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原本存在于湖中的息壤会堕了心魔,那血湖里困住了上万惨死的怨魂,它怎么可能不被怨气沾染?
    可是世上真的会有灵师为了镇压邪祟做出这样的事吗?这未免残忍得耸人听闻了。
    南宫尘:只要我在世间一日,那所谓的屠魔阵就会时时刻刻压制我,所以我毁了迷津渡的血湖,也毁了迷津渡的结界。
    怪不得王得宝他们来找人时没有被无间之垣拦住,原来是他出手毁了那道结界。
    怨魂杀死迷津渡的人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它们难道又回到湖里了?
    桃桃想起关风与说混沌冢正在追查怨魂的去向,她想着南宫尘要是知道或许混沌冢可以省些事。
    南宫尘漫不经心地说:也许吧。
    那见他好像并不清楚的样子,桃桃把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
    他衣袍下的颈清透,泛着些许透明的色泽,像是随时会折断。
    再向下,孱白的胸膛只露出一角,明明是能翻云覆雨的邪神,却总叫人觉得脆弱。
    桃桃问:你说挣脱十方炼狱的结界时受了伤,严重吗?
    南宫尘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说: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那是我该承受的。
    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虽然他将本源抽离了她的身体,还回了她的力量,可她身上永劫同身咒的力量依然微弱。
    永劫同身咒同生共死,他一定被伤得很重,重到至今都没有恢复。
    要不要
    桃桃还没有问出口,就被南宫尘窥知了她的心思。
    他笑了:又要喝你的血吗?桃桃,我也是邪祟,藏灵身的鲜血对我而言也有致命的吸引力,如果不想被吸干的话,就不要再考验我的忍耐力了。
    元天空醒了,头皮被什么东西坠得发麻,感觉头发都要和头皮分家了一样。
    他一伸手,从头发里抓出一只鸟来。
    富贵和他大眼瞪小眼地互盯,已然是副老鸟的模样。
    它眼神古井般平静无波,丝毫不为窝在人家头发里睡觉这一行为感到不好意思。
    你是从哪里飞进来的?元天空看了眼四周,咦,我怎么睡在地上?
    富贵的眼珠转了转,元天空死机的大脑猛地重启了。他想起,昨晚他们去火锅店喝酒三人都喝多了,王得宝跑回了第六大道,而他把桃桃背回来不,他背的是玩具熊,桃桃是被一只鬼背回来的。
    鬼!
    想到这,元天空立即冲向桃桃的房间:老大,老大你没事吧?撑住,我来救你了
    他破门而入,看见桃桃靠在床上望着窗口的方向。
    那里空无一物。
    桃桃说:你先出去。
    元天空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了,但他觉得这间屋子里的气氛古怪。
    桃桃似乎有心事,那应该不想人打扰吧?他想了想,轻轻地关门出去了。
    南宫尘不说话了,桃桃也低着头沉默。
    风吹树摇、汽车鸣笛的声音都消失了,这一刻,静得连屋外的鸟鸣声都听不到。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
    明明是一个可怕的恶魔,她在和他同处一室时竟然毫无惧意。
    从很小的时候起,桃桃就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是件很难得的事。
    这一切,并不是上天的善意,是因为那个被人们称为恶鬼之祖的炼狱之中的邪灵。
    要不是他,或许她也捱不过那些生不如死的年月。
    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别人会惧、会怕、会指责唾骂,她不会。
    如果换成别的灵师,恐怕早就吓得逃跑了吧?再或者已经举起法器对准这恶魔守护世间了。
    可她做不到,也不想这样做,无数种念头在脑子里产生又湮灭,最后依然空空荡荡的不知想了些什么。
    南宫尘走到她身旁:桃桃,时间到了。
    桃桃茫然:什么时间?
    附身林泉和桃桃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至今想念,体会着如何做一个凡人,拥有人类的七情六欲,无需考虑其他,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那是我一生中为数不多的自在时光,我会永远记得。
    男人漂亮的桃花眼中蓦然蕴起一道若有若无的红光:昨晚只承诺要把一切告诉你,可我没有说过告诉你真相后不会消除你的记忆,毕竟有些事,是不能随便被人知道的秘密。
    桃桃几乎是下意识就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许
    你是灵师,像我这样罪恶滔天的邪祟,被你拿捏了把柄,你也许会杀了我也不一定。
    你知道我不会。
    就算可以狠下心来,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准确来说,这世间恐怕没有灵师是他的对手。
    那也要离开。
    去做什么?
    阿修罗海的孤寂我已经尝够了,现在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只想去把世间走遍,只想去做
    做什么?
    做我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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