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立于桌前,垂眸沉思,少许时刻,挥洒笔墨,洋洋洒洒写着姜阳盛的课业。
    今日钟太傅让学子们抒发了自己对财政方面的见解,于是让他们叁日内交上‘援北论’。
    这次的课业并不难,堂上还讲了诸多相近的内容,姜阳盛是懒得耗时间在这上面,才把课业丢给她。
    她自然也不会‘辜负’皇弟的信任,她会替他交一份近乎漂亮的课业。
    月上枝头,香桃蹑手蹑脚的走近,往桌角搁了一封信,“主子,宗政大人送来的信。”
    姜月眠是公主,到底不便常和龚宗政碰面,于是两人便以书信交换情报,如有要紧事再面谈。
    她抿了抿唇,素净葱白的手指抽出信,借着烛光细细地看了起来。
    整封信都是无痛无痒的内容,看着是龚宗政在关怀她的身体,实则另有玄机。
    她信得过的人太少,不敢明目张胆的和龚宗政传递消息,便在那日阁楼,与龚宗政确定了信息的接收方式。
    从第叁句开始,摘取每句话的收尾,合并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消息。
    “朝中有人又起了立太子之心。”
    姜月眠合上信,捻起一角放在火烛上空,火焰挨到了纸,刺啦的烧了起来。
    乌黑的眼眸里倒映着红蛇火光,香桃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哼笑一声。
    灰烬旋空落下,她轻声道:“我才去过宋府,龚宗政就迫不及待地来试探我的态度,他的嗅觉也太敏锐了。”
    只是一些人有了立太子的念头,不值得龚宗政特意用密信相告,他这么做大概率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她完全能够理解龚宗政的做法,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她的身上还系着宋妃和姜阳盛这两根线。
    她把写给姜阳盛的课业简述在信上,首尾相连,让龚宗政隔两人拿这封信的内容和钟太傅讨教一二。
    她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
    龚宗政去问了,就会知道这是姜阳盛的课业,他多半会猜到是她代替姜阳盛完成的。
    这事如果被任何一个皇子听去,姜阳盛恐怕将与帝位无缘了。当然,她或许也会被送去某个偏僻的封地。
    她敢把这件事告诉龚宗政,也有他不会乱说的自信,一旦查到是他泄出去的秘密,不管是哪个皇子,都会警惕他。
    那他这辈子都别想接触到皇权中心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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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
    梁夫人气得喝了一盏冷茶,底下站着白倦恒的副将。
    “他这么爱睡在军营,我看他干脆就别回来了!明天我就把将军府的门匾撤掉,挂去军营可好?”
    副将赔笑,“夫人莫气,军中大小事务都需要将军定夺,后日陛下要参观将士操练演习,将军实在脱不开身。”
    “最好是这样!”
    梁夫人恨恨道,“这些日子,他在京中的名声好不容易变好,那些贵女家也愿上门询问,结果他倒好,我提了一次,便连家都不回了,这娶妻难不成比打仗都难?!”
    “如今连面都不露,派你来传话,你还真的是你家将军的好副将!”
    “将军一定自有主意。”副将硬着头皮接受梁夫人的冷眼。
    梁夫人的父亲是将军,她的丈夫在边关驻守,儿子也是打仗的好手,没人敢不尊敬她。
    武家女自然性子泼辣,婚后也没有收敛过。
    “哼,”梁夫人冷嗤一声,“翅膀硬了果然不一样,罢了,我不管他了。”
    将军府外,白倦恒等了一刻钟,瞅见自己的副将灰头土脸的从府上出来。
    他上前两步,低声问:“怎么样?”
    副将哀怨地看了眼白倦恒,沉重叹气:“将军,下回别让我去做这种事了,派军师去吧,他……他说不定不会挨夫人骂。”
    白倦恒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下回我叫军师去。”
    “将军,我觉得夫人有些话也没有错,您也到成家的年纪了,正好京中传闻你英勇骁战,京城贵女都对你有意呢。”
    “不,”白倦恒冷酷道,“我哪有空谈情说爱。”
    走出去两步,白倦恒顿了顿,“我记得我刚到京城,还有传闻说我吸人血吃人肉呢,这还没过去多久,风向怎么变的?”
    他皱了下眉,越想越不对劲,“你派人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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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和大白先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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