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此事,梁嬿面色变了,指甲深深嵌在肉中,道:“陛下已命刑部和大理寺追查,如今尚未有论断。仵作验过尸首,追杀本宫的那群歹人齿缝中涂有剧毒,是一批死士,身上未有其主人线索。”
    “十七放心,这件事不会不了了之,本宫会让他一命偿还!”
    敢动她的人,她绝不会让此人好过。
    “死士?”赵千俞眉眼低垂,神色不佳,心中似乎有了一个答案,“自古以来,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会豢.养死士为其效命,达官贵人中不乏有人悄悄豢.养死士。他们之中,谁会对长公主有敌意,非要置长公主于死地?”
    京城中对她有敌意的人颇多,但欲夺她性命的人,谁有这份歹心?
    梁嬿面色微凝,道:“十七的意思,是本宫的皇叔,摄政王?”
    赵千俞知道梁嬿与摄政王的恩怨,梁嬿一提死士,他第一个想起的人便是摄政王,如今听到梁嬿的话,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
    赵千俞敛了敛眉眼,轻轻勾唇,声音平静得宛如无风无浪的江水,“我定要让他用命来还!”
    若是熟悉他的人,见他这副模样,定是头皮发麻,后脊一僵,再想撒腿跑路已经晚了。
    他已经怒了。
    梁嬿咬牙切齿,“本宫也是,他敢伤十七,本宫不会轻易放过他!”
    赵千俞不是第一次被梁嬿维护,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顿时惹他一笑。
    赵千俞揉揉她头发,低沉着嗓音,道:“打打杀杀挂在嘴巴可不好。”
    梁嬿轻哼一声,拨开他手,道:“十七再喝一碗药汤,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长公主喂,我手摔疼了。”
    梁嬿声音低了些,仍有些不好意思,“好。”
    赵千俞松开梁嬿,看着她慢慢爬向床尾,又慢慢越过他,俯身去穿鞋。
    身姿婀娜,细腰轻盈。
    她的身量,他是知道的。
    尤其是那一手握不住的丰盈,韧性极好的纤腿,和那伶俐的口齿。
    赵千俞喉间滚动,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那弯腰穿鞋的女子,忍住将人拉到怀中的冲动。
    很快,梁嬿笑盈盈端了碗汤药过来,“多亏有它,十七才这么快醒来。”
    赵千俞就着梁嬿递来的汤勺,喝光勺中汤药。
    很甜呐。
    “什么药?尹况开的?”赵千俞随口一问,并不想知道喝下的是何药,不过是对伤口有益处的药罢了,他只是想与梁嬿多说说话。
    梁嬿仔细回想,道:“补气血的。黄芪,人参,白术。太多了,本宫记不住那么多补药,左右是补气的,对身子好。”
    梁嬿一股脑说着,丝毫没发现男子阴沉的面色,“十七流了好多血,本宫吓坏了。本宫特地让尹况开的这药,十七好生补补,你太虚弱了。”
    “虚弱?”
    赵千俞笑得深不可测,面上的阴沉丝毫不减,直直盯着梁嬿手中的汤药。
    余光挪动,发现桌上有三个空碗。
    莫不是他昏睡时被梁嬿喂着喝了三碗一模一样,补气血的药?
    三碗,他是有多虚弱?
    赵千俞气笑了。
    梁嬿被他这一笑,弄得心里犯怵,不知那句又让这个醋王不高兴了。尹况开药,这酷十七也吃?
    她蹙眉,低低“嗯”了一声,他醋了。
    “好,很好。”
    赵千俞气笑了,起身将梁嬿手里的汤药重重放在凳子上。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未因身上的伤而变得吃力。
    “长公主是嫌我体弱?”
    话音刚落,赵千俞抗起梁嬿放肩头,将梁嬿扔在她华丽的圆床上。
    女子惊慌,赵千俞双手支在她身旁,俯身向下,牙几乎咬碎了道:“长公主不必担忧,我身子好着,就算伺候你一整晚,明日也是精神抖擞。”
    “不信?今日便试一试。答案,长公主明日自然知晓。”
    下一刻,赵千俞狠狠吻上她唇,丝毫怜香惜玉都没有的撕咬。
    他今夜能不睡,她能吗?她能撑到三更已是幸事。
    究竟是谁体弱,她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赵千俞:一夜不睡,我ok的
    公主:我……不ok
    第45章
    夜色寂寥,朗月高悬,怕在林间失手的歹人再次来袭,少帝派了金吾卫驻守长公主府,府里府外戒备森严。
    而寝屋中侍从,皆被梁嬿遣去了屋外候着。
    烛火跳动,摇曳。
    屏风上的剪影交叠。
    “究竟是谁体弱,长公主这般久了还不知道?”
    赵千俞似乎在急于证明他不需要喝那四碗补气治体虚的汤药,将梁嬿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嬿后颈被他按住,只能迫着承受他的带着怒气的吻。
    双手手腕被男子一手交叠握住,举至头顶,直到唇瓣发麻,梁嬿才明白他不是吃醋,是因她那句话恼了。
    唇间搅|动,梁嬿在一片混乱中回忆。
    她说了什么,让十七恼了。
    须臾后,梁嬿恍然大悟
    ——补汤,虚弱。
    不得不说,在情.|事上,匍.在她身上的男子自有一套。
    梁嬿思忖那阵功夫很快败下阵来,竟不自觉伸长脖子,想将纤白的玉颈送到他唇边。
    赵千俞与梁嬿有过两次,对她此时的投怀送抱再熟悉不过,就是因为太过熟悉,那份隐藏的情|动再也抑制不住。
    呼之欲出。
    他低首,唇瓣洒着热气,落到梁嬿纤白的玉颈。手按住她后颈往前推,她侧脖上不明显的小痣被他含住。
    梁嬿想挣脱开他的手顿时软了,没有力气。
    几番撩.拨下,梁嬿是想的,但理智和膝盖上的疼痛将她拉了回来。
    梁嬿偏头,男子的唇落了空,低吟道:“十七后背有伤,不可。”
    “无事,伤口不疼。”赵千俞微微抬头,手指敛走女子面颊的碎发。
    赵千俞往日在以十七的身份与梁嬿在一起时,略微卑微,可如今不同了,两人亦是可以平起平坐的,他还是梁嬿曾经想要得到的男子。
    握住她手腕的力度,骤然变大,在伤口的刺痛下,赵千俞倒是想尝一尝带伤而行是一番怎样的滋味。
    伤口的疼是否会被他与梁嬿的契合替代。
    南朝军规严厉,禁止军营中出现军.妓,但营中生活枯燥乏味,不少士兵夜里寂寞,确乎是有那需求,于是私下便悄悄传阅几张春|宫秘.戏图,聊表慰藉。
    可是自从赵千俞入了军营接手军.队后,便制定了更加严厉的军规。这春|宫秘.戏图他原是不知晓的,有日夜巡,他发现几名士兵凑着头在看什么,凑过去一看,图上内容淫.|乱不堪,污了他的眼。
    是以,赵千俞下了死命令,不仅是军.妓,就连春|宫秘.戏图,在军营中也不得出现。
    违令者,斩。
    对耽误事业的男女感情,赵千俞嗤之以鼻,可如今的他却时时念着梁嬿,想与她试遍图上的内容。
    譬如此刻,带伤的滋味,定是难以忘怀。
    手掌搭在梁嬿侧腰,丝绦轻轻一扯。
    赵千俞指腹在她腰侧的布料上摩挲,稍稍一撩便会将她衣撩开,可他没有,指腹一直在她侧腰流连,若有如无摩挲着,似蚂蚁慢爬。
    梁嬿心跳如擂,又惊慌又害怕,握住他手,怯生生道:“我膝盖伤口疼。”
    闻言,赵千俞停了动作,看见女子乌眸中露出惶恐,心头一窒。
    “膝盖疼。”梁嬿秀眉紧蹙,道。
    “你脑子出了醋,和……”
    梁嬿抿抿唇,那词有些说不出口。
    赵千俞不解,目光微凝垂眸望着她。
    梁嬿轻咬唇瓣,心里一横,将唇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词。
    说完已是面颊通红,梁嬿手掌抵在男子肩头,低声羞赫道:“除了这两个,你就不能想些别的?你背上伤得重,怎还有这心思。”
    赵千俞双手撑在梁嬿两侧,女子乌黑柔顺的长发映得她玉颈愈发白皙,也衬得她侧颈上的吻.痕瞩目。再经梁嬿那番喊膝盖伤口疼的话,更加显得他的残暴,不知怜香惜玉。
    偏生,赵千俞有些喜欢,喜欢看她被欺负得惨,楚楚可怜、双眸含泪的模样。
    但如今的情形,他显然是不能欺负她的。
    赵千俞俯身往下,梁嬿心下一惊,忙往后缩,适才撑起的肩背缓缓碰到细软的被子。
    赵千俞目光微凝,道:“是谁说我身体虚弱?又是谁接连灌了我三碗补气血的汤?长公主殿下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我是否体虚,长公主不知道?”
    “所有男子都听不得这话,长公主长记性了?”赵千俞淡声说着,目光却宛如要将梁嬿拆之入腹。
    他起身,坐在床榻边。
    梁嬿松了一口气,捂住衣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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