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们说,方圆十几里人家,没一家敢借钱给我。我那儿子欠下的赌债,还不起啊!前两年,还有人愿意借给我家钱。
    我和我婆娘一年才能挣几个钱,钱刚到手,要债的就追上门来了。一年一年下来,手里也落不了几个子儿。借了我叔叔家二百文,竟是两年也没还上。
    前几天要债的又上门了。把我刚卖羊的一两银子全搜走了。那是修房子的钱啊。屋顶要是再不修,今年雪一压就得塌。
    要债的扬言抓到我儿子就要剁手剁脚,我那婆娘被这么一吓,竟是病倒了。
    造孽啊,造孽啊,生了这么个儿子,半辈子都得替他还债。
    呜呜呜,不让人活了啊。
    刘大成趴在地上呜呜地哭地伤心,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我就剩个婆娘了。婆娘要是没了,我也没法活了。
    安老太太心子软,瞧着刘大成哀恸的样,跟着红了眼眶。立马拍拍桌子道,小兄弟,你起来,这看病钱,我借给你。
    刘大成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抹掉了眼泪,瞧着桌子旁坐着的老太太,小心地问道,真,真借钱给我?
    真的。你自去给你婆娘治病。安老太太从袖子中摸出二两的小银块,劝了两声道,日子再难也得往下过,保不齐哪天就否极泰来。
    谢谢好心人,谢谢好心人。刘大成磕着头,嘴里不断地说着感激的话。直哭得鼻涕眼泪抹了一脸,才爬起身,不好意思道,恩人,小的不会写字。这欠条你们写吧,我来按手印。
    安老太太笑道,哪用得着按手印。你心里记得就好。为了十两银子去十几里外的屯子要钱,那可不够费事的。
    刘大成又是一番感谢,连忙揣了钱,往家里奔,婆娘还等着拿钱吃药呢。
    安康与老杨说完了事,瞧见安老太太和陈子澈两人坐在树底下说话,一拍脑袋才想起,奶奶这次出门没带着梁婆婆,连个正儿八经陪着说说话的人都没有。当下招了虎子商量一番,决定去孙家屯找个老妇过来。
    头一个便问的是孙大爷家的孙大娘。
    给咱家老太太端端茶,倒倒水,帮着做些事就成。一天十文钱,吃住咱们全包。虎子下午就赶了牛车过来。
    十文钱可不少。孙大娘心里乐呵,这可是好差事。
    孙大爷含着烟嘴,鼻子下出气,吐出一个大眼圈,问道,贵人可好相处?我家老婆子笨手笨脚,就怕得罪贵人。
    好相处,好相处。老太太是极好相处的人。您二位放心吧。
    有了虎子这句话,孙大娘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转身进屋收拾衣服。
    虎子。孙海成亲热地拦过虎子的肩膀,问你打听个事。
    虎子奇道,什么事还要问我打听?
    最近你们那新来的那个男人。爱打着扇子,身边跟着个十五六岁男孩的那个,那人是谁?
    那是我们家夫人雇的掌柜,专门来看我们少爷的。最近许是有些事,在北疆要多呆一阵子。虎子奇怪地看看孙海成,海成哥,你打听他干啥?
    嗨,上回我妹子小慧崴了脚,多亏得他送我妹子回来。我妹子一直想谢谢他,可也不知道他是谁。
    海城哥,别这么客气了,徐掌柜的人好得很。跟我们少爷,那差点都是拜把子的交情。
    人好也得谢谢,虎子,哥这也没什么好东西,上回去镇上打了半斤酒,你给徐掌柜的带回去。孙海成进屋拿了个小酒坛子,硬是塞进虎子怀里,你替我们谢谢他。
    孙大爷站在村口,一直望不见牛车的影了,才转身回家。他颇有些担忧地对孙海成道,也不知道老婆子会不会受罪。她哪伺候过贵人。
    爷爷,人虎子说了,就让奶奶去帮着干些事,陪着老太太说说话。不用干什么活。那能有什么罪受?您要是不放心,过两日,我跑一趟,去瞧瞧我奶奶。
    天一亮,傅大花利索地穿了衣裳,悄悄地下了床。把昨日里捡来的烂果子和烂菜叶扔进刚垒好的猪圈里。那里面有四头小猪,哼唧哼唧地抢着食。
    在鸡圈里摸出了四颗蛋,小心地收到篮子里。傅大花瞧了瞧满满一篮子的鸡蛋,拿出三个放在一边,又拿了十个装进她平常挎的篮子里。
    娘。阿毛披着件衣服跑到傅大花身边,白生生的肚皮就露在外面,他还不会扣扣子。
    好阿毛,娘给你穿衣裳。咱今天呀,吃鸡蛋。娘给你煮了鸡蛋。傅大花揽过儿子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给他好好穿衣服。
    傅贵敞着怀走出来,傅大花哎哟了一声,你也不会扣扣子了?这么大人了,不晓得羞。
    有啥羞的,在自己家,我也没出去。傅贵到底还是把衣裳扣起来了。啥日子,咋还一人一个鸡蛋?
    没啥日子。篮子攒满了,可不就得吃。
    一会儿我去镇上,找小川问问菜和猪的事。咱这菜长得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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