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这么无赖,明明已经把女儿卖给她了,竟然还敢来要钱。青枝心头火气:受伤,伤得多重?怕不是装的吧?
    婆子道:不知,被抬到医馆去了,她儿子也在,告采石伤人,衙役当场就抓采石。哎呀,奴婢也不知来龙去脉,阿珍说得太急,她现在还在兵马司衙门。
    孙氏的儿子也出现了?青枝冷笑,她倒要看看他们想唱哪一出戏!
    她调转驴头就走。
    婆子在后面叫道:少夫人,去找少爷啊。
    不找,她自己的人,她自己管!
    第76章
    你该跟我走了。
    兵马司衙门前, 姚珍蹲在地上,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跟那些衙役反复解释,不是严采石把孙氏打伤, 是孙氏自己撞柱子, 可小吏并不理会,说得等指挥下令。
    不一会,林云壑就到衙门了。
    衙役把情况禀告一遍。
    林云壑问:那妇人确实是被打伤的?
    当时集市上人少, 谁也没看清, 只知道这三个人在说话,妇人先是跪下来哀求,后来又去拉扯那小姑娘,那少年是去拦
    林云壑就让小吏把姚珍带来。
    见过大人。姚珍心里焦急, 噗通一声先跪下了, 我娘今早管我要钱,我不给, 她就耍赖,师兄是为护我才拦着她的。他真没有打伤我娘, 我娘是自己撞到柱子撞伤的,请大人明鉴啊!
    那妇人是令堂?林云壑奇怪,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我没有,是她先把我卖了的!姚珍气急,我都不是她家的人了, 我的卖身契在别人手里。
    哦,那她应该是哪家的奴婢。
    一般奴婢犯事, 主家得承担, 林云壑问:你师兄也是卖给别人的?叫师兄, 有点奇怪。
    我师兄当然不是, 只有我是卖给师父的
    你不管卖没卖,都不该对娘动手!姚禄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人,我娘现在生死未卜,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林云壑便把姚禄也叫进来,让这二人对峙。
    姚禄看姚珍一身好衣服,眼里冒出嫉恨的光。
    这死丫头好歹也是姚家养大的,而今过上好日子了,竟然置他们母子俩不顾,自己吃香喝辣,连他们饿死都不管!
    妹妹,你好狠的心啊!姚禄神色哀怨,当初娘把你卖了也是为你好,瞧瞧你这光景,若待在家里哪能有这般富足?就冲这点,你也该感激娘啊!可你非但没有一点良心,竟还联合外人对娘动手,你如何弥补?我刚才问过大夫了,娘这伤非同小可,你就算拿一百两银子也未必能治好!
    真会颠倒是非。
    姚珍不惊讶,她这兄长就是一张嘴能言善道,哄得父亲母亲都疼爱他,他做错事往她头上扣,父亲母亲也相信,后来父亲死了,母亲更是把他当宝一样。
    姚珍淡淡道:这样好,为何不卖你?把你也一并卖了,我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姚禄一怔。
    卫国公府奴仆上千,林云壑从来没觉得奴仆的日子有多好,都是伺候主子的,挣得辛苦钱,可这姚禄竟把卖女儿说得如此脱俗,也是厉害。
    他对姚禄生出了几分不信。
    就在这时,青枝赶到了兵马司衙门。
    你们早上抓得一个人,叫严采石,他是我徒弟。她把阿毛拴好,对衙役道,他年纪小不懂事,此事无论什么结果,该由我承担。
    衙役见她样貌,坐骑,就猜到是谁,急忙去告诉林云壑,小声道:那少年原来是裴少夫人的徒弟。
    青枝?
    林云壑心头一喜,为这突然到来的相遇,可随后又是一阵惆怅,就算再见又能如何呢?他能做什么?
    母亲让他择妻,他每次都很敷衍,如果他再对青枝心存幻想,裴连瑛又去双亲面前告一状,他难以想象他会面临什么。
    恐怕母亲会去求天子赐婚。
    一旦天子给他赐婚,他更没有选择。
    林云壑板起脸,看着从门外而入的青枝:裴少夫人,听闻你是严采石的师父?
    兵马司衙门遇到林云壑,毫不意外,青枝道:是,还有她也是我徒弟,她指一指姚珍,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见到师父,姚珍都要哭了。
    被抓的时候,他们都知道只要说出师父的名字,那些衙役或许会松动,可他们都不想说,怕连累师父的名声。
    结果师父还是来了。
    姚珍羞愧道:都是徒儿的错,徒儿今儿不该出门他跟师兄起得早,想先去集市买些糕点给师妹们吃,大家伙儿都有劲,练织锦也更勤奋些,谁知道会给师兄招来牢狱之灾,她忍不住又哭了。
    青枝把手帕递给她,问道:采石做了什么?
    师兄什么都没做。姚珍瞪圆红彤彤的眼睛,我娘拉着我不给我走,师兄只是将她手掰开,结果她自己忽然往柱子上撞兴许是说了太多遍,她猛地想到什么,她是故意的,她跟她的儿子想要钱,要我们赔好多好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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