式本身就很是冒险,他本人是趋于在冒险里还要稳中求胜。但自从他退下来后,他的下一代就没有这样控险的手段。
    他们只看到巨大的利润,并没有评估风险,一连开了几条航线,经营种类飞速增多,还贷款购入了几条货轮,恨不得将所有利润全部揽住。
    受到国际政治经济的影响,他们的几艘货轮就出了事,不仅无法完成订单,还损失了船舶,最重要的事,贷款无法偿还。
    曾经盛极一时的江海航运公司就这样在发展势头最好的时候骤然夭折,没能真正跻身船王行列。
    后世有人盘点时还说起过谭家,说他们还真的是昙花一现。
    现在看来,谭家的衰落大概就会从谭惟伦他们这一代起了。也难怪后来蒋美琴又跑了回来。
    苏葵想着这些,面上却不露分毫。
    谭先生,我对你,对你们谭家都没有任何兴趣,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我们不是一路人,请不要再来找我。
    顺便有一句良言相告。走之前苏葵说道,既然令尊决定了方向,还是不要左右摇摆,否则最后只是两空。
    谭惟伦和张瑞山等人相交,他的父亲不知道吗?
    见到苏葵态度坚定,仿佛真的不为外物所动,谭惟伦并不气馁,反而说道:苏小姐,今天贸然上门是我唐突了,毕竟时间还太短,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回答他的只有苏葵的一个背影。
    *
    苏全福一来正好看见苏葵跟他说最后一句话。苏全福看了看那个跟苏葵说话的男人,并不认识。
    看见人走了,他也没有多想,想着可能是她的朋友,待会儿问问就好。
    谁知道那个男人走了以后,从他侧面的围墙那里就走出一个女人来。
    她木木地站在那里,一会儿望着京城大学,一会儿望着刚才那个男人走的地方。
    苏全福一看见她就愣住了。
    直到和苏葵见面的时候,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二叔,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全福掩饰住脸上的不自然,没有提起刚才的事,只说他打算回家,大队的事情还需要他。
    苏葵当然是善解人意地没有多问,只让他多带一些特产回去,不仅是给家里人,也给大队的父老乡亲们带一些。
    苏全福应和着苏葵的话,脸上带着欣慰的笑,说她有心了,只是心里却仍然记挂着这件事。
    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个人,他仍旧不能平静。
    如果他不是老眼昏花看错的话,刚才那个人不就是蒋美琴吗?
    是他现在的女婿那个跑了的前妻!
    大队里的人能忘记别人,但绝不可能忘记蒋美琴,她造成的轰动在大队里是出了名了。
    何况更因为她,才有了后面苏葵苏梅两人跟周家的渊源。苏全福又当了大队长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忘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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