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乎的馒头还没送来,方毅便在西院露了面,小姐,公子有事要找您。
    玉黎清立马站起身来。
    江昭元肯定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都是她不好。
    害怕拖的太久哄不好他,玉黎清晚饭也不等了,跟着方毅走了,徒留一个状况外的秦钰,心生好奇:感觉小姐和那位公子关系不一般。
    玉黎清跟着方毅走去东院,小心翼翼的试探:你知不知道你家公子找我是有什么事?
    他有没有生气?不会哭了吧?
    方毅低着头,默默答:公子说是有要紧事,要当面见了小姐才能开口,连我也不能过问。
    见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玉黎清也泄了气,好吧,,原本我也是要过来一趟的,他就算不让你来找我,我自己也要过来。
    她都已经准备周全了,只要好好道歉,江昭元应该会原谅她吧。
    走进东院,庭院里空空荡荡,主屋里亮着灯,却不见人影。
    玉黎清站在门前的台阶下,捏着袖子等着方毅通传,他却往后退去。
    她转过头看他,你不给我通传一声?
    方毅眼神躲闪,小声道:公子说让小姐进去就是,小的先告退了。说着就匆忙离开了东院。
    看着他反常的行为,玉黎清不禁怀疑自己的失约已经惹怒了江昭元,他迁怒到方毅身上,这才吓的人逃得飞快。
    江昭元?
    玉黎清走上台阶去敲门,没注意到在她背后,有人偷偷关上了院门。
    门没栓,你进来吧。
    从屋里传来的声音稚嫩而清亮,听上去不像生气的样子,但玉黎清依旧没敢放松警惕,推开房门走进去。
    回身关门时,脑子里想的还是道歉的措辞,转过身来,眼中所见让她无法思考。
    客房里的摆设简单而朴素,连个遮挡的屏风都没有,只容一人下榻的房间很小,站在门口就能将整个房间尽收眼底。
    桌旁落下一半纱帐隔开内外间,里头水汽弥漫,宽大的浴桶里升起袅袅白雾。
    坐在浴桶里沐浴的少年未着寸缕,乌黑长发束在脑后,一手靠在桶上,枕着手臂趴在浴桶边,直直的看向玉黎清。
    你得空过来了?
    少年温柔的微笑着,上身往前倾斜,烧在屋里的烛光照亮了裸露在水面之外的大片白腻的后背,在温热的水汽中蒸腾起温度,雪白的肌肤上浮起一层诱人的粉。
    他轻轻向后靠去,后背枕在桶壁上,水波没到胸膛,光//裸的肩头圆润泛着水光,白里透红的肌肤吹弹可破,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细腻光滑。
    玉黎清愣在原地,暗暗吞了下口水。
    她本来就饿,这会儿瞧见少年的赤//身裸//体,更觉得口干舌燥,牙根发痒。
    不见她有反应,江昭元伸手掬了一汪热水,眯起眼睛,扬起细长的颈子,将温水洒在身上,清透的水珠顺着脖颈流畅的线条滑落下来,沿着清瘦的胸膛弧线没进水中。
    玉黎清眼睛都看直了。
    她定定的转过身去,灰溜溜要逃。
    手还没碰到房门,少年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语气有些着急,你要去哪儿?
    玉黎清轻咳一声,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在洗澡,失礼了,我一会儿再过来。说着就要打开门。
    你骗我
    身后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像是碎玉珠子落进了水中,也敲在了玉黎清心里。
    她回过身去,看到少年红了鼻头,眼里含着水光,咬了咬唇,委屈道:你说你会回来陪我的。
    他果然生气了。
    玉黎清慌张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今天会有乌云。
    江昭元很难过,不光是想看的星星被乌云遮去了。
    他知道清清对他好,可又不确定那是因为喜欢他,还是因为清清人好。或许她对所有人都很好,上午在厅上,她对那一对老夫妇很有耐心,晚上便同他们的儿子有说不完的话了。
    对她来说,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一直将她视为未来的妻子,想要和她亲近,想得到她的爱,清清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江昭元从来不相信人心,人性易变,为情为名为利,承诺不过一句空话,契约只是一张废纸。
    他以为清清和那些凡夫俗子不同。
    可她还是失约了。
    你说你心里有我,为什么不能赴约也不让人来告诉我一声,我等了你那么久衣裳都被雾气湿了,你还不来你有时间和秦钰说话,却没时间来陪我?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哭,珍珠大的眼泪从眼角滴落,眼睛都哭红了。
    他从来没这么难过过,明明身子泡在热水里,心脏却像掉进了冰冷的深渊,压抑而刺骨的寒冷折磨着他的心。
    玉黎清同样倍感折磨,看着少年泪眼婆娑,自己也慌张的不得了。
    完了完了,他真哭了。
    一边道歉一边求饶:失约是我不对,不管我怎么解释都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我都认,只是你别哭啊。
    她手忙脚乱,想掏出丝帕给他擦眼泪,又觉得他现在衣裳都没穿,自己主动凑过去更是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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