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润听到他这声叹息,眼角眉梢都飞上笑意。
    她再明白不过。楚正则的的确确,想好了要怎么教她。
    因为这些问题答了,不像放纵她吃小酥肉,于她身体无害。所以她向他认认真真地请教,他就会认认真真地回答。
    在调侃之外,严肃地回答。
    所有人都对她这些问题含糊其辞、退避三舍。她懵懵懂懂地悟出来之后,也会羞怯得拿不定主意。哪怕楚正则自己,提及之时,亦会脸红。
    可她的皇帝哥哥,对她,永远有求必应。
    她的胸腔满溢着属于春日的情愫,盈盈笑着,飞快地在楚正则的脸颊上啄了一口:皇帝哥哥,你怎么这么可爱。
    每一个字,都透着春风的娇俏,尾音,似相思树交缠的枝蔓。
    她亲完,才后知后觉地开始觉得害羞,可心底的害羞只来得及泛起极短的一瞬,下一刻,便化为了震惊。
    少年欺身上前,一手拖着她的后脑,一手紧扣着她的腰。
    毫无迟疑地,落下重重的一吻。
    他身上清冽而干净的皂角香气变得霸道而蛮横,将她整个人都裹住,不许她身上心字香的清香绕开它的缠绕。
    他的唇干燥而温热,他的怀抱强劲而有力。
    她下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裳,甚至忘了闭上眼睛。
    楚正则的吻离去得也很快,得以让薛玉润有片刻的喘息之机,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望向他的眼睛湿漉漉的,透着羞怯和茫然。
    可她撞进的,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黑色的眸深如幽潭,此刻却翻涌着汹涌波涛。
    他满腔的情与爱,呼啸如海浪,不可控、不可抑、不可藏。
    薛玉润心尖发颤,轻咬着嘴唇,手足无措地道:我
    可他没有让她说完这句话,便再度吻了下来。
    薛玉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个吻,比先前唇与唇相碰,或许更像一个吻。
    他无师自通,浅含朱唇,轻叩贝齿,生涩却强硬,温柔又执着。
    薛玉润紧攥着他的衣襟,闭上眼睛,与他的心跳噗通、噗通地融为一体,落入这个深而绵长的吻。
    春风渡过枝蔓交缠、相依相偎的相思树,递来馥郁的花香,吹起地上印着碧云春树的信笺。
    小青梅落入蜜罐,被小心安放、妥帖照料,终于酿成了甘甜清冽的青梅酒。
    启封之时
    风也醉人,花也醉人。
    见惯白头偕老的相思树,飘摇着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透着明媚的笑意,醉倒在春光里。
    *
    有人脚步急促地赶来,却被留在外围看守的德诚和珑缠双双拦住了脚步。
    德诚公公、珑缠姑姑,三公主那儿出事了。来人是德忠手下的小宫侍,恭恭敬敬地禀道。
    德诚一指身边好几个宫侍手里拎着的食盒,问道:急吗?
    来人看了眼那几个食盒他万万没想到,三公主那儿都用完膳出了一轮事了,怎么陛下跟薛姑娘还没有传膳啊!?
    他迟疑地想了想德忠在他来前的嘱咐,回道:不大急。
    德诚双手交握,高深莫测地道:不急就等着。
    一旁的珑缠幽幽地叹了口气。
    唉。
    到底能不能来点着急的事儿啊??
    第60章
    薛玉润从这一吻中脱身而出时, 一时都不敢抬头,攥着楚正则的衣襟,额头抵在他的胸口, 小声地嘟囔道:这下我怎么见人呀
    声音含娇带嗔。
    她唇上薄薄的口脂肯定已经消失殆尽了, 珑缠只消瞧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正则没有说话, 他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 用了极大的力气, 将将在她痛呼之前松了松手臂。
    他声音喑哑地道:我直接送你回家。
    那怎么行?滢滢和顾姐姐,还有我两个哥哥怎么办?薛玉润觉得他提了一个一听就很蠢的意见,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她越想越觉得羞恼, 忍不住将他的衣裳攥得更紧些,哼道:都怪你!
    楚正则没有立刻回应这句话, 他的声音透着隐忍:别乱动。
    这三个字, 薛玉润原本定是要驳上一驳的。可他声音里难得一闻的压抑, 让她心底腾升起保命的本能, 一下就不敢动了。只好僵着身子, 轻哼道:那你放我下来呀。
    嗯。楚正则深吸了一口气,短促地应了一声。
    抱着她的手, 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薛玉润等了一会儿,觉得僵着身子难受, 威胁道:你再不放我下来,我要踢你了。
    她的脚藏在裙下, 不安分地踢来踢去。她也没想真的踢他,所以幅度不重, 大红绣玉兰花的绣鞋只隔着宫裙似有若无地点着他的小腿。
    楚正则沉重的呼吸陡然一乱, 他倏地松开手往后一退。
    薛玉润还攥着他的衣襟, 被连带着往前倾,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然后就被楚正则揽着腰,旋身被抱下了石桌。
    她脚尖才沾地,楚正则就迫不及待地松开手,转过身去。
    呼吸一声沉过一声,听着像是他在竭力地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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