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银回到房里,将窗子打开,外头的月光照射进来,给房里添了几分可见度。
    余光瞥见桌上的粗瓷碗,落银走了过去。
    碗里尚且余留着大半碗凉透的清茶,一滴暗红的鲜血落下,打破了平静的水面,那抹红慢慢的晕开变淡,最后完全融合在水中。
    落银将手指放到口中吸吮了片刻,等血止住,才端起了那碗水来,朝着窗边走去。
    窗下放着一盆花株已经成形的百日草,但因缺少养分的缘故长势并不太好,花叶有些萎靡。
    这是前不久她跟南风在山前移植过来的。
    落银将手放到碗中,取了寥寥的几滴水洒入用以当做花盆的破碗中。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为防止再闹出什么大动静,故纵然是稀释过后的水,她也不敢放太多。
    落银将碗放了回去。
    再转身来看的时候,眼光一亮。
    有变化了!
    虽然很细微,很缓慢
    但叶子的颜色明显较方才亮了许多!
    接下来一盏茶的时间里,花株增高了一指有余,枝叶也逐渐蔓延生长,虽肉眼看不太清它的变化,但再一较起初的状态,便觉变化颇大。
    落银眼中是掩不住的欣喜。
    她就知道异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掉。
    而是,这种异能只怕跟她的寒症是随影而行的,只有在寒症发作的当天异能才会恢复。
    也就是十五过后的第一个子时,到十六夜晚的子时。
    只有这整整一天的时间,异能才存在。
    明天或许可以把这半碗水拿去茶园浇灌,虽然已经过了最好的采茶时节,但退而求其次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一阵失神的功夫,经过浇灌的百日草已经蓄起了小小的花苞,清一色的橙红色。
    大许是心情好的缘故,这不起眼的花苞在落银眼中十分的可爱。
    怎还不睡?
    她正抬手打算去抚摸那饱满欲绽的花苞,忽听叶六郎的声音响起。
    落银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叶六郎正站在竹帘外看着她。
    快去睡,别着了凉。叶六郎又说了句。
    好落银笑着点头,听话的爬上了chuang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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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落银借着近来天气干旱,要给茶树浇水为由,劝催着叶六郎去茶园。
    近来天气确实不怎么好,昨天去除草的时候,便觉地表有些发干。
    于是,父女俩拎着木桶扛着扁担便朝着后山茶园去了。
    月娘也有意跟去,却被父女二人两道眼光定在原地,只得讪讪笑了两声,服从命令,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
    叶六郎去了山涧取了两桶水回来,挑着进了茶园里。
    将扁担搁下,他一抬头便见落银笑嘻嘻的站在那里。
    笑什么呢?叶六郎便提起一桶水朝着茶沟走去,边问道。
    没有我来浇这一行吧!落银上前接过叶六郎葫芦制成的水瓢,道。
    落银一瓢瓢的浇着水,眼底带着笑意。
    方才趁着叶六郎去取水的间隙,她已经把用水袋装来的被稀释过的水均匀地洒在了每棵茶树根部。
    最后一株茶树被灌溉完,叶六郎接过落银递来的汗巾擦了擦脸。
    过了四月,白头山上的气候,一到正午就热的像是夏天。
    他直起身来看向这些茶树,我怎觉得叶子绿了不少呢?
    应该就是缺水了刚浇完水叶子肯定要绿了。落银看向仅存的几株受损的茶树和插植的茶苗,笑着说道。
    叶六郎笑了声,也没太在意。
    *******
    两日之后,正是谷雨。
    次日便放晴,金灿的太阳缓缓升起,空气格外清馨。
    落银帮着月娘把衣服搭晒在院中的拉起的麻绳上,仰头看向刺眼的眼光,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爹,待会儿咱们去茶园看看吧。
    劈柴的叶六郎未有抬头,前几日不是刚浇了水吗?昨个儿又下过雨,暂时应不用操心。
    落银笑了笑,说道:清明过后,茶树就长的快了,一天一个样儿,说不准今年还能采一次夏茶呢。
    说到喝茶,叶六郎是还稍稍懂一些,但是种茶这种事情,他此前却是从未接触过,是也不知一株茶树需要多久可以采摘。
    而且此前茶园里的茶树一夕之间长成的事情,已经让他在脑海里形成了这茶园里的茶树非同寻常的概念了。
    故落银如此一说,他也没什么怀疑。
    应着落银的央求,饭罢,一家人就朝着茶园去了。
    金亮的日光洒在茶园中,把每片叶子都照的绿的发亮。
    月娘见状喜不自胜。
    怎恢复的这样好!
    这情形是在落银意料之中的,经过稀释的血,功效虽会减轻很多,但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也不算快,差不多也有一个月了,除草及时加上浇灌得当,差不多了叶六郎笑着道。
    在他眼里,确实不算快了。
    他本就不懂茶树生长的规律,最重要的是,此前他身边有个妙手回春的娘子,故当初他听闻茶树一夕之间长成,便淡定的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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