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人颓废,没有一个人是废人。纪迩陶瞧着大树下招呼人的安康,无声地笑了笑,对安康更是刮目相看。
    大树底下的石桌是专门请会打石头的士兵废了五天的功夫打磨出来的。招待客人的茶是徐立从城里买来的。没有精美的茶具,俱都是和军营里一样的粗胚碗。
    没什么好招待的,都是粗茶,纪先生,徐大哥,曹大哥,委屈几位了。
    安康没陪着人闲坐,农场里到处都是活。他先去牵了两只黑羊到树底下栓上,后来又下地帮着拔草。麦子刚刚打上穗,粮食营里的人个个都小心地侍弄这些田地。
    安营长还挺忙。纪迩陶远远地看着田地里的小人影,就着粗胚碗喝了口茶水。入口的茶水涩的很,果然不是什么好茶。
    他呀,忙的很。曹成也跟着看过去,等一会儿活干的差不多了,就得念书了。
    不到一个时辰,各处的人陆陆续续地往北边的大屋去。
    安康匆匆回来,灌了口茶水,撩起衣摆给自己扇扇风,又急匆匆地往大屋去。
    陈子澈过来帮着添了壶茶水,解释道,先生见谅,农场里事情多。
    纪迩陶笑笑,不碍事,你自去去忙自己的。
    将今天要教授的内容过了一遍,安康心中有了底。一出门走两步,捡了些小石子又回了屋内。
    要开始讲课了。徐昌明听过安康的课,安康教算术就是数石子。
    纪迩陶移步到窗户口,瞧见屋子里的士兵们端端正正地坐着,安康背着手,正在屋里转悠。
    金小三,你说说,昨天都学了什么?
    金小三站起身,双手老实地放在桌上,大着嗓门道,七加八是十五。七加九是十六。七加九是十六。猪、牛、羊、马、鸡。
    都学会了?
    金小三点点头。
    窗外的徐昌明摸摸鼻子,这些可都是他教的。
    都默一遍。
    纪迩陶点着脚尖,往屋内桌上的纸张瞧。只见靠窗最近的那个人姿势变扭地拿着笔,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字。因为刚学写字的缘故,字写得有些分家。那人一开始写的字大,后来见一张纸写不下,便将字歪歪扭扭地缩在角落里,远远看过去就是一些大墨团。
    默写完的人主动将纸交给安康和陈子澈,这两人拿着朱红色的毛笔,在纸上圈圈画画。后又拿出册子记了些东西。
    金小三。安康点名了,说的都对,写的就不对了。这五个字一个没写对。这少一横,那多一点。
    王大成,你笑什么?数来数去,你的字最丑。你瞧瞧,一个字写得能有二里地宽。鸡中间还能挤头猪。
    哈哈。屋子里一阵哄笑。
    接下来,就开始了新的授课。先照着杂志学认五个字,再学两道算术题,还要跟着背三句千字文。学完了这些就是休息时间,一群人很快散出屋子,只留下几个行动不便的人坐在位置上翻着书本。
    这些人出了屋子也不闲散着,到地里拔菜,洗菜,绑篱笆,帮盖房子的人搭把手。总之,都不闲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大家又回了屋子,取了纸写起大字来。陈子澈和安康就在屋里到处看士兵们写字,若是看见不对的,便立马上去纠正。
    手中的《初级账房》越往后翻,纪迩陶越是心惊。此书计算简洁,又多处举了说明。甚至还附录了做账时的表格。虽然与现下账房先生使用的记账方式不一样,但却当人眼前一亮,大有可取之处。
    宋振威派了一群人出去搜了半天,只找到了四匹马。其中还有一匹马腿受了伤,硬是让士兵们拖着拽着拉回来的。
    宋振威骑着威风凛凛的大马一路奔向了农场。赶到时,粮食营里的人还在写大字。他抬眼一瞧,怎么徐昌明、曹成还有老狐狸纪迩陶都在这。安康什么时候和这些人交好了?他心下有些不快。推了门,小声唤安康出来。
    曹成一眼就看出这马不是大梁的马。他走上前摸摸马儿强壮的背脊,又绕了一圈看看后蹄,问道,毛子的马?
    宋振威嗯了一声,对安康道,安康兄弟,你这养了那么多牲口,要不再养些马?
    马?安康疑惑地看着这些马匹,咱们粮食营里估计没人有养马的经验。你还得给咱们粮食营找个有养马经验的老师傅。
    这好说。宋振威一口答应,下午我就让人过来。
    安康兄弟宋振威过来揽住安康的肩膀,道,兄弟,养马可是个大事。大梁的马匹不如毛子的马匹健壮,咱们骑兵一向不如他们。你昨天没见到,毛子骑着这高头大马在战场上左突右击,差点把咱们队形冲散了。
    不过,曹成道,他们的马也有不好的,性子都烈,不如咱们大梁的马儿温顺。
    安康轻轻笑出声,宋将军,你这是让我做弼马温?
    兄弟,你可别看这只是养牲口的事。若是能替咱们大梁养好了马,替圣上分忧,说着,宋振威还对天抱了一拳,荣华富贵那可是享用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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