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姑娘说的是。珑缠笑着应和,替她梳着细发。
    本来就是。薛玉润嘟囔着,咬着唇,把头埋进臂弯里。
    藏起唇边,一抹悄悄的笑意。
    *
    然而,等薛玉润醒过来,看着自己青黑的眼底,她就不怎么笑得出来了。
    无他,主要是那两个福娃娃灯笼入梦之后,真的很可怕
    最过分的是,她吓得向楚正则求救,楚正则还在好整以暇地嘲笑她。
    薛玉润幽幽地叹了口气,打算遛完狗,就去找楚正则好好地控诉一番。如果不是他,她也不至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然而,她才刚走到镜香斋,就瞧见了身着官服、白发苍髯、面目严肃的两位大人从镜香斋走出来。
    一位是昨晚刚见过的蒋御史大夫。
    另一位
    是她的祖父。
    薛玉润的腰背顿时挺得笔直。
    第30章
    蒋老先生万福, 祖父万福。薛玉润乖乖地走上前去,端庄地行礼。
    看看这孩子,一定是一晚上没睡好。蒋御史大夫叹了口气, 安慰她道:好孩子, 要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也莫担心。好好打起精神来, 你可是未来的中宫凤主。
    薛玉润不敢看蒋御史大夫, 喏喏地应声:是, 多谢蒋老先生。
    蒋御史大夫又叹了口气,转而拍了拍薛老丞相的肩膀,先行离去, 给薛老丞相和薛玉润一点儿闲话家常的时间。
    蒋御史大夫一走,薛玉润就松了一口气, 撒娇地唤道:爷爷
    薛老丞相和蔼可亲地问道:汤圆儿, 乞巧节玩得尽兴吗?
    嗯嗯。薛玉润脊背挺直, 确保《说文解字》的乖这个字的解释, 配的一定是她这幅模样。
    薛老丞相捋了一把胡子, 笑了笑:尽兴就好。
    爷爷呢?薛玉润挽着薛老丞相的手,陪着他往外走:爷爷可好?哥哥、嫂嫂可好?堂哥可好?
    薛老丞相一笑:都好, 都好。只是我们的汤圆儿不在,府上太冷清了。
    薛玉润亲昵而又愧疚地道:我跟姑祖母说一声, 等我从行宫回家,就先不去宫中小住了。我在家好好地陪着您, 钓钓鱼、下下棋、听听曲。
    不错,不错。薛老丞相点了点头:说到听曲儿, 熙春楼新进了个云音班, 听说昨夜技惊四座。我今日出门之时, 你哥哥说,请来了云音班,为你的及笄礼献艺。
    你哥哥手段愈发进益了,昨晚上座无虚席的戏班子,他今早就能请上家门,是不是?薛老丞相笑着捋了把胡子。
    哇喔!哥哥真好!哥哥真厉害!薛玉润站得笔直,声调抑扬顿挫。
    薛老丞相哈哈一笑,他不问也不解释,只慈祥而包容地道:去吧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薛玉润强撑着泛红的脸,一直等到薛老丞相的软轿消失在宫道上,她才松了口气,往镜香斋去。
    *
    一进镜香斋的门,薛玉润先被桌案上堆叠的奏章惊了一下。
    陛陛下?薛玉润踮了踮脚尖,也没瞧见山一样的奏章背后的人影,不由得颤声轻唤。
    怎么?你以为朕被奏章挡住了?楚正则揶揄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薛玉润抬头去看,见少年颀长的身影从书架后拐过来。
    原来,他刚刚是在一旁的书架上找书。
    薛玉润蹬蹬地走到他面前,指了一下桌上的奏章:这些都是为着昨晚上的事吗?祖父祖父是不是也说你了?
    无碍。这是太傅和御史职责所在。楚正则并不提及奏章中的言辞如何犀利刺耳,只轻描淡写地道:而且,这也是一桩好事。
    诶?薛玉润一愣。
    蒋老先生最重嫡统。楚正则解释道:这些奏章里,大半在劝朕以中宫为重。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薛玉润,道:切不可为妖妃所祸。
    同时身为未来中宫和妖妃的薛玉润,正襟危坐地点头:对对对,蒋老先生所言极是。
    楚正则看了看她的神色,低笑一声,声音低缓地一叹:不过,朕也并非不难过。先不说最难应付的中山王还在路上,就是现在这么多的奏章,一一看来总是头疼。除非
    嗯?薛玉润看着他。
    楚正则慢条斯理地道:朕生辰时还能收到一个荷包。
    薛玉润想都没想,就严肃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楚正则抿了一下唇。
    这熟悉的语调,他的小狐狸又回来了。
    但是薛玉润话锋一转,软乎地道:也不是不行。
    楚正则微愣,就听薛玉润紧接着强调道:图案要我来选。
    楚正则笑应道:好。
    薛玉润彻底将先前的沮丧抛之脑后:那我要绣两个丑娃娃,哦不,是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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