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色邪说:你们能感受到这邪气有多恐怖, 现在不关, 一旦邪祟出来谁能承担后果?
    元天空当然感知到了塔中的邪气有多恐怖,但桃桃还在里面, 他说:给我五分钟, 我进去把桃桃带出来。
    小天元凌刚要拦他, 元天空却转头跑向塔下的大门。
    在他迈入黄泉九落塔前的一瞬, 萦绕着高塔的邪气霎然间由天地之间聚拢, 回归塔里, 短短几秒之内, 消失无踪。
    那样庞大幽森的邪气, 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从塔门之内漆黑的入口处,缓缓走出一个女孩。
    她手里抱着一盆通体雪白的花朵,从黄泉九落塔内走了出来。
    她看上去并没有被邪气伤到,神情从容。
    元天空望着她手里的玄魂花,从前它是枯萎的,现在重新焕发了生机,说明镇魂雾对于它而言确实有用。
    可南宫尘呢?他望向桃桃背后,她身后的人只有关风与,南宫尘不在。
    特调局的灵师站在塔门前,不敢进去查看。
    元凌走到桃桃身前,以他的修为不难察觉到,往日塔中那数千道澎湃的邪气此时消散一空。
    从女孩进塔到她出塔不过半小时,短短的时间,她真的将塔内的邪祟全部灭杀了。
    桃桃小心地抱着花盆,从前她偶尔会将玄魂花放到空间石里,但那时它是枯萎的。
    现在它恢复了生机,空间石里的空气并不流通,她不想再将它放进去了,所以一直将花抱在手里。
    镇魂雾我不白拿。桃桃与元凌对视,你们应该很想和我谈谈吧?
    在渝城时见过一面,这是与这女孩见的第二名,每每与她对视,元凌总觉得她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那出尘的气质,那双镇定的眼睛。
    他犹记得她在第六大道浑身是血的模样,身受重伤,眼中却存着一抹常人身上难以看到的从容与坚韧。
    在混沌界事变后,那抹坚韧扎根更深了,不光是他,只怕在任何人看来,一个不到十九岁的少女都不该是这幅模样。
    特调局确实想和她谈谈。
    准确来说,整个灵师界都想和她谈。
    元凌漠然道:会议室。
    暗灵师虽然离开了,但也留下了一抹深重的血色。
    煞尸祖在研究所内噬咬了十几个研究员,夏焱虽然叫人将桃桃处理过的煞尸祖抬回研究所了,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办法让那十几个研究员恢复原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救世盟的灵师死在雷雨垂的锤下。
    他的尸体被从塔上放下来,已经血肉横飞,身无完肤了。
    萧月图站在那具尸体之前,眼眸深垂。
    她肩膀颤动,脸色苍白,似乎没有从刚刚濒死之境里缓过来。
    元天空站在她身边,几次伸出手又缩了回来,他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喂,你要是害怕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靠。
    不是害怕。萧月图轻声说,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研究所。
    夏焱吩咐人清理被煞尸祖席卷过后的残局。
    吉克去清点重要的东西,不一会儿,他面色苍白地跑过来:夏老师,阻神环不见了。
    什么?夏焱惊道,它怎么会不见?
    那是他和吉克多年的心血,世界上仅此一个,听到这东西不见了,他心情顿时沉入了谷底。
    吉克:暗灵师把十方璞碎片都拿走了,会不会是他们干的?
    夏焱叹了口气: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
    桃桃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玄魂花摆在她面前的桌面上。
    漆黑的夜色照进窗户,月色也跟着一起映了进来。
    桃桃用手轻轻触碰花瓣,动作是少有的温柔。
    刚刚在黄泉九落塔内,玄魂花吸收了塔里所有的邪祟,某一瞬间,她以为他要回来了。
    可随着一道红光扩散又收敛,玄魂花恢复了生机,南宫尘却没有出现。
    明明在那一刹那间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却看不见人。
    桃桃有些失落,想着也许完全吸收镇魂雾需要时间,所以他还没有那么快回来,这才好一些。
    桃桃坐在会议室,没有认真听那些灵师说什么,注意力全在玄魂花上。
    关风与站在她身后,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落在他的眼里。
    他的眼眸一如既往地冰冷,叫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直到所有灵师都停下发言看向桃桃。
    桃桃才从玄魂花上回过神来,她诚实地说:走神了,没听见。
    也不全怪她,只是从她进入会议室后那些灵师一直在争吵,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个多小时,就算没走神她也懒得听。
    她这样散漫,让在场的灵师很是气愤,可偏偏他们不敢说什么,只得给她总结了一下刚刚争吵的重点。
    依然是在吵十方璞的事。
    根据特调局的搜查,现存十方璞共九百多片,分布在一百多只不同邪祟的手里,而救世盟的灵师组织不过二十多个,怎么分配是个问题。有人提议抓阄,有人却说每个灵师组织的实力都不尽相同,抓阄未免不公平,应该能者多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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