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还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他的唇再次印了下来。
    这次不是在脸颊,而是落在唇上。
    熟悉的气息萦绕住她,清冷如冰雪的味道弥漫融入她的呼吸。
    南宫尘的唇有着微微的冷意,可他的舌尖却是烫的,抵住桃桃唇齿时叫她头晕目眩。
    她瞪大了眼睛,但不敢挣扎,生怕碰到那神圣净化化作的镣铐。
    南宫尘的吻看似温柔,却如春夜拂过荒原的晚风,带着常人难以看出的霸道与凌厉。
    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明白,被剥夺了呼吸,被他用气味溢满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可桃桃竟丝毫不觉得讨厌。
    比起宣霆手指那黏湿的触感,她总觉得,此时这一个吻,在她没有记忆的年月里,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一吻毕,一抹淡淡的红晕从少年的颈间蔓延开来,他故作平静,凝视着身下的少女:你来。
    来来什么?桃桃已经完全呆滞了。
    她以为他是说他亲完了该她了。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她刚才说要掐死他,南宫尘让她动手,是觉得只亲了一下就被掐死太亏吗?
    桃桃原本是想打他来着,但此刻却怎么都抬不起手来,她抿去唇上残存的湿意:待会儿再说。
    她别过眼,盯着床下深邃的化妖水:打了你,你把我丢下怎么办?等你抱我越过这些化妖水,我再往死里揍你。
    南宫尘凝视着她:你脸红了。
    你胡说!桃桃当即反驳,只是被亲了一下而已,我脸红什么?又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世面?南宫尘眼底幽深,你见过很多?
    桃桃噤声。
    当然噤声只是缓兵之计,她现在脚踝受伤无法行走,也跨不过床前的化妖水,万一惹他生气了把她丢在这就完了。
    桃桃很识时务,她环住南宫尘脖颈,亲昵地蹭上去:抱我走吧。
    南宫尘的身体在她贴近的一刹那有些许的僵直。
    少女发丝蹭过他的鼻尖,微微泛着痒意,让他很不自然。
    柔软的身体贴在他怀里,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万个旖旎念头。
    宛如生着绒毛的植物触须,挠着他的每一寸心肺,挠出了涟漪与微波,却无法解渴。
    放开。
    她抱得太紧,让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不放。桃桃生怕他爱而不得恼羞成怒把她丢在这,搂着他的手臂又紧了一分,就差把腿也缠在他身上了。
    南宫。少女认真地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想想这些年我对你多好,陪你解闷,送你风铃,还教你剑术,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你爹啊,你不能丢下我
    她像极一株紧密的绞杀藤,紧紧箍着他。
    他眼角绯红,喉结在她没有察觉之处轻微滚动。
    如果不是床下布满化妖水,而殿内宣霆的嘶嚎太过惨烈,或许今天不会就这样结束。
    南宫尘胸口微微起伏,他平息掉那股躁意,横抱起桃桃,越过化妖水离开了寝殿。
    寝殿之外,鬼侍遍地。
    虽受了伤,却没有几只鬼因为神圣净化之力而消亡。
    比起殿内被万鬼包裹的宣霆,南宫尘对它们手下留情了。
    而它们,也没有想要冲进门去救鬼王的想法。
    南宫尘抱着桃桃在鬼城的楼宇上穿梭,桃桃微仰起头凝望着他俊美的面庞。
    明明是一个漠然至极,对世间一切都不在乎的人,却在某些时刻有着令她也无法理解的仁慈。
    难道就像他所说,他要去渡众生苦?
    桃桃从怀里掏出几个小银瓶放到他衣袍里。
    什么?
    用你做男宠的钱买的银蜂露。桃桃说,味道还不错,给你尝尝。
    听说妖王死了。桃桃想起醒来时听到的鬼侍与宣霆的对话,她故意用花粉勾来凡人的灵魂,就是为了让弥烟罗抽走她的妖骨,之所以这样,是为了一个凡人。
    是。
    什么样的凡人?桃桃想起妖王的绝世容颜,好奇道,帅吗?
    啊
    桃桃的身体忽然从几十米高的楼宇上坠落,失重感让她忍不住尖叫。
    在她即将砸到砖石路上鼻青脸肿的那一刻,南宫尘从楼宇上一跃而下,接住了她。
    鬼城刚下过雨,他继续抱着她在青砖小巷里奔跑。
    桃桃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南宫尘淡漠道:手滑。
    天命之人也会手滑?
    过誉,我只是个不要脸的小东西。
    桃桃:
    巷子没路了,南宫尘踩着小楼的侧墙跳到楼顶。
    白袍随风招展,他迎风立于楼顶。
    妖每百年会经历一次雷劫,三年前,妖王去人间历第五次天劫
    桃桃听到八卦一下就不气了,她打断他的话:是不是因缘际会被那李修胤救了,妖王发现这凡人好清新好不做作,他不贪图我妖王的身份,也不贪图我花妖的美貌,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情况下还对我这么好,所以情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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