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阳只觉脑袋轰轰作响,在悲哀的同时,恐怖的思想爬满了她整个脑海,她颤抖得几乎要崩溃,心下不可遏制地一颤。
    她茫然地抬起头,直直地望向对方,又似乎透过他看向更遥远的东西,手止不住地抖动,声音凄厉:“语音婳呢?”
    言语间的讽刺,仿佛近在眼前,一字一顿,催生着心魔。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选择。
    “宝,你病了,也变了,为了不值得的人,就打算一辈子戴上假假的面具,近在眼前却陌生至极,真是令人……心寒。”
    “凭什么?!”
    “凭她犯过错?凭她害死人?还是凭她不负责任?”
    “你要知道,站在你这个角度,我也会被逼着收养白眼狼,明明造成悲剧的是所有人,推动结局的也是所有人,独独承受的——是你!”
    “换个角度,收养关系不成立,那个人曾经所做的一切,迟早自作自受,早在订婚宴的那一刻,注定藕断丝连了!”
    “所以,宝,公平吗?”
    “呵,毫无意义……”χΥūshūwū9.còм(xyushuwu9.com)
    “你的温柔成为了杀死你的利器,表态已是你心中的答案,之所以说这么多,我只是想说,为什么?”
    “站在你身边这么久,我突然发现,我就像笑话,一个……自以为是的笑话,劝不动你,也劝不过你,比不上祁幻梦,甚至连埠晓彤都比不上……”
    “我承认,我贪恋你的温柔,我也舍不得你,从小到大,我们一起被收养,一起长大,渐渐地,你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而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你的跟班,一个可有可无的跟班……”
    “我又算什么?”
    “璇阳,璇阳,璇阳!”
    “阳光不适合你。”
    “温柔只会让你变得优柔寡断,你要强硬果断,不要将自己逼入死角,一退再退。”
    “你,清醒清醒吧。”
    “算是我这位好友最后的忠告。”
    “祝你和容少幸福。”
    “宝,再见……”
    熟悉的冷香笼罩,璇阳不知所措地抬起头,容无双撑在上方,逆光的身体照耀下来,将璇阳的整个身体包围在黑暗当中。
    “璇阳。”容无双低下头,黑到极致的碎发在逆光下发着魔魅光泽,他将头埋到璇阳的肩头,用令人心醉的声音,吐露着恶意的语言:“我无意间随口一提,忘忧草,解百忧,她就不见了。”
    容无双嗓音轻飘飘的,宛如轰然倒塌的冰山,碎了一地,也冷得刺骨:“呵,她还挺好骗的。”
    璇阳在发抖,止不住地颤抖,身体的本能在叫嚣着恐惧,明明眼前之人俊美得如高贵的神祇,雪白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轻柔笑容,却让璇阳有一种绝望窒息的感觉。
    所有人都死了——
    她悲怆的想。
    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璇阳竟笑出了声,她的眼眸清晰透彻,遮住了隐藏在内的绝望,她笑颜甜蜜,嘴唇粉嫩,声音中带着甜腻腻的浓情味:“容无双,你可以去死吗?”
    容无双深深地将她抱住,鼻尖嗅着让他心神荡漾的芬香,死死地抓紧腰间的软肉,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不让她有再逃的可能,温暖的温度,柔软的触感,将内心的不安彻底地压下——
    在星光中,在月夜里,他无数次的许愿,希望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的想法促使着他发疯,也沉迷其中,更让他反思。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不能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旦有了成果,罪孽犯下,就不可挽回,他从来没有逃避过这样的选择,只是在回避塌陷的可能。可现实往往是相反,永远没有正确的谎言,只有无限堆积的谎言,陈然它被戳破了,这个结果他已经进行过无数的构思,只是实然面对的时候,还是,恐惧了。
    “璇阳。”他说。
    “  对不起。”他又说。
    璇阳眼角被抹黑,也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对不起的含义,她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心碎,无数次地想要问。
    为什么?
    她止住了。
    因为结果是她无法承担的,为什么害怕?
    人的情绪是复杂的,没有曾经的过往,没有昔日的美好,更没有面对现实的恐惧——
    如果没有容无双,也许她们可以去心愿河观望美景,或者各自走向更美好的选择,祁初未应该还会在那里当雇佣兵,毕竟那是她最爱的职业,祁幻梦可能会去当魔术师,就她爱捣蛋的性格,确实最适合,语音婳这个傻瓜,十之八九跟她选一样的职业,多么愚蠢的选择,将未来交给别人!
    璇阳也是个傻瓜!
    语音婳难道就没有奇怪为什么璇阳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她还有最后的希冀,从襁褓中被收养的时候,她们几乎是双生儿,就像祁初未对祁幻梦的感情,潜移默化却没有爆发!
    璇阳错了。
    这可能是双生儿最难解最不明白的感情,她们熟悉彼此,却吵得最凶,感情达到了缺失,近乎于零,界限隔阂也就产生了,这个社会是复杂的构体,交际是唯一的可能,想要达成理想化的结局,笼子中有语音婳一个就够了,偏偏悲哀的也是她。
    她将一切交给了璇阳,连同着她的生命。
    复杂化构成了语音婳情感的缺失,她观看着一切悲哀的发生,却无能为力,仅仅承担情绪爆发的不仅仅是璇阳,也有她,茫然无措下的她,连最简单的骗局都识破不了。
    就像心理医生说的,一个最好伙伴的死去,伴随的是痛苦的难过,几乎麻木,一个心意相通的伙伴失去,绝对是致命的打击,这就是短期和长期精神认知的区别——
    璇阳和语音婳都疯了。
    祁幻梦用她的死,让璇阳记挂一辈子,只是没想到,语音婳打破了这个平衡。最让人珍惜的感情,默默无闻,小心翼翼,害怕像沙子一样,捏得越紧,稀释得越快,璇阳忽略了最根本的——情感。
    空间像是被桎梏了,四周的空气都挤压过来,强烈的耳鸣声让璇阳难受得想要呕吐。
    她死死咬着嘴巴,一缕血丝从嘴角流下。
    容无双不断摩擦璇阳脸颊的手顿住了,他凑过来,一点一点地将那血丝舔舐,直到吻到璇阳那没有血色的嘴唇——那不是吻,那是一种入侵,是一种发泄,毁灭的情感伴着对方的舌头同时卷入璇阳的口中。
    容无双沉默着,冰冷地表达着他的害怕,他卷着璇阳的舌头,野蛮地将璇阳的舌头扯到自己口中撕咬,想要彻底将她吞噬殆尽,挠抓在手里。
    璇阳“呜呜”地挣扎着,两人纠缠撕咬着倒在地上。
    后背重重的抵在冰凉的地板上,被挤压破碎的痛楚令璇阳眼前一黑,四肢无力地瘫软,地板摩擦的痛楚、舌尖传来的疼痛,加上不能呼吸的窒息感,令璇阳痛苦得快要昏过去了。
    心灵上的以及身体上的。
    呼吸的窒息感涌入她的口中,眼前的视线越发得模糊,朦胧的视线中有他冷白的脸庞,眼眸中红色闪过,仿佛能滴出血来,与之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再也没有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那是没有一丝表情的冷,以及眼眸中野兽一样的光亮。
    快、快逃——快逃啊——
    璇阳用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却根本没有逃开的机会,从一开始就是。容无双一只手轻描淡写地就压制住她所有的抵抗,撕啦一声,璇阳的裤子就被碎成粉末。
    “不——!!!”
    带着滑腻的微凉手指刺入她的体内,璇阳强迫自己不要去构想,那体内冰冷的手指。
    “滚开啊——恶心的怪物!”
    体内的手指停住了,容无双压在上方,遮住了所有光线投下的阴影,黑暗模糊了他的表情。
    “璇阳,我喜欢你。”
    清清冷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纯粹,却不知有时候,纯粹也是一种残酷。
    “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我还是喜欢你。灵魂我可以出卖,肉体我可以出卖,只要能挣扎着将你映入眼中,无论我变成什么样的怪物,我还是会找上你。”
    那是——宛若诅咒般的话语。
    “璇阳,别离开我。”
    他抬起头来,正对着的她看见那暗红的眸子中,一泓深不见底,悲伤的暴怒,悲怆得像是被世界遗弃般惴惴不安。璇阳无法转移目光,胸口传来一阵闷顿的堵塞。
    手指有条不紊地开拓着,温柔地,缠绵地,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容无双依旧带着一种残酷的温柔。
    璇阳咬着牙开始喘气,她的身体依旧不争气,甚至非常欢迎对方的到来。漩口的软肉不断的吞噬着那愉悦的触感,小穴不受控制的不停地颤抖着,迎接着侵略者的到来,享受的吐露着水雾,想要更多的宽慰,连带着身体都止不住地开始痉挛,璇阳眼上也蒙上了一层水花。
    容无双用指尖玩弄着她——除了玩弄  ,璇阳根本无法用其他动词来形容容无双的行为。
    圆润的指甲刮擦着软嫩的内壁,一点一点地,慢条斯理的,左右转动地深戳向脆弱柔滑的内里复又拔退。食髓知味的穴口被摩擦得酥酥颤颤。
    璇阳焦躁地皱起眉头,无力地蹬着腿,然后颤颤巍巍地攀住了容无双,几乎快被弄得哭出来。那个玩弄她的人给予她无上的刺激,却总不让她到达顶点。柔软的花瓣被撑开,空气灌入的空虚让璇阳难受得要命。
    “混账、混账啊……!”
    容无双掰住璇阳焦虑地晃着的头,再一次强势地吻住她,用他的舌头滑腻的液体涂在她的口腔内壁,等璇阳意识到的时候,她的嘴巴已经满满是他的味道——真好。
    他的眼睛由原来的浅红转为更加深色的血红,红光越来越盛,锋芒也越来越锐利。
    “……啊啊啊……!”嘴里压抑着的小声惨叫,让容无双清醒,眼中的红色逐渐清晰,变成了一种沉着的黑,疯狂的设想也在那一刻打破,映入眼帘的,是他钳制住她的手,正深深地掐进软肉当中,连血迹都模糊了他的手指,伤口往外翻,血液吐露着将侵略者想要推开。
    璇阳死死扣着地板,开裂的指甲在地上划出血痕,疼痛像电流扩散到四肢百骸,璇阳全身虚脱地趴在地上,像是一个濒死的人,忍受着屈辱般的疼痛——
    这是一场交媾,一场饕餮,一场毁坏,一场宣泄。
    容无双惊慌,他抽出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住,血色的薄唇紧张地转化成一种淡色。
    “璇阳。”
    “对不起。”
    ——
    四周的草地荒无人烟,语音婳不停地喘着气,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恐怖雕刻在皮肉当中,有些肉已经开始腐败,血色的浓汁正向外冒泡,只是她并不在意,望向悬崖峭壁上,冒着嫩叶的草,这些天的疲劳总算有所松散,她露出了笑容,还有止不住的嘚瑟——
    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唇色已经开始发白,脚步虚晃,力气不断的流失,越接近,体力消耗的越快,脚步也越加的沉重,就像运动员在跑到终点以后,只想好好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力气,也不想起来。
    “嘭——”一道划破天际的枪响,迟迟地留在山谷当中。
    语音婳的笑容卡在脸上,在她的胸口盛开的彼岸花,红的发火,艳的妖娆,她的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草,在悬崖陡峭中,依然长得茂盛,活得无忧,只是从来都没有忘忧草的存在,也没有后悔药的存在——
    宇航天收起手上的枪,眼中泛着冷光,完全没有杀人的惊慌失措,仿佛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任务,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手指停在大舅子的页面,犹豫片刻,便拍了一张照片,发送过去,很快,收到了消息。
    ——家妹,以后就由你照顾了。
    宇航天眼中冷光更甚,浓浓的狠戾像啐了毒一样潜散,他刚想再发消息,就又收到了两条信息,着实是他,也忍不住瞳孔俱震。
    ——不用担心家妹那里的问题,想来那个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吗?
    ——阴阳蛊,中蛊的人会迷恋上第一眼看到的人,待的时间越长,蛊虫催动情欲的能力也就越强,长时间的久住,中蛊人甚至戒不掉那个人,这方面和迷情药差不多。只是区别在于,迷情药时间有限,而蛊虫,你想种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当然,你可以随时取掉,取掉之后,那个人中蛊时的记忆,会同时失去,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
    容无双收起手机,一双深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黑眸中蕴含着锐利的锋芒,宛若黑夜里的鹰,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突然,门被轰然打开,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少女跑了进来,淡水般的眼眸中有着浓浓的恐惧,容无双皱眉,刚想斥责,就传来女孩颤抖的尾音:“少爷,璇小姐,她——”
    “自杀了。”
    “快,病人失血过多,生命体征正在急速下降,必须尽快进行手术——”
    “主任,病人是罕见的熊猫血,目前库房里没有多余的库存,必须立刻通知家人,进行血型比对——”
    冰冷无力的走廊上,昏暗的灯光打在男人的侧脸上,皮肤白的几乎如雪山上的雪,莹莹淡白,折射下,眼眸几乎看不出颜色,只有那不停浮动的幽光。
    一道开门声响起,从里面匆匆跑出一名医生,满头大汗,他迟疑半秒,最终叹了一口气:“容少,我们……”
    “尽力了。”
    窗外薄薄的雾气散开,昨夜因为阴雨天气,急剧降温下,雾气团在一起,少女的血流满了整个浴缸,容无双惊惧下离开的时间,一起悲惨的命案发生于此。
    璇阳割腕了……
    是他太自负了,认定她不会自杀,她答应过她的好友,要好好地活着。
    可活着痛苦,人的一生也就走到了尽头——
    容无双紧紧地捏紧手,他没有错,人的感情本就是自私的,他嫉妒所有人,那就杀了所有人,只要他一个就够了,一个就够了……
    容无双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一个就够了,不是吗?
    璇阳,就算是死,你也不能摆脱我!
    雾气彻底被阳光照耀,化开了那浓浓的迷彩,挤出了一道阳光,那阳光带着一道紫色的旋光闪过,却很快隐入空气当中。
    医院的心电图上,一条直线的仪器,突如其来地发生了一点波纹,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急,连带着护士的心也跳了起来,匆忙跑到外面。
    “主任,活了……”她脸色因喘气变得通红,此刻断断续续,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声音紧张:“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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