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黎清实在看不下去了,没有坐上马车,反走过去拦住了即将下手的地痞,笑说:各位有话好说,别动手打人啊。
    你又是谁?见面前闯进来一个小姑娘挡在男子面前,地痞暂时停下了手,扬着下巴说,滚一边儿去,这是我们跟他的事儿,用不着别人来插嘴。
    地痞说话粗鲁,玉黎清也不露惧色,提议道:我见这位公子不太爱说话,兴许是有误会,要不然你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也好分说分说。
    哎,我说你这个小姑娘,还挺爱管闲事啊。
    地痞拧着眉毛说完,站在道路两侧看热闹的人也跟着窃窃私语,稍稍猜这是哪家的小姐,不在家里绣花,跑到这里来管三个大男人之间的是非。
    可惜天色昏暗,道路两侧的灯笼落下的光关于朦胧,虽能看清那小姐的衣衫,却看不清她的相貌。
    你要听,那我就告诉你。
    地痞撇着嘴,抬起手指向那她身后的男子,嚣张道,这小子,在大街上打坏了我的传家宝物还不认账,那可是我家传了三代的宝贝,没个五百两,这事儿平不了。
    听罢,玉黎清微微侧过脸,问男子,他说的是真的吗?
    男子一脸傲气,眼下的美人痣在睫毛落下的阴影中若隐若现,不屑道:不过一堆破铜烂铁。
    这般语气,给人听了实在来气。
    地痞撸着袖子就要冲上来,你还敢嘴硬,我看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当我们是好打发的。
    眼瞅着要打起来,玉黎清忙制止道:别着急动手呀,要不你带我们过去看看,虽说是传家宝,到底值多少钱也得给我们过了眼才好定数吧?
    你和他认识吗,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撸着袖子的地痞不屑的看着玉黎清。
    小姑娘生的娇小,还没到他胸膛高,说话声也软软的,突然冒出来管闲事,地痞哪会把她放在眼里。
    正要对那男子动手,身旁的兄弟就凑过来小声说:咱们跟这个男的掰扯半天都拿不到银子,这小姑娘看着是个富家小姐,能从她手上掏点钱出来也行啊。
    地痞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也不无道理,反正他要的是银子,只要能拿到手,管他是谁出呢。
    那你们跟我过来吧。说着,把人带到前面去。
    玉黎清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自己帮他说话,他却连句话都不跟她说。
    脾气真是古怪。
    若不是刚才听见他那几句嫌弃的话,她真要怀疑这人是个哑巴。
    跟着地痞往前面的小摊走,若若在她身后小声道:小姐,咱们不是回家吗,您怎么又管上旁人的闲事了。
    玉黎清侧过脸,悄悄答:我瞧这公子不善言辞,要是没个人帮他说话,估计真要给人欺负了,再说他刚刚也帮了我一下,就当是还他的人情吧。
    那算什么帮啊,就算他不扶,我也能扶住小姐。若若不悦地抬头瞅了一眼走在二人身侧的男子,而且本就是他把小姐撞倒的。
    玉黎清小声拦她,好了,你小点声,给人家听见要不高兴了。
    一行人走到地痞摆的小摊上,挤在两个铺子中间小小的空地上,一张破布,上头摆了些石头、玉镯、还有一把破旧的刀,刀口都钝了。
    往旁边看过去,有一片摔裂的瓷片,看轮廓,像是个被摔坏的花瓶。
    地痞指着花瓶的碎片说:这可是从我爷爷那辈儿就传下来的,我爹还想着让我把它卖了娶媳妇儿呢,没想到被这么一个不开眼的臭小子给摔了。
    男子不服气道:是你自己说,若是假货,便任摔。
    地痞矢口否认,指着男子的鼻子骂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这是信口雌黄!
    玉黎清蹲下身去捏了一片瓷片,起身道:虽然他把东西摔了是不太好,只是这花瓶的确是赝品,看着也不像是几十年前的物件。
    她虽然不懂古董,但也知道这瓶底印着的烧窑厂就在城外,那烧窑厂是前几年才建起来的,这花瓶也是件新东西,怎么可能是他口中的传家之宝。
    你们看,这瓶底还印着烧窑厂的名字。玉黎清捏着瓷片给左右的路人看,也给两个地痞过眼。
    见状,地痞立马换上另一副嘴脸,凶道:关你什么事,我爹说它值钱,那它就是值钱,你们不识货就走远些,凭什么把我东西摔了。
    另一个人高喊着,赔钱!你们要是不赔钱,今天就别想走了。
    哼,大丈夫怎可屈于小人威胁。男子冷声哼着,高傲的扭过头去。
    玉黎清感觉到这位公子有点过于正直了,怪不得刚才被这两个地痞推搡着也不还手,想来是不屑于跟他们动手。
    难得碰到这么古怪的人,玉黎清意外觉得有趣。
    便站出来替他说:既然你们要纠缠不下,那我们一同去官府得了,新来的崔大人最是公正严明,孰是孰非,就交给崔大人来查问。
    一听说要上府衙,两个地痞的气焰瞬间收敛下来。
    玉黎清趁势提出另一个建议:又或者,赔你们五两,算是买下了这个花瓶,这事儿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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