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走了。
    关风与进屋顺手抹了下门锁,指尖干净。
    屋子还算宽敞,摆了六个两米高的木头架子,上面杂乱无章地堆满了各种书,有纸书,有竹简,太久没有通过风,屋里一股陈腐的霉味。
    崔玄一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静心咒。
    他丢到一边,又拿起旁边的:照明符、破魔印听起来很有趣,我是在霍格沃茨吗?周玉姐姐,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麻瓜?
    在我们来之前,有人进过这里。关风与说,很久没人进过的地方,门锁却没有灰尘,书架上很可能找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就算他们没有拿走,也一定藏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崔玄一:哇,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长的句子。
    关风与问:自言自语不累吗?
    崔玄一并不是多话的人,只是现在桃桃完全成了哑巴,关风与算半个哑巴,他被衬得话多了起来,但凡白菲儿或是艾琪在这里,都轮不到他来自言自语。
    他问:可村里人有什么理由要把东西藏起来?难道害怕我们知道什么?
    根据书架上的这些术书来看,村民从前真的可能是灵师,至于他们想要隐瞒什么,在没有找到线索之前,谁也说不清。
    关风与:角落,地砖,墙壁,房梁,如果这些地方没有,我们可以不用白费力气去翻书架了。
    桃桃抬头望了眼房梁,她踩着书架跳到了房梁上,真的在正中间的横木上看见了一只盒子。
    她把盒子取下来,上面挂着把黄铜小锁,要是林泉在就好了,他会开锁咒,这点小锁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关风与显然对撬锁不太在行,他直接找了一块石头来把盒子砸开了。
    里面放着三本泛黄的书,一本厚两本薄,纸张粗糙,上面写的都是繁体毛笔字。
    厚的那本封面写着盗土队三个大字,剩下两本薄的,一本是守土队,一本是殉土队。
    这三本里面的内容与妖巫无关,也不是什么书,而是按时间记录的三本名册。
    盗土队的册子很厚,最早的日期可以追溯到三百年前,每逢望月便会记录,每页上都写着五个名字,大多数的名字后都打了times;。
    而相比之下,殉土队的册子就薄上很多,它每一页的日期间隔都很长,有的是一年,有的是十年,而日期下的名字数量也各不相同,除了中间靠后的某一页外,其他的名字上也打了times;。
    三本册子之中,最薄的是守土队,以五十年为单位,只记了六页,每页都是八个名字,只有最后一页的几个名字没有打times;。
    盗土、殉土、守土。关风与思索,土?
    桃桃掏出看书专用的眼镜戴上,她望着那泛黄破旧的纸张,突然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一个息字。
    她还想继续,却忘记壤字怎么写了。
    关风与看了她一会:多读点书吧。
    桃桃:
    就在桃桃要生气的时候,他很熟练地转移了话题:你的意思是,这上面说的土是息壤?
    桃桃点头,关风与道:守土和盗土,两个词意思相悖,既然要守又为何要盗?从哪里盗?他们离不开迷津渡,只可能在无间之垣的范围之内,难道是从妖巫的手里?他们要息壤做什么,如果是从妖巫手里取土又为什么怕我们知道?
    桃桃将三本册子摊开放在地上,两人低头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期间崔玄一也试图把脑袋挤进来,但是失败了。
    桃桃看着守土队的册子,在关风与手上写字:【times;代表死亡?】
    守土队每隔五十年记录一次名单,前五页的名字后都画了times;,最后一页的记录时间正是五十年前,到现在为止,还剩三个名字没有times;,如果从时间来看,times;确实可能代表着已死。
    五十年前上了名单的人,现在哪怕活着也不会太年轻,上了年纪却还在守护某样东西的人,桃桃和关风与对视,同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昨天夜里他们刚见过的老人。
    关风与:息壤很可能藏在那座石山之后,那老人不是在守着妖巫,他是守土队的人。
    根据打times;代表死亡的规律,桃桃又翻起最厚的盗土队的册子。
    那是按月记录的,有时间隔一月,有时间隔两三个月,但有一个共同特点,记录的时间都是望月,上面的times;并没有规律,也许连着几页都是times;,而后出现一个没有打times;的名字,也许再连着几十页,出现两三个没有打叉的名字。
    关风与:这是几百年前的记录了,按理说那些人现在早该死了,为什么没有times;?
    桃桃写字:【也许这记录的只是当时的情况,盗土队去盗息壤,基本有去无回,遇到没死的,当时就没有画times;。】
    你看这个。关风与推过来那本殉土队,这册子很薄,每页名单的人数也不定,但它的时间和盗土队的时间是对应的。
    桃桃比了比两本册子的时间,发现但凡盗土队有活人回来,几天之后,殉土队必定会有一页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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