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王听了,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那个养蛊的侍女似乎是为了彰显功劳,又进言道:属下养的新蛊已经快要出罐。此蛊不光能掌控人心,更能驾驭各种奇兽。只可惜猎人王他们似乎出师不利,不然王爷的奇珍收藏便要多上几只了
    璨王听了只是起身,淡淡对那养蛊女道:珠儿,你的话有些太多了。
    那个叫珠儿的养蛊女闻言,立刻闭嘴,立在璨王身后,随着他一起出了酒楼。
    魏劫若不是在母亲献唱离开后,又停留了一段时间,听到璨王和那下蛊侍女的对话,也不会知其中的隐情。
    听那个深藏不露的养蛊女的意思,这傀儡蛊一旦入肚,便可沿着血脉而行,一旦入心,就是蛊成之时,便可操控中蛊的鬼神。
    魏劫当时知道了母亲中蛊,却不知解决的法子,于是联系了城中的卫家暗探,给祖母写信,终于得到了这可以驱散蛊虫的银环。
    不过这法子只对中蛊时日尚短的人有效,幸好送来的及时,总算是解了思陵的蛊。
    思陵蹙眉想着,仍然不相信璨王会对自己下蛊:怎么可能?璨王他向来对我言听计从,从无过分索求
    身为女魅,魅惑在身,向来可以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些男人为了一亲芳泽,甚至会不惜献出自己的所有。
    思陵最擅长掌控男人心,自然想不到明明对自己臣服的男人会偷偷暗算设计她的。
    若这蛊真是璨王所下,他怎么从来没有反对自己的要求?对自己表现的痴迷难道是假的?
    思陵一直以为自己是蛰伏的猎手,拿住了璨王这枚棋子。
    可是事到如今,她才知,那个对她表现得一往情深的男人,才是猎手。
    她拧眉自言自语道:他是发现了我乃女魅,才会如此?
    魏劫淡淡道:此人心思颇深,且爱好收藏各种异兽。身中傀儡蛊者,恐怕不止母亲一个。
    小筱在一旁默默听着,突然想起了昨日酒宴上,魏劫一直不让她吃喝的事情。
    当时,就连璨王给她的敬酒,也被魏劫一把抢过去,先干为敬了。
    虽然事后魏劫开玩笑说,他是怕小筱吃相不雅。可是现在想来,难道他是怕璨王在酒水里做手脚,才阻止的吗?
    他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母亲就在洛邑城里的?
    魏劫与母亲短暂相聚后,便让卫家的暗卫送母亲出城去了。
    若只是普通的相劝,思陵自是不肯走的。可是她身中傀儡蛊而不自知,便说明自己已经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从魏劫口中她知道卫家察觉了洛邑的暗流并且有了对应的布置,自己若留下来,势必搅乱卫家的布局,为了儿子,她愿意暂时先搁置对四大派的仇怨,日后寻得机会再说。
    那日魏劫送走母亲时,小筱就在一旁默默看着,不过她的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思陵出城,或许就可以避免她被四大派逼死的命运,而魏劫也不必因为目睹母亲惨死,而陷入心魔不可自拔,再杀害四大派的长老。
    小筱没预想到自己一直烦忧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解决了。
    她突然发现,就算她与魏劫日日相处,似乎也不甚了解这个男人。
    他似乎对自己隐瞒了许多事情。
    当然,她也隐瞒了他许多。所以他们之间的师徒情谊,足可见虚伪得很啊!
    似乎是为了弥补因为隐瞒而受到伤害的师徒情谊,在回城的路上,魏劫倒是与小筱做了解释。
    原来他当初收到的那封卫家祖母的信中,就告知了他母亲思陵在洛邑城中的事情。
    不过祖母写信并非让孙儿与母亲相认团聚,而是要通知他协助卫家暗探一起查访洛邑城的城主璨王。
    当初食尸兽跑出阴司的事情,祖母怀疑并非意外。
    结果细细一查,发现原来是卫家看守阴司的一个守卫身上中了这傀儡蛊。
    这傀儡蛊种子,其实也是当初卫家的一个叛将从阴司带出去的。现在突然发现这个,卫家祖母即刻封锁消息,开始秘密排查。
    那个守卫中蛊的时间很长,傀儡蛊已经长成拳头那么大,取也取不出来了,只是临死前吐着血,说了隐情。
    正是他受人驱使,才会偷偷放出了食尸兽。
    当时耆老山的四周来了许多捕兽人,似乎知道会有异兽逃出阴司一般。
    这般大费周章的安排,绝非寻常权贵的特殊狩猎癖好,祖母怀疑这背后之人另有目的,便一路暗访排查。
    幸好天下能养出这傀儡蛊的人并不多,卫家根据当初逃出的叛将线索,很快便查到了他的女儿在洛邑城的王府做了门客,更是意外发现女魅思陵就在城中。
    祖母知道了孙儿魏劫也要来洛邑城,便给他写下了那封信,并且将卫家子弟的成年礼那条加持过的长鞭交还给了魏劫。
    小筱听了魏劫的解释,一时间感慨甚多。
    原来竟是这样,难怪魏劫当初入城的时候犹豫那么久。
    他年幼便与母亲分离,就算长大后明白了母亲的苦衷,可也会有自己解不开的心结。他那时犹豫,是不是也不确定要不要与母亲想见?
    那卫家的老祖母是成了精的老核桃,脑子里的沟沟坎坎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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