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 作者: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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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赵纯熙已是满脸麻木,赵望舒却宛若五雷轰顶,惊魂动魄。

    “不可能!爹您一定是被关氏骗了!”他转而去拉叶蓁,催促道,“娘亲,我相信你。那天我分明看见大姨母了,她活得好好的,娘亲怎么可能是她呢!”

    叶蓁一面摇头落泪一面去抱儿子,仿佛不堪忍受此等污蔑。但她内心十分清楚,人证物证俱在,赵陆离怕是再也容不下她了。她那些苦心编造的谎言,也只能骗倒赵望舒而已。

    “你想拿我怎样?”她嗓音似砂石一般粗粝,“既不把我送走,便是想让我暴病而亡?你就不怕儿子恨你?”

    “暴病而亡?怎会?”赵陆离忽然笑了,“你许是不知,你最想要的,素衣已经得到了。我想让你亲眼看看那天的光景,也想知道你究竟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娘之前得了什么病,你便得什么病吧,好好在床上躺着,赵家不缺你这口吃食。”

    他猛灌一口酒,转而去看赵望舒,语气冰冷,“我知道你性子像足了我,眼盲心盲,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既认为叶蓁都是为了你好,她请回来的吕先生我也不辞退,她召回来的书童我也不发卖,你就照她替你安排的路数走下去,届时是龙是虫,自见分晓。你一日不悔改,我便一日不会管你,免得你说我污蔑叶蓁,更害了你。”

    已经半醉的他看着女儿笑起来,“当初你最像叶蓁,帮着她欺瞒我,叫我落得今日这个下场。如今你竟越来越像素衣,刚强果敢,明辨是非。好,甚好!我赵家总算没被叶蓁毁干净!走吧,都走吧,让我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名跛脚的家丁推门走进来,将惊恐万状的叶蓁拖下去。赵望舒愣了愣,终究还是追了出去,口里急急喊着娘亲。

    赵纯熙如今已悔断了肠,哽咽道,“爹爹,当年您醉酒误了大事,如今又要重蹈覆辙吗?您不要让关素衣看不起您!”

    这句话像重锤一般将赵陆离敲醒,又似跌落悬崖的人抓住一根藤蔓,瞬间止住了下落的冲力,免于米分身碎骨的结局。他扔掉酒坛,呢喃道,“对,你说得对。我不能叫素衣看不起。我得去洗一洗,好好睡一觉,明天去柳州谈一桩买卖。我要把赵家再撑起来,府里这些老弱残兵,庄子上那些将士遗孤,都等着我养活呢。”

    “哎,女儿扶您回去。您好生睡一晚,明日起床便什么都好了。”赵纯熙高悬的心终于落地,眼泪溃如泉涌。原来爱上怎样的人便会得到怎样的回报,爱错了唯有绝望,爱对了哪怕经历失去,也还留存无穷无尽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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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家。

    关素衣美·美吃了一顿,陪木沐和祖父绕着院子走了几圈消食,然后跑到爹爹书房练字。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关父铺开一张雪宣,状似不经意地询问。

    “还没想清楚,但绝对不嫁人。”

    “那便回胶州陪陪你外祖和外祖母。若非你与先太后颇有渊源,又入了皇上的眼,京中怕是早已经流言满天了。咱们再占理,人家也会非议你看不起赵家,嫌弃赵陆离是白身,这才急着和离。你先去胶州住一段时日,等口风过了再回来。”

    关素衣心中涌上一股怨气,“莫说我并非因为这个才和离,便是嫌弃赵家门第低微又怎么了?说别人容易,审视自己却难。随便叫京中哪位贵女与我换一换,看看她们能不能忍!她们爱说便说,我照旧过我的日子,怕个甚?”

    关父拧眉,“你去不去胶州?吕先生前些日子发了一篇文章讨伐你,说你苛待继子,不尊师重道,将你如何遣走他,又如何将赵望舒扔进私塾的事大肆宣扬了一番。碍于你的名声与先太后连在一块儿,旁人不敢非议,然而心里怎么想,你应该清楚。你师兄受你连累,私塾里已经没有弟子,眼下只能喝西北风。你这耿直的性子得罪了多少人,又惹来多少非议?若不是你运气好,有皇上出手护了一把,哪能安安稳稳地站在此处练字?早就被送到寺庙里去了!”

    关素衣怨气顿消,连忙挽住关父解释,“爹爹,我去胶州还不成吗?那吕先生酗酒成瘾,整天醉醺醺的,哪里能指点弟子?女儿自问无错,但连累了师兄倒是真的,明日就去找他赔罪!”

    “罢了,你与你祖父一样,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我也不指望你能改好,少给我闯些祸便万幸了。皇上能护你一次,焉能护你一世?”关父眸光微闪,沉吟道,“我已给你外祖写了信,近日就安排你启程。”

    关素衣讷讷应了,心不在焉地练了一会儿字,然后回屋睡觉,刚推开房门就被一只大手拉住,轻拽过去。

    ☆、第117章 夜探

    陡然落入一个温暖而又宽阔的怀抱,关素衣吓了一跳,正欲呼救,嘴唇却被一只大手捂住,安抚道,“别喊,是朕。”

    “忽纳尔?是你这混账东西!”关素衣一面挣扎一面用脚跟狠狠碾压对方足尖。

    圣元帝立即把人放开,为免黑暗中她无法视物,撞到桌椅弄伤自己,顺手将她按入软榻中,低声调侃,“这句‘忽纳尔混账’,夫人骂得比那鹩哥好听多了。朕如今把它养在内殿,想夫人的时候便喂一粒稻米,听它重复几句,夫人与朕打情骂俏的模样便浮现脑海,栩栩如生,叫朕一解相思。然而现在,真正听见夫人骂朕,竟似吃了灵丹妙药一般,整天的疲累都消失殆尽,唯余欢喜。”

    “你果然欠骂。”关素衣冷笑。

    圣元帝早已习惯了夫人的唇枪舌剑,一面挥退匆忙跑进来查看情况的金子和明兰,一面指着放在桌上的灯盏,低声说道,“夫人看仔细了,朕给您表演一个戏法。”

    关素衣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一眨不眨地盯着灯盏。只见他并指在其上轻轻一抚,焦黑灯芯就无端燃起一豆火苗,先是随风摇曳,随后慢慢蹿升,照亮四周。

    “这也是武功?”关素衣大感神奇,恨不能捧着对方手指查看,却恼他夜闯闺房,不肯靠近。

    “世间万物皆有其属,或似人一般分为阴阳,或似物一般分为五行,内力也不例外。朕之内力为阳炎,至强至刚,凝于指尖便能燃物。”他边说边捏住灯芯,全然不怕灼伤,轻松将之碾灭,然后重新点燃。

    反复演示了三次,夫人才被好奇心驱使,慢慢走到他对面坐下,张口便问,“某人不是说只需远远看我一眼便足够了吗?现在又是夜闯闺房,又是擒拿威吓,岂不自打嘴巴?”

    “方才拽您是担心您受惊后喊叫,召来闲杂人等,待您恢复冷静,朕不是很快就放开了吗?”圣元帝摊开双手,表情无奈,“朕的确说过远远看您一眼就够了。然而有一个词不知夫人听没听过?”

    “什么?”关素衣斜眼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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