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萦早在肖芊薏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知道她在做什么。
    当逃兵了。
    她抿唇后说:去吧,我下次给它带礼物。
    肖芊薏口中的黄豆是她大学毕业那年领养的一条哈士奇。
    没问题。肖芊薏拿起包包,笑容真诚,转头对徐砚程说:阿萦刚下飞机,没有代步工具,等会麻烦徐学长送她回家了。
    徐砚程礼貌颔首微笑,没有立马答应下来,急着走的肖芊薏只当他是答应了,扬长而去。
    这下只剩下他们两人。
    许萦不是第一次相亲,每年回家过年总被要求去相几场,刚开始她还很抵触,后来自我安慰说就当是去吃个饭,但心里压力却一点没减小。
    因为和她相亲的男人总有无数奇怪的问题。
    问工资都已经是正常的,有一次碰到一个上来就说以后生三个孩子,两个跟他姓,一个可以跟她姓,但是名字里要带着他的姓,那顿饭的茶水她都没喝,起身走了。
    需要帮忙调蘸料吗?徐砚程问她。
    许萦陷入在糟糕的相亲回忆中,他出口的第一个问题满是友好,她还不太适应这个氛围。
    我自己来就行。她起身自己去弄。
    徐砚程就跟在她身后,礼貌的社交距离,没有任何冒犯。
    坐下来后,他也没有像以前遇到的那些奇葩相亲对象,开展连环夺命的追问,而是给她递了防脏围裙,和服务员要了头绳给她。
    他正给她倒水。
    她无意地一瞥,发现了一件事
    他的手很好看。
    她上过一段时间的美术班,老师会请形形色色的人给他们做模特。
    画手的那天来的是个男人,许萦一面端视心里一面感叹,这双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
    而现在,以前的想法全部被推翻。
    徐砚程的手,比那个模特的手好看上万倍。
    五指修长,指节大而突,手指和指节的比例说不出的绝,桡骨和腕骨紧绷着,性感得过分。皮肤偏白,青色脉络蛰伏在肌肤下,当他握刀时,血液里隐藏着的野蛮力量随时可能爆发。
    禁欲又温文。
    你很着急结婚吗?许萦问了心底的疑惑。
    其实她有顾虑。
    像徐砚程这样的条件,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家庭条件好,人长得帅气,不可能需要到相亲解决人生大事的地步,怕去医院第一天,哪个科的护士长打听到他单身,都要给他热情安排几场相亲。
    如果二十九的他连个对象都没有,很难不怀疑他有什么不方便告知的事。
    徐砚程目光在她脸上轻描淡写一会儿,雅痞轻笑说:看对象。
    而许萦误会了他话里的意思,了然,点点头。
    没结婚是因为在挑人选,毕竟他有这个条件去挑。
    你呢?他把问题抛回来。
    他给她的印象很好,但她不是拖泥带水的,很明白地回答:暂时没想法。
    说完看着他,不见他生气,帅气的脸上是柔和的笑容。
    他说:能理解。
    这个问题结束,相亲也有了结果,后来餐桌上的问题都很简单,没聊任何个人问题,就聊菜品和这些年城市变化,不热烈,一问一答有几秒的时间间隔。
    许萦觉得这才是正常相亲该吃的饭,哪有一见面就互相查对方户口的。
    临走前他们没有交换任何联系方式,饭钱肖芊薏走前结了,许萦更加能肯定她是心虚了。
    徐砚程问用不用送她,许萦拒绝了。
    两人就在电梯分别,她在一层下,徐砚程在负一层下。
    许小姐。他叫住她。
    许萦回身,站在电梯门外,他从大衣里抽出手,摁下开门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他在犹豫。
    回江都还走吗?
    这是今天他问的第一个隐私问题。
    许萦迟疑,回了他:暂时不走了。
    她手机来电铃声打断两人的对话,许萦说了句不好意思,接通电话往商场大门离开。
    徐砚程放下手,涩然笑了笑。
    还是没勇气问下心底那句下次还可以约你吗,知道她不喜欢被过问隐私和打扰。
    今天能和她吃顿饭以为是前进了一大步,但最后又退回了原地。
    电梯门合上。
    他心想,下次见她会是什么时候。
    会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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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到家门,沈长伽立马抓着她问:怎么样了?
    许萦鞋子还没换,就被堵在玄关,无奈摊手:就这样。
    沈长伽不悦,小小推搡她怪道:什么叫就这样!
    看闺女的表情,一定没成。
    相亲没相上不是正常的事吗?许萦弯腰取下鞋子,神色平静:倒是妈,您让我一下飞机就去相亲,我就这么愁嫁?
    沈长伽不爱听这话:我愁行了吧,我愁死了,全单位全街坊就我女儿二十六还单身,我怎么能不愁。
    刚想回话,看到客厅一个小脑袋探出来,认出来是二姨的小儿子,乔震轩。
    二胎政策开放后要的孩子,两人虽是同辈,但差了二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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