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采石凭着记忆操作起来:我记得您织白鹿时,是这样的他双手上下扯动。
    青枝配合着他。
    但很快就出错了,严采石红着脸道:对不住,能让我再试试吗?想着又摇头,不行,万一把织机弄坏,或者我再看一阵?
    其实已经做得够好了,他可是对织锦一窍不通的人,青枝招招手:下来吧。
    严采石局促的站在她面前,低垂着头:陈姑娘,您是不是不收我了?
    收啊,怎么不收?青枝打趣,我看你长大了应该力气不小,给我做苦力也不错。
    好好好,苦力我也干。严采石的眼眸里一下迸射出火花,您真收我了?
    嗯。
    严采石高兴极了:我,不,徒儿这就回去告诉我爹,明儿来行拜师礼。说完,好像怕青枝反悔似的,一溜烟的跑了。
    周茹听说此事后,自然想数落女儿,陈念说收了徒弟,教会徒弟,指不定师父就有空了,周茹一想也是,当即就劝说青枝再收一个徒弟,这样就能代替这女儿跟小姑子了。
    青枝暗自好笑,教会徒弟是这么容易的吗?不过母亲难得没啰嗦,定然要哄骗到底的,就说以后遇到合适的就收做徒弟。
    次日,严家一家提着肉,茶叶,红枣等物来拜师。
    严采石的父亲严鹏又高又瘦,像根竹竿,一笑就满脸皱纹,他对青枝道谢不止:采石很调皮,难得您肯教他,我都不知怎么谢您,那是采石的福气。以后他若是不好好学,您想怎么罚他都行,千万别手软。
    他每日都在瓦肆,瓦肆三教九流混杂之处,他早已听说陈家的事情,得知儿子是拜青枝为师,高兴得不得了。
    他又把女儿推在前面:您要是看上采莲,也把她一并收了吧。
    严采莲还小,大病初愈,像个小猫儿似的,青枝道:她长大了若是喜欢织锦,我也愿意教她,现在就算了。
    严采莲的眼睛很大,笑着问:陈姑娘,您把阿黄养得好胖好大呢,我能去跟它玩吗?
    当然可以。
    严采莲欢叫一声,跑着去找阿黄。
    青枝则听严鹏说瓦肆的事,她一直想去,一直都忘了。
    这日过后,严采石正式成为青枝的徒弟,每日太阳升起就来陈家,傍晚再回去。严采莲跟他的小尾巴似的,经常跟着过来,一会与阿黄玩,一会又去看阿毛。
    既然收了徒弟,青枝就寻思着要添一台织机,她打算请苏师傅来做。
    周茹十分赞成,她不想赵宝林整日待在这里,那苏师傅她瞧着比较顺眼。
    青枝不讨厌赵宝林,但赵宝林的手艺实在比不上苏师傅,她便根据上次苏起说得地方去找他。
    苏起不在,屋里的一个年轻男子说会代为转告。
    等青枝走后,那男子马上就去长兴侯府禀告苏起,他是苏起的随从。
    苏起正在雕刻一座小木塔,听说陈家请他做织机,他的手顿了顿。他已经差不多弄清楚赵廷俊的事,找到了赵廷俊的污点,只是,真的要动手时,他却犹豫了。
    他怕伤害到外甥女赵蕊,这孩子一直都很信任赵廷俊,倘若知道她的父亲品性低劣,她要如何承受?他若真用此招对付赵廷俊,被赵蕊知道,她又会如何看待他?她是多么喜欢他这个舅父啊!
    苏起左右为难,内心不由焦躁。
    就在这时,青枝正好需要织机,他马上就决定接下这笔活。
    堂堂侯爷竟然要去别家做木工,谁发现了都会觉得匪夷所思,然而那随从早就习惯。他的主子是个怪人,当初老侯爷拳打脚踢都没能让主子改变,他一个随从的劝说更没用了。
    所以他麻利地给苏起拿来各种工具,又弄来一辆板车把府里的木料装上,一同送往陈家。
    动作太大,让苏老夫人知道了,苏老夫人派丫环去问。
    丫环不一会过来禀告,说苏起是要去陈家做什么织机。
    赵蕊这阵子正好在长兴侯府,闻言心头一跳,叫道:该不会是香云桥的那个陈家吧?
    苏老夫人已不记得什么陈家了,问外孙女:那户人家你认识?
    我买过他们家织得蟾宫玉兔锦缎。
    苏老夫人恍然大悟:是那个陈姑娘她十分疑惑,阿起怎么会去他们家做织机?他一向只在这儿瞎捣鼓,从来不出去帮别人做什么木器的。
    赵蕊脸色微沉。
    她感觉这陈念不简单,先是父亲偷偷与她见面,现在二舅父居然还帮她做织机。
    本来赵蕊对陈念的印象是很好的,而今急转而下,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她开始觉得陈念可能是借着织锦的名头认识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然后进一步认识府里的老爷公子。陈念应该是想找个好夫婿,她不是二十八岁了吗?兴许就是一心想入侯门才耽搁至今的。
    赵蕊有些坐不住了,她跟苏老夫人说:这陈姑娘也来过我家,我看她不安好心,您还是把二舅父快些叫回来吧。
    苏老夫人并不知陈念跟赵廷俊的事,但儿子这么做确实不妥,就让管事把苏起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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