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越星比普通人情绪要敏感数倍,他能看出这辆车里的主人似乎带着故意表露的敌意,心下微讽,是哪家体验生活的总裁来这儿了?好大的派头呢。
    后座车窗缓缓摇下,常越星捉唇,先看看到底是哪个大腹便便的总裁,准备等会儿好好挖苦一番。
    可那一瞬间,他眸子里厌恶与讥讽的情绪,忽而如死水般翻不起一丝波浪了。
    身侧鹿弥显得僵硬而不自然。
    那后座的男人,皮肤苍白,俊美五官,微微侧过脸来,可不就是带国元帅吗?
    没想到他竟然会到B市来,还会半夜十二点多来这酒吧附近。
    常越星跟鹿弥一时失语,对于他们两个普通老百姓来说,其实跟政治权课挂钩的人或事离他们很近又很远,一般左热搜或新闻联播里才能看见。
    可今晚,朦胧昏暗的路灯下,车的后座里,男人望着他们,幽深如潭的黑眸里隐约透出一股寒意。
    那是在战场里摸爬滚打九死一生才能锻炼出来的眼神,漠然冷淡。
    我家元帅不喜欢别人太特别对待他,只要叫我家元帅萧先生就可以了。这时不苟言笑的管家甚至都显得和蔼了,他贴心道。
    两人沉默,萧先生这个称呼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更拘谨了
    后座的人似乎将他们的情绪都收之于眼底,没有多余废话,他抬眸。
    我来接我的爱人,他视线轻轻扫过鹿弥,又如翩跹的蝴蝶停在了那个雪裙美人,道,边邵在哪儿?
    鹿弥惴惴不安站着,他能感觉出来那位萧先生警他那一服,轻飘飘,甚至连蔑视也没有。明明他当众在综艺上挖墙脚
    真正的上位者就是这样,无视便是最好的轻蔑手段,好像你是什么上窜下跳的小宠物。
    鹿弥低头,望了眼常越星车上昏睡过去的人,手指渐渐锁紧,又骤然放开。
    年少的恋慕总是得不到好结果,他也一样。
    鹿弥想,边邵应该有更好的人陪在身边。
    于是,常越星出酒吧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终于把边邵送走,现在快一点了。他打了个哈欠,转头突然没头没脑问:你舍得放手?
    不放手又能怎么样呢?鹿弥愣了愣,点点头,前面碎发随晚风轻轻晃动,盖住了他透露失落的眼睛,我已经成为笑柄了,我我不想继续了。
    求不得的年轻omega,好像花光了所有对爱情的渴望。
    常越星隔着雪裙那光滑的布科,摩挲着烟盒,面上笑意更甚我看你对边邵的爱情也不过是执念,不甘心罢了。
    他这话太冒犯了,否定了鹿弥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常越星面上甚至还带着淡漠,讥讽。
    等年轻男人怒气冲冲想要解解时,常越星又轻飘飘开口:要是真是喜欢,你才不会放手。
    还是那句话:爱得不够深。
    有些事是拦不住的。
    顿悟是短暂而仓促的,而这一瞬间,浩荡,震撼。
    鹿弥抿唇,被刺痛,怒气未消,口不择言:alpha都那样自大又强势,惹人讨厌,我只是想要一个好看又稍微嘴甜点的Alpha天天吃我软饭还陪着我,这关你什么事?
    那你还不如找个Omega。
    鹿弥:还有这种可能?
    半夜,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他愣愣抬眼,眼前的雪裙美人戏谑道:比如我,你觉得怎么样?
    s级,嘴超甜又懂事,长相你也看到了。我正想找个金主,Alpha又臭又硬,我感觉你挺好的。
    鹿弥瞪大眼,他心里,一瞬间一个念头如小草钻出了地面,绿油油的,生机勃勃。他恍然大悟,对啊,还有这种可能。
    他震惊之下也就没发现,常越星盯着他,面上笑意就好像在逗弄一个傻傻的小宠物。
    边邵有些头痛欲裂,他做了个梦,很离谱的梦。
    梦里帝国元帅萧岸为了他飞了大半个a国,就为了给他庆祝生日,可萧岸一来,发现他跟损友在酒吧厮混,规定好的十二点也没回家。
    男人在酒吧门口接他,脸色很臭。
    我想坐后面。边邵迷迷糊糊挣扎着,管家连忙按住他手脚,完全不敢放后面,怕冲撞了元帅。
    良久,管家要把醉死过去的边邵搬上副驾驶,后座的男人低着脑袋翻动着文件,声音低沉,忽而道:放后面来吧,他酒味重。
    管家一愣,憋笑。
    边邵便如愿以偿靠在了久别重逢的萧先生身边,他眯着眼,脑袋跟着车子晃,晕乎乎。
    慢点开。萧岸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对管家说完,继续看文件。
    边邵睁着醉眼,埋在他颈窝,闷闷,忽而道:我听到你跟别人说
    他刻意停顿,想要强调:我来接我的爱人。
    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萧岸仍旧没有抬头,手底下文件却一页未翻,他沉默良久,然后问。
    理所当然到边邵都挑不出错处。
    可他们明明就在冷战来着,虽然边邵都忘了他俩是怎么开始冷战,但边邵喝醉了,他就是感觉吃亏了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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