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人海中浮浮沉沉,向往中,感情的终点站往往简单,就是有一个随时可以联系到的人。
    不管何时,无论何地,也无惧是悲是喜,需要帮助也好,渴望分享也罢,那是一个你拿起电话无需犹豫就能拨出去的号码。
    周晓艳打车,匆匆赶去那个会所,远远看到李又明正在逐个送客。他和另一个真格的同事不知道喝了多少,脚下还算稳,可笑容有点飘。
    最后同事也打车走了,周晓艳从背阴处小跑出来,扶住了李又明的腰,李又明回头,一见是她,紧紧抱住,粲然一笑。
    那天她跟赵亮联系,如实说了说现在李又明遭遇的瓶颈和烦恼,这是你们真格的事,又不是小明自己的事,凭什么让他一个人烦?
    小赵总没想到小明对这个项目这么上心,李又明之前也没有着重提。
    语音挂断之前,他俩不约而同地说了句,“别跟李又明说(我跟你联系了)啊~”
    这是那天晚上他们唯一达成的共识。
    这两天赵亮集中发力,隔空打通了各种关系。机会有了,李又明准备充分,一纸合同让他今晚喜上眉梢。
    只不过和这种传统行业合作,席间推杯换盏那是免不了。
    兴奋过后,李又明倦意来袭,一上车便歪在周晓艳肩头昏昏欲睡。车窗外霓虹闪烁,映上李又明被酒精烧得微红的脸颊,光怪陆离。
    早早就踏入社会开始打工独立的李又明,以后还得参加多少类似这种酒局,周晓艳不得而知。
    周晓艳忽然想起了之前他们一起看过的那部很老的电影,《12夜》。
    都市恋爱潜行的纵贯线——相识,相知,相爱,热爱,沉醉,冷却,挑剔,失望,冷淡,割裂,疗愈,遗忘…
    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周晓艳心底萌发出一丝异样。
    胡思乱想,始作俑者一定是空气中那股她厌恶至极的酒臭味。
    次日一大早,李又明睡眼惺忪地被周晓艳拎起来吃早饭,上午有课。
    昨晚上他没喝多少,兴之所至来了两杯,不至于宿醉,正好换来一夜酣睡。
    懒洋洋地半杯热牛奶下肚,李又明通体舒畅,不经意抬眼看到周晓艳眼神涣散,拿着面包片有一搭没一搭地嚼,凉凉地说道,
    “憋着,接着憋,憋够了再说。”
    真是一秒变脸。周晓艳笑不可抑,欢喜揉进眸子里,媚眼如丝,
    “我是在想,怎么跟浩宇姐说。”
    专业课月底前基本就结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开始投简历找地方实习。看来周晓艳思来想去,还是不打算去杨浩宇那里。
    李又明稍蹙了下眉,“都那么熟了,有话就直说,又不是以后不合作。”
    周晓艳有点优柔,“那她会不会…”
    “不会。”李又明回得笃定,一刀斩断了她脑中的那些百转千回,周晓艳点了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李又明站起身,捏起她嘴角沾着的面包渣放进了自己嘴里,端杯子的手拇指摩挲了一下杯子把手,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洗手间。
    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周晓艳冲他的背影追过去一句,
    “回头找好了,你替我查查资质把把关啊~”
    李又明背影一顿,已经扶在门把手上的手又收了回来,肩上的背包应声落地,鞋也不脱,噔噔噔快步流星反身归来,一把攫住周晓艳的下颌,悍然一吻。
    谢天谢地,她终于听进去了他那句,「你不是一个人」。
    一开始周晓艳权当这是个日常吻别,可亲了一会儿越来越不对劲。李又明不但不松口,反倒开始上了手。
    周晓艳居家服下面没穿内衣,正好方便了李又明,一只大手伸进去就开始又抓又揉。
    周晓艳慌了神,捏他肋下的痒痒肉,连踢带踹赶他走,“你鞋都没换赶紧出去!”
    李又明舔了一下唇角的水渍,两肋夹紧困住她两手,又去捉她的唇瓣,边追逐边勾引,
    “这就对了~有话就说,憋了半天奶也不见大,还不是要靠我吃…”
    在周晓艳面前,他还真是从来不要脸,周晓艳推得坚决,“要迟到了!”
    李又明最近睡得足,吃得好,脸上艳光四射,一笑邪魅丛生,以男色诱她,
    “真不要?”
    周晓艳一拖鞋飞了出去,“快走!敢翘课死定了你~”
    大学三年半,周晓艳一节课都没翘过。从麦子店这一路翻山越岭,她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坐到了这座城市的课堂里,每一节课都是钱啊!得多贵。
    同样,李又明也一节课不能落下,就算真格再忙,天要塌下来也不行。
    轰走李又明,周晓艳收拾好房间,又去冲了个澡,腿间泥泞不堪,黏得难受。
    整理妥帖,周晓艳坐下来打开电脑准备海投,这年头留给正经职场人的工作机会尚且有限,更别说职场太白实习生。
    坐稳之前,周晓艳先给浩宇姐打了个电话,磕磕绊绊地阐明自己的实习计划,顺带解释了不去浩宇工作室的原因,心中满是辜负了对方好意的歉疚。
    杨浩宇大手一挥,“晓艳,有什么想法就放手去干,不用纠结那么多。且不说平时你随叫随到给我救了那么多次场,就单说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情份也不用这么见外。”
    “嗯。”周晓艳被李又明安抚过后放下了一半的心,全部落地。
    从十六岁认识了杨浩宇,多年下来,两人也成了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周晓艳没有保留,
    “去您那边肯定干得顺手,大家也都照顾我,我不是不知好歹,非要自讨苦吃,主要是我想从零开始上个班,否则我怕我会越来越不能理解李又明的状态。”
    “哈哈~”
    千帆过境,这俩小朋友还是要手拉着手一起走,杨浩宇心情大好,“遇事多跟小明商量没坏处,别总自己闷头想,那么聪明的脑子就在身边,不问亏不亏?”
    杨浩宇稍加停顿,和盘托出,“除了我本身有这个想法,之前小明也跟我提过好几次,要是你想实习就拉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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