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橘红色的登山服漂浮在冰水的中央,并没有受伤。
    她的喉咙因为过敏发不出求救的声音,但看到他那一刻目光激动仿佛看到了神明,朝他挥手。
    真好,那一瞬间,卢宗平几乎热泪盈眶。
    我也可以成为她的神了。
    可是没过几秒,他却凝住了所有的表情。
    他抬头,朝冰洞上面焦灼的众人喊道:我没有看到她。
    在这一刻做她的神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
    一朵花开得再好,终究不是他的。
    那一刻,心底的阴暗疯狂滋长。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仍爱着她,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爱他。
    她会披上最衬她的白纱,和一个青年才俊、但永远不会正眼看他,根本不屑将他当成对手的男人在一起。
    或许她会很幸福,但她的幸福里不会写上他。
    卢宗平心想,反正我得不到,不如毁掉。
    葬身于这样的冰洞之中,她会永远美丽,圣洁如初。
    队员下山,之所以留下来,并不是为了等郑芝上厕所。
    他只是想要亲手拔掉队长放置的标志。
    他知道绝不能让她得救,不光是因为害怕被指认。
    更是因为,如果她被救了起来,那么还是会被世界上的其他男人占有。
    像她那样仙女般的存在,长眠于冰洞、容颜不朽是最好的归宿。
    那些垃圾一般的男人怎么配玷污她?
    卢宗平走得很累,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
    虽然是夏天,但雪山上很早就没了太阳,月亮也过早地出来了,只是这天上的月有些不同寻常。
    他仰头,明明不是十五,一轮圆月却横亘在天幕的正中央。
    月亮也不是淡黄色,而是像要冒出血水般的暗红。
    卢宗平停住脚步,在他前方十米外有一棵枯萎的树。
    叶子凋零,枝杈横生,一个黑袍银发的男人背靠树干屈膝坐在树上。
    这男人他在暴风雪山庄见过,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过话,但卢宗平对他印象很深。
    这样好看的人并不多见,只是在当时那样危险诡异的地方,他没有心思多想。
    此刻,风雪寂静。
    卢宗平终于能好好打量那男人了。
    他的美并不阴柔,却也不是寻常男人身上能见到的气质。
    他掰碎饼干,一只淡黄色的小鸟站在他的掌心啄食,看似温柔而平和。
    可当他回瞥一眼望向卢宗平时,他只觉得自己和这昏暗的天穹一样,要被浸在了无边的血月里。
    他打了个哆嗦:你也知道,若娴的死和我没关系,是他们三个干的。
    我不关心这个。男人淡淡说道。
    虽无风雪,但到处透着凉意。
    他的黑袍领口大敞,露出了苍白的锁骨,他拢了拢领口,似乎在抵御寒冷。
    只是你跑了,她要来找。男人朝他温柔地笑,夜里风雪大,她来找你,会冷。
    第196章
    我可能,要被南宫哥灭口了。
    月光映照的雪地中。
    三个人背着登山包蹒跚前行着。
    刘紫儿鼻孔中呼出一口热气:你很能干嘛。
    叶康笑:比不过你。
    多亏了你。刘紫儿面无表情说, 要不是你说万若娴抽烟酗酒吸毒是个浪的女人,我还想不出那一套说辞来编排,你其实早知道吧?知道哪怕我清楚你在说谎抹黑她也不会揭穿你。
    叶康冷笑:你在暴风雪山庄十五天都没说几句话, 在最后一场游戏中却那么急于指认,直觉告诉我,她的死也有你一份, 只要你够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做, 还好, 你确实够聪明。如果不是我们那一套说辞,杀人偿命,那几个人未必会将我们带下山,但他们对我们产生了同情, 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刘紫儿:这么说, 我还得谢谢你?
    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 希望你也能烂在肚子里。叶康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天上灰蒙的月光, 我不想杀她的, 是她命不好,也是她活该
    我苦读多年, 因为家里穷受过不少白眼, 好不容易才追到她, 差一点就能实现阶层跨越了, 可她竟然要和我解除婚约。他眼中露出了阴毒的神色, 男人风流点有什么错, 就因为捉到我出轨, 她就要放弃我, 我怎么能甘心?
    我只是想让她摔成残废,这样她就只能嫁给我,我还是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谁知道她会掉进冰洞?叶康转头看向刘紫儿,你呢?万若娴她对你很好,你又是为什么?
    郑芝在一旁呆呆地听了很久,终于回过神:你们在说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康:你明明和我说,万若娴她有很多缺点,她放荡,她暴力,她甚至还会打你,用家里的权势欺压你,我才帮你拔掉了那几根旗子,你怎么
    如果不这么说,你那时会和我这样一个有未婚妻的人在一起吗?叶康温柔地看着她,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万一万若娴真的被救,说不定警察还会查到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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