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成璧分别时以为也就三五天见不到面,没想到跟着军队调动后身不由己,一个多月都没回来。等他与一伙兴军搭伴,再次返回玉龙大营时,兴国南部的叶子都凋零了。
    他们只听说了大营遭袭的大概,知道储君性命无碍,荆兴联军赢得最终胜利,却不知过程中的诸多细节。
    兴军中的几个军官已与成璧熟稔,不着急回营,倒是更想与“江副将”继续搭伴。
    “您要去储君大帐吗?”
    成璧点头,他们便要跟去,嬉皮笑脸道:“谁不知储君卫兵伙食最好?我们营地寒酸,连荤腥都见不着呢。”
    他们为了蹭饭,将兴军炊事大贬一通,又问成璧平日在何处练武。成璧不想被缠着,心不在焉地给他们指:“就这儿……哎,你们回去吧,我还有重要的事。”
    “江副将见外了,什么事有兄弟重要?”“就是,您说说看,要是棘手,有哥儿几个帮忙。”
    成璧在大帐外站住了脚,看着欲沉的夕阳道:“都这个时辰了,我得抓紧时间洗个澡,好意心领了,但你们真帮不了我。”
    “洗澡?”兴军军官闻言奇道,“您说的重要的事,就是洗澡?”
    成璧点头,兴军们哧地笑了:“洗澡能用多大功夫?”成璧垂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这些日又是汗又是泥的,得仔细洗洗。”
    “咱爷们儿何必洗得那么干净?像我们随便一冲、一浇,完事儿了。”
    成璧的眼神略显鄙夷:“你们又不用侍寝。”
    “侍、侍寝?”
    兴军顿时面面相觑,目光随成璧的脸看向储君的帐篷,听成璧道:“我是使奴,万一储君需要侍寝,我得有准备。”
    几人嬉笑的肌肉还维持着原形态,声音却戛然而止,兴军木头桩子似的戳了一会儿,仿佛才想起成璧是个男宠,目光也变得复杂,只是情感绝非鄙夷,而是羡慕,只觉得成璧事业爱情双丰收,有天大的福气。
    话说到这份儿上,他们也不便纠缠,回营地了,路上还就此事长吁短叹。
    “我也想白天当副将,晚上当男宠,”一人道,“荆国储君因军妓之事大发雷霆,可你看江副将,就能随时与女子相好,可真是好命!”
    “荆国储君那般凶巴巴的女子可不好相与,你没听说过吗?她从前专割男子……”
    ——
    2.
    成璧要来热水,在旁边的小帐中沐浴后修剪了体毛,还特意擦了前桥喜欢的香膏。铠甲被他迭好放在一旁,他按照从前公主府使奴侍寝的规矩,将中衣松垮地系在身上,擦拭到微湿的头发披在肩头,这才命人通报。
    前桥听闻成璧回来了,立即唤他进来,见了他的打扮意外不已。
    “军服呢?”
    成璧道:“换下放在那边了。”
    前桥向他走近,抽抽鼻子,闻到一股淡香。
    “还洗了澡?”
    成璧不好意思道:“身上都是汗,怕你嫌弃。”
    他自觉乖巧,还期望得到夸奖,谁知前桥怀疑地看着他:“你真的有好好当副将吗?我是有工作派给你的,可不能游手好闲啊。”
    “当然了,但这副将就是空衔嘛!在你面前又不需伪装,我穿成这样有何不可?”成璧说着,就有点委屈,“我本来就是使奴,谁想当副将啊……”
    前桥扑哧一声笑了,将他抱住道:“好,临危受命,小郎君干得漂亮!”
    终于重回熟悉的怀抱,成璧舒坦地闭上双眼,感觉眼泪都快涌出来了:“我好想你啊,听闻大营之前被攻,凶险万分,好在你没事。”
    新的身份给他荣耀也将他箍住,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和妻主朝夕相处,他渴望回家太久了,此刻心脏雀跃得如擂战鼓。清香被前桥捕捉进鼻腔,成璧松垮的衣服正从肩膀滑落,诱人的胸膛半裸着供她索取。
    她只一推,成璧就顺从地倒向床中,她笑着将他手腕按住,成璧却像想到什么般挣扎着爬起:“等等……”
    “嗯?”
    “我有东西要给你。”
    成璧不说是什么,转身寻来放在门口的包袱,将外皮拆了,露出一堆杂乱扭曲的绳索。前桥起初疑惑不解,看着成璧将“绳索”展开,认出是张渔网,顿时灵光乍现,指着渔网道:“啊……啊!叫什么来着?”
    成璧绯红着脸道:“飞鱼式。”
    还真找来道具了!
    两人都是动手能力强的人,也有多年密谋的默契,不一会儿就将渔网固定在床架四缘。那床本是严珂和谢染山怕她睡不习惯,特意从玉龙城搬来的,当时她还说自己没那么金贵,谁知此刻派上了用场。
    她扶着成璧颤颤巍巍地爬上渔网趴着,体重的加持瞬间让下缘拉长了十几公分,成璧几乎平趴在床,说明高度不合适,于是她们又将渔网系紧了些。调整多次后,成璧再趴下时能离床十几公分,将将供一人躺在中间。
    两人实在精力充沛,想充分利用共度的时光探索奥妙,不知不觉折腾到深夜。成璧将衣服全脱了,赤裸着平趴在渔网中间,让那已经兴奋之物从网眼儿中垂了出来。
    他为保持平衡不得不张开四肢,看上去像捕捞上来的新鲜渔获,沐浴后光洁的皮肤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前桥好好欣赏了一阵儿,才去床上躺着,双手上攀,抓住网眼,与他深情相望。
    “嗯……我们最初是为什么想尝试这个体位来着?”
    成璧陷入思索:“似乎是上次你说,闷热时抱在一处太粘腻了。”
    说完他就察觉哪里不对,两人都笑起来。如今已过了拥抱会嫌闷热的季节,不盖被子会被微凉的空气激起疙瘩,当初的性趣慢递数月后有些不合时宜,好在相恋之心一如既往。
    手指在网中探出,与对方眷恋相扣,成璧的身躯被网眼切割成块,好像呈上饕餮自助,她用另一只手随心所欲地跳跃在网格之间,游丝般的触碰引起一阵肌肉的战栗,最终指尖停在胸乳,轻轻剐蹭,那一点随之渐渐坚硬突起。成璧咬住下唇,忍着勒人的网结和她的挑拨,将她的手指抓牢,眼神带着缠绵和期待,似乎也享受其中。
    躯体不在视线之内,任她予取予求,带给成璧陌生的紧张,她随机的触碰又像四处纵火,不时让神经拉着他向某处蜷缩。微凉的空气带走身体的热度,渴望触碰的情绪从未如此高涨,当察觉她的手掌将阳物握住的一瞬,成璧终于忍不住,将喘息溢出口中。
    前桥并不急着开餐,而是陶醉地看着他被欲念和羞耻反复折磨的模样,为了稳住平衡,他双腿被迫延伸至渔网的两角,微微前挺的腰胯是仅有的力量和反抗,前桥将一根手指伸到成璧口前,他就立马含住,迷离着双眼吮吸,仿佛知觉中只剩下原始的口欲。
    那根手指旋即被她撤离,成璧下意识伸舌相送,像失去安抚物般无措地看着她。
    “你流水了……”
    前桥看向他阳物顶端不自觉流出的透明液体,晶莹地缀在最前端将滴未滴,他看不到身体的变化,只小声道:“是想你了。”前桥一边按压着马眼迫其张开,将那滴清泪在指尖涂匀,一边道:“人家思念是‘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你倒新奇,从这儿流水?”成璧咬着唇不知如何回应,身体像搁浅的鱼那般扭动起来。
    她知道成璧已经憋得难耐,涨红的阳物上青筋暴起,手指掠过阴囊时,引得他一颤,接着划过会阴,停在后庭前。
    成璧羞红了脸,扭着身体表达抗拒:“仙儿,不要……”
    “不要什么?”
    成璧喉结上下滑动,吐出一句微弱的:“脏,别。”
    可这个姿势下他无法躲避,手指微探入一点,成璧身体就骤然缩紧,他不像梁穹和何缜放松肌肉迎合,浑身绷得像铁,彻底封住通路。前桥进不去只好放弃,可撤退的动作也让成璧难受,身体拧着呜咽出声。
    她低头一看,滴落的液体竟拉出一道蛛丝般细小的银线,网格中充血泛红的身躯格外诱人,用力抓着渔网的动作何其无助,前桥笑道:“又出水了?”成璧带着羞耻点头,目光渴求地看着她道:“还没玩够吗……”
    再玩一会儿,只怕要辜负良宵。前桥收了神通,抄起枕头垫在腰下,找到位置对准牝户,寸寸将他纳入。由于没有身体阻碍,阳物得以没得极深,倒让她微微不适,撤了一些出来。成璧在渔网上徒劳地动着,可力气被悬挂结构卸掉大半,两人都觉着不太得劲,成璧问道:“是不是你得推一把,让我荡起来?”
    前桥觉得有理,便按着他的肩膀往下推,成璧还真荡了一荡,只是两人连接处传来的快感寥寥。若用手推,费力不说,频率太过低下;若靠成璧运动,被渔网过滤后的力量又软如棉花;若前桥主导,得抬着身体寻找角度,事倍功半……
    折腾了许久,两人终于认命,这“飞鱼式”看着厉害,其实雷声大雨点小,纯纯骗人的!
    “你还是下来吧。”
    成璧最终获释,回归床上,两人缩进温暖的被子,在拥抱中喟叹出声。什么花样都比不上朴实的肌肤相贴,抛弃一切新奇和招数,身体遵循本能紧紧交缠,前桥每日被战事吊着神经,没有自我解乏之心,恰与从不手淫的成璧相合。小别新婚,干柴烈火,情到浓处,不知不觉催生欲水,共赴乐都。
    两人怀抱着延续温存,亲吻彼此,成璧附耳道:“我看兴人服帖了,是不是我就不用走了?”前桥深沉地摇了摇头,道:“那是以前,现在他们的意见更大了。”
    “……有吗?”
    成璧近两月来一直与部分兴军待在一起,感受到的友善居多,还不知赵熙衡救人之举,同样不知兴人的不满从何而来,听了前桥的描述,才知当初生死一线。
    两人虽然很困,却舍不得入睡,互相讲述分别后的见闻,不知不觉到了天亮。
    ——
    3.
    次日一早成璧就要归队,穿好衣服后恋恋不舍地与前桥告别,刚出了帐子,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晃而过。
    “……廖姑娘?”成璧将阿廖认出,前桥解释道:“皇姊怕我再遇到上次的情况,调派了凝云堂保护我。”这下成璧更加放心,与前桥告别后离去。
    她一夜没睡,却还有精神,用过早膳后就带着施克戎去找凝云堂人。火霞旗妙令主见她开了,问道:“今日殿下也随属下同去?”
    前桥点头:“你们何时出发?”
    “现在就走。”
    凝云堂驰援的五十人全来自火霞旗,也是施克戎从前所在的队伍,她们曾肩负北境锄奸使命,与兴人打交道最多,皇姊派她们来,一则是保护前桥,二则也是为铲除兴梧刺探的耳目,与固砾军互相配合。
    前桥一年前与她们初见时,上到令主妙蔚,下到门徒阿廖,都对她带有敌意,如今情况却与从前大不相同——皇姊亲命其为储,姊妹对立的矛盾涣然冰释,作为忠实“保皇党”的凝云堂,也能把前桥视为自己人了。
    凝云堂有专门的联络与追踪方式,前桥已经跟着她们在大营外缘奔走了三天,妙蔚不觉得她是累赘,反而乐意分享经验。她们这几日要在大营东面的山坡上建立侦查点,防备敌人利用此处控制薄弱,暗度陈仓,刺探军情。
    “兴国降雪很早,此处地形崎岖,虬林密布,本就不利巡视,若是下了雪,就更难了。”妙蔚和众人下了马,领着前桥穿过密林,往山的另一头去。到达一个高点后,凝云堂人就开始物色笔直的树木,将它接续成长长的标杆,尖头绑合夜明石,尾端深埋在碎石和沙土间。这已经是她们几日来树起的第三根标杆,位置和高度都不一样。
    她曾问过妙蔚那东西的作用,妙蔚回答了两个字:“准星”,说这是凝云堂辨别方向的方式。
    “以这几个‘准星’为参考,能判断自己的距离和方位,不至于在山林中迷路。”她道。
    前桥一边走下山路,一边回望着高处的几个光点,随着位置改变,确实有两颗“准星”围绕自己变化。
    “可我无法知道路的确切位置和与大营的距离啊。”
    众人笑了:“准星位置和距离确定后,殿下不就知道怎么走了吗?”
    妙蔚道:“准星是遥远的参考,殿下习惯之后,只需与它保持一定距离,就能到达想去的地方。”
    前桥知道这就是三点定位的原理,却没法像她们那样运用自如,理论和实操中间毕竟差着经验呢。
    小型战争还在周围上演,太久待在营外并不安全,凝云堂一行带着前桥回去。
    最后的“准星”建立起来,就可以开展针对东部山区的巡视了,前桥的骑术已经锻炼得很好,路上有意识地观察准星的位置和方向,发现参考它给自己定位也不是一件难事。
    ——
    4.
    最近几场战争中,荆国的优势不断扩大,占领的城池持续往西推移。赵熙衡伤刚痊愈,又重回战场,这回他不再身先士卒了,转而采取怀柔战术。严珂也应其所请,在攻打负隅顽抗之地前,先让赵熙衡以二皇子身份前去谈判,不战而降的城池竟有三成之多。
    并非赵熙衡的个人魅力扩散到了兴国千家万户,而是兴梧联军的问题终于暴露出来。梧人英勇善战,可残暴程度不输于其勇猛,兴国百姓先经历一场大灾,而后国家变乱,四处战火,征丁和赋税压得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梧人来帮忙打仗,却不把兴国平民当人,经常为了口粮烧杀抢掠,甚至霸占平民妻小。
    还没遇到传说中的荆敌,已经被梧匪祸害得生不如死,赵熙衡说了,投降于他不是投降荆国,是投靠兴国正主,他也是皇室血脉,比如今的太子更加正统。
    这些是他们贵族的权力游戏,普通平民还能怎么办?不过挣扎求生罢了。
    就这样,荆兴联军一座城池、一座城池地向西推进,简直太顺利了,顺利到从严珂到低阶士兵,几乎人人都能嗅到大战将至的气息。
    却没想到,风暴并未降临玉龙以北,而是席卷了西边的八百云关。
    ——
    5.
    战事突至的军情传来后,整个玉龙就在焦急地等待,没有调兵驰援的指令,严珂不能擅动,还要用固砾军守住防线。
    荆国北部两个关口两支大军,分别肩负两种使命,固砾军向外推进,阳陵军坚守阵地。谁都觉得阳陵军威名赫赫,守住八百云关不成问题,可次日传来的竟然是大败的消息——兴梧叛军竟一举攻破八百云关,直逼黄原府太丰!
    严珂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这个西部人对自己的旧土有着充分的信心。
    “一天时间,能攻破八百云关?”她道,“阳陵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没人给出答案,遥远的西部战场与她们相隔群山,为缓解太丰的守城压力,严珂发动了一次倾巢出动的袭击,荆兴联军打出两面旗帜,如饿虎扑食般咬住敌人右臂,妄图解救左臂之危,然而次日太丰告破,城主与守将被杀,敌军兵临黄原。
    太快了,这简直太快了。一场战争在玉龙拉拉扯扯,往往三天才见分晓,怎么到了西部铁关,两日就连破多城,直达府地?
    前桥也未想过西部会失守得如此快,纵然已被战争磨出意志,也不由得慌了。荆国会输吗?不能够啊!按敌军这阵势,怎么有点“势如破竹”呢!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玉龙的掣肘,盼着西部多守一会儿是一会儿,可眼看玉龙也出了问题,新投奔赵熙衡的兴军见荆国陷入泥淖,竟动了念头想作壁上观,拒听调遣。
    事情传入赵熙衡耳中,他也不怀柔了,直接冲到那人面前,叫人斩了,悬尸城前,杀一儆百。
    “动摇军心者,步此人后!”
    铁腕之下,无人敢有他言。
    他最近因战事心力憔悴,自从那次不欢而散后,两人很少有机会见面。赵熙衡见前桥也在,倒是叹了口气:“慌了吗?”
    前桥神情凝重地摇摇头。
    “没慌就好,打仗嘛,有输有赢很正常,”他明明想安慰,可表情丝毫不见轻松,“你得对荆国军队多点信心,荆国吃败仗不常见呢,抓紧看两眼,以后失地全收回来,这场景都看不到了。”
    说得轻巧,前桥抬头看看他:“谢谢安慰,但输得确实太诡异,我心里有点慌。”
    赵熙衡一听她慌了,反而更镇定了。
    “你别看有人动了二心,自己就害怕了,兴人贯会唱衰,别往心里去,就我身边那群老家伙,哪次不说‘女人怎么知道打仗’,好像不服气似的。那都是嘴硬,装的——假装忘了六十年前觐坞是怎么拱手相让的,忘了我是怎么去荆国当质子的。”他语气轻松道,“总之,严帅会拼尽全力,我也会。”
    “嗯,”前桥若有所思道,“那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
    她从怀中掏出手环戴好,抓起赵熙衡的袖子,那屏幕一闪,竟然还能充电。前桥心里也不知是庆幸还是惆怅,对他道:“你陪我站一会儿,到20%就放你走。”
    赵熙衡没再说话,垂着袖子等她。两人无言并肩站立了许久,直到前桥道了句“可以了”,赵熙衡才重新说话。
    “一切都是因它而起,我以为你早就毁了它,怎么还留着?”
    前桥挥挥手将他打发走,回到无人之处点亮手环,死马当做活马医地喃喃自语。
    “你还在吗?现在一切都乱了,局势已经超过控制了,你给我的那个预言,它完全失效了……”
    “诱荷,已经一年了,你要是还活着,或者还能听见我说话,拜托你,回复我一下……”
    手环依旧没有反应。前桥已经料定了这个结果,认命地闭上双眼。
    “是你一开始对我说,这就是个女尊公主和男人的爱情故事,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最首要的任务是开后宫啊。现在可倒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前桥起了个头,委屈顿时涌上心头,抱怨再也刹不住,“被赐婚、被下毒、被追杀、被软禁,还被迫杀人割屌!现在呢?无穷无尽的打仗!从夏天打到冬天,还狗日的打不赢!打不赢!
    “我太窝囊了!就没见过魏留仙这么窝囊的女主角!武功也不会,心术也不行,你的大荆国都要玩完了知道吗!你写什么梧国野蛮人啊!你有能耐搞这么多男的,怎么不设定女尊一统啊?在这儿玩什么三足鼎立呢!
    “我搞不定了,搞不定大不了回去考试,你……”她话音未落,手环红光一闪,竟然有一个声音唤道:“前桥。”
    她的抱怨立即噎了回去,几乎激动得破了音:“我在!我在啊!”
    然而诱荷还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报告“今日”的日期,前桥一听,和记忆中很久之前的时间还能对上,可那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了,时差已经扩大到八个月。她耐着性子听完已经听过无数次的话,情绪从狂喜到麻木,然而接着,一句陌生的叹息映入耳中。
    “前桥,我也在疑惑,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你,以后就这样彻底失去联系吗?或许我不该执着于这种可笑的方式,为你剧透接下来的人生,因为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才是浪漫之所在。”
    浪漫?命都快没了,还“浪漫”?
    前桥对此嗤之以鼻,诱荷则继续说道:“正是这个缘故,才割断了你我的联系吗?那是更高纬度的安排,我也看不透。”
    “我会一直尝试着找你,但我也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即使没有我的参与。没准儿你不该执着于我说的话,甚至不该执着于我,大胆舍弃掉既往,才能破茧成蝶。”
    都生死关头了,她说什么心灵鸡汤啊!前桥几乎想把手环摔了泄愤,最后只能望着熄灭的屏幕,愣愣地看了很久,随后珍重地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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