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抬头一看,玄魂花上确实萦绕着一道红光,她丢下报纸跑到花前将它捧起来:南宫?
    她以为是南宫尘醒了,可花上的红光却聚拢成细细的一道朝着阁楼的角落而去。
    桃桃看了眼那空空的角落,抱着花走过去,她蹲在那处地板上按了按:霍迪,你过来。
    上一秒还打他,下一秒就让他过去,真是喜怒无常,但霍迪还是老老实实过去了。
    桃桃说:这里不太对劲。
    霍迪伸手按过去:幻术界,用幻术遮掩的一种结界,施这幻术的邪祟力量很强,不过看样子年头很久了,咱俩一起应该能破。
    桃桃盘腿坐下来,闭上了眼睛,霍迪问:你干嘛?
    阁楼有幻术结界,里面肯定放着重要东西,不破结界她倒开始打坐了。
    别吵。桃桃虽然四株,但使用术法还不太熟练,正在脑子李鹤骨留给她的那堆东西里扒拉有什么破结界的术法。
    初级破界咒,中级破界咒,初级洗界印,中级洗界印
    听着桃桃念叨了一串,霍迪说:这些没用,至少要高级才行。
    高级洗界印。桃桃手指上灵力流动,闭着眼在半空中一道道描画,画到一半她又伸手抹去,太难了,换一个。
    霍迪算是明白了:现学?你脑子是有座图书馆吗?
    桃桃扒拉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种不难学又能破开结界的术法。
    她和霍迪一起破开角落里幻术结界,里面是许多相册,几件旗袍和一个古旧得已经快要掉了页的皮面本子。
    桃桃翻开相册,里面照片是宅子第二任主人大蝴蝶珠的,每一张都眉眼含情,确实是不多见的美人。
    霍迪打开本子,里面的字迹娟秀,他一页页看下去,这是大蝴蝶珠的日记。
    里面记载的大部分都是琐碎日常,无非是吃了什么,买了什么,参加了什么宴会,认识了什么人,又演了什么戏。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日记的后半部分出现了一个叫山先生的人,山先生似乎在当时申城的上流社会里很有名望,经常举办文艺沙龙,邀请各路名媛来参加,一开就是一整夜。
    大蝴蝶珠的日记自从出现了山先生的名字后,几乎每页都有他。
    山先生博学,沙龙有趣,与前半本的琐碎日常不同,后半本大多记载了一些人生感悟。
    霍迪:什么沙龙天天开,一开就是一整夜,还只请名媛,这山先生看起来就不像正经人。
    桃桃看了眼日记上的日期:1930年?我刚刚翻那些报纸,这一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想不起来了,李小海,去那沓报纸里把1930年的都找出来给我。
    霍迪把日记推到她面前:日记前后的内容字迹一致,是一个人写的,但日记跨度只有半年,记载的东西却不像一个人,前面都是吃喝玩乐,自从参加山先生的沙龙以后,日记的主人行文之间开始感悟人生,你看这一句人生之真谛,无非爱与虔诚,她是爱上什么人了?
    桃桃:不对,这里写着我愿意奉献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鲜血,我的忠诚,愿神降福于它的子民,她所说的爱和虔诚,应该不是对人吧?
    神?霍迪又翻了翻日记,如果信奉本土宗教,不会用神这个字称呼,如果是基督教,她每周该做礼拜的时间日记上也没什么记录,如果她信的不是我们所熟知的宗教,她口中的神是什么?
    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鲜血。桃桃指着那一行字,哪有正儿八经的神要人灵魂跟鲜血的?该不会是邪.教吧?
    霍迪托着下巴,继续看那日记。
    李小海满脸灰尘抱过来一沓报纸:1930年的报纸都在这了。
    桃桃重新翻过,从里面抽出一张:就是这张,1930年中元节的夜晚,申城许多权贵家的小姐和夫人都消失不见了,当时轰动了全城,警察厅和军队把整座申城翻了个底朝天,结果连人影都找不见。
    李小海问:这跟大蝴蝶珠的日记有什么关系?
    这里。桃桃指着泛黄旧报纸,当时报纸一直跟这件事,几乎每天都要留出一个版面来报道,这里说,这些失踪的女人平时往来也很频繁,经常参加同一个沙龙。
    李小海问:沙龙是什么?
    桃桃:我也不知道,管它是什么,重点是沙龙的主人是一个叫山绪林的男人,警察觉得他有嫌疑,但那些女人失踪时他正在别的地方和人打牌,洗去了嫌疑,所以最后也查不出什么,只能归结为世道不太平,被土匪抓走了。
    山绪林?霍迪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他问,报纸有没有写他们开沙龙的地点?
    没有。桃桃拿过大蝴蝶珠的日记,那厚厚的本子霍迪只翻了三分之二,她快速地浏览接下来的日记。
    在那些女人失踪之后,日记上这样写道:
    【山先生带她们去了极乐之地,却把房子留给了我,警察每天都在街上搜查,却从未进到红房里来,我翻遍了整个宅子也没有找到山先生和她们的踪迹,难道真去了极乐之地?外面的人叫这里美人宅,我不稀罕,只想和她们一样,跟着山先生去侍奉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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