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尼的手被反绑着,绳索的末端被她攥在手里,他像一匹被她驯服的马伏在她面前,就像雪花一样。
    她靠近他,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他的身上,月桂的香气正在侵占弥漫。
    “是我对你太好了吗?塞利尼,”她的眼睛在烛光下晦明晦暗,
    “还是说,你想自讨苦吃,希望我对你坏一点。”
    她喃喃自语,看着身下男人的眼眸。
    她的确是许久没有注意到塞利尼的变化了,仿佛已经习惯他的陪伴,她很少与他深入交谈什么,一是觉得没有必要,另外他也许并不明白更深层次的东西。
    她希望或者是她也有意地促使着,他能保持像在那座岛上时的单纯和无知。
    他不需要考虑太多事。
    可她忘了,现在他们已经不在那座岛上了。
    松开扼住他下颌的手,取下他脸上的面具,那副她送给他的白色面具。淡青色的鳞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现出诡异的美感,附着在这张妖冶美丽的脸上。繼xμ閲讀請前彺®i®iщ℮n.čôⅿ
    银发散乱,深邃的五官,眼睫浅淡纤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的神情让她想起以前还在岛上的时候。
    她很久没有仔细看过他了,哪怕他就在她身边。
    她的鼻息呼在他的脸侧,目光在他眉眼间流连。她的鼻尖触碰到他的鼻梁一侧,额头相抵,彼此的眼神似乎要穿透对方的层层伪装隔阂,直到灵魂的最深处。
    温热的吻落在他眼角的鳞痕上,感觉到睫毛的颤动。轻柔的吻从鼻梁滑落到唇瓣上,他的唇微张,似乎想要与她深吻,但她的吻很快就离他而去。
    她跪坐起身,拆散了发髻,将发网和发饰都扔在一边,她开始脱外裙,将那蓝色缎面的衣裙褪下,搭在床边的矮凳上,华美的裙摆拖至地上,蹭上灰尘和木屑。
    深棕的长发卷垂在肩头在暖红烛光下呈现出胡萝卜色。塞利尼看着她,觉得这样的时刻如此宁静又美好,多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儿。
    夏洛特身上只穿一件鹅黄的睡裙,在这间普通的木屋里,恍惚间又回到了岛上时的那座木屋,只不过现在这间屋子里,那条人鱼被她绑在床上。
    夏洛特一手撑在他颈侧的枕头上,将他的脸掰正直视她,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气,仿佛刚才触及到的一面没有出现过。
    她径直覆上他的嘴唇,带着强势和情欲的凶猛向他袭来。塞利尼被她的吻冲击得溃不成兵,不由自主地与她纠缠在一处,舌尖舔舐着她的舌与齿,似要将她吞噬。
    与艾比在一起时,他总是索取的那一个,人鱼的贪婪本性暴露无遗,哪怕他学了再多的文明人的知识。戳破那层伪装,他还是那条人鱼。
    轻咬他的下唇,像是在恐吓与惩戒,她嘴角勾起淡笑,“我会像亲吻你一样去亲吻另一个男人,像和你做爱那样,和他做那些亲密的事。”
    “和另一个男人结婚,哪怕他是个卑鄙的伪君子,我成为他的妻子,诺拉会有一个新的父亲。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滑入鬓边的银色发丝,塞利尼的表情有些茫然,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她描绘的那个假设。
    “……是。”塞利尼听见自己说着违心的话,声音并不如预想的那般坚定。
    “真的吗……”她的声音变低,看出身下的男人拙劣的演技与心口不一,重新俯下身,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上他。
    充盈着泪水的蓝眼睛显得清澈又动人,指腹擦去他眼角溢出的泪水,再也变不了珍珠的,温热的水滴。这个家伙,不是他要她跟别人结婚的吗?又在哭什么?
    潮湿的吻融进了他的秘密,也揉进了夏洛特的些许愧疚。
    或许从人鱼变成人类的塞利尼心里依然埋藏着遗憾,说不定还有后悔。或许人类的生活并不是他真正喜欢的。
    她清楚他有多喜欢他那条尾巴。比起茫茫无边的广阔深海,待在陆地上的一个小木屋里,真的是他想要的吗,她不知道。在海里,他是自由自在的人鱼,而在巴特庄园,他是她的秘密情夫,被困在这一方小小花园。
    她都有点替他感到委屈了。这时她全然忘了当初对他的恨意和复杂心态,不得不承认,她在心疼他。
    “你在骗我……我要好好收拾你,你这个坏家伙。”
    她从没用过像那晚一样温柔亲昵的语气对他说话,绳子绑缚着他的臂膀,让他想拥抱她的手始终停止在触碰到她的前一刻。
    她一边收紧手里的绳子,一边深情地吻他,他游走在疼痛与快乐的悬崖边缘,湿热的唇舌在他敏感的耳边光临,那些柔软的话就像水草一样将他层层缠绕,
    “想出去逛逛吗?等夏天的时候,陪我一起去普尔特里吧,那是个好地方,有漂亮的海湾,有热闹的集市,你会喜欢的。那条航线会经过那座岛,叫什么来着,”她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月亮岛。”
    “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回去看看……”
    塞利尼的眼前浮现出了熟悉的画面,碧海蓝天下的小岛,青蓝色的浅水海湾,还有那座小木屋。月亮岛,他和艾比的岛。
    他记得,那是她起的名字。
    慢慢加深了和她的亲吻,被水淋湿过的眼睛在昏暗的夜里闪着熠熠的碎光,像是风暴闪电下的白色浪涛,沉卷翻涌。
    不知不觉间,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绳子的一头仍然抓在她手里,塞利尼在她的颈间舔吻轻咬,就像一只亲人的兽。
    她的呼吸变沉,双臂松松地揽在他的肩背上,掌心的绳子却又缠紧了一圈,绳子在她的手掌上勒出红痕,在他的皮肤上勒出痕迹,他也在她的颈子、胸口处留下一枚枚亲吻的报复印章。
    那半截蜡烛燃得摇摇欲坠,一阵微风就足以将它熄灭,但却依旧勉强地亮着火芯。
    鹅黄的睡裙肩带散乱,露出半边光滑的肩膀,胸口的衣襟敞开,深红色的吻痕印在雪白的乳房上。
    脸颊上浮起红晕,她微扬下巴,嘴巴里发出濒临快感的浅吟,细缕的卷发有些黏贴在鬓边和脖颈上,她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像被雨水淋湿。
    朦胧的鹅黄色之下,他伏在裙底的双腿间,用唇与舌舔舐讨好她的身体,让它敏感地颤抖,染上霞色和暖热。
    湿滑的舌头在紧窄的穴里勾挑试探,口腔裹含穴口的蒂珠,舌面摁压着极度敏感的肉珠,将她逼到高潮的临界点。
    接着手臂上就会传来绳索收紧的绞痛和脖颈几近窒息的感觉。他仿佛毫无察觉,不断地深入她,靠近她,听到她情不自禁的呻吟,因为他发出的颤栗和穴口喷流出的黏腻水液。
    她在他的舌头上升腾到快感的巅峰,他听到她发出近乎抽泣的呻吟。
    她手里攥着的绳索松了下来。
    ……
    “还是比较想念你有尾巴时的样子。”她拂起一缕垂下的头发到耳后,笑了笑,
    手撑在他块垒分明的腹部,细腻的手在他的腰腹胸前游走抚摸,然后逐渐抚上锁骨、咽喉。她轻环着他的脖颈,扶着硬挺烫热的性器缓慢坐下去。
    喉结的骨头在她的手掌心里滚动,喉咙里发出沉闷的深呼。
    他也许会在心里想。当初她故意“嫌弃”他的尾巴,现在又来怀念赞美那条已经失去的银色鱼尾,这个女人,究竟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又是假话呢?她随意想着。
    高挺的鼻梁在另一侧的脸上投下阴影,她俯撑在他身上,前后慢慢移动着。
    已经硬得胀痛的性器被湿软的穴肉含纳挤压,快感如电流从背脊蔓延至全身。他感觉自己又体会到曾经被冲到岸上时,长时间搁浅带来的那种口渴干涩。
    手腕被紧紧地缚住,像是戴上了一副无法挣脱的枷锁。枷锁的另一端在她的手里,只有她才有钥匙。
    眼前一黑,眼睛被一双微凉的手覆上。冷,这个念头让他不由得一怔,仿佛现在才突然发现似的。
    他能感觉到她手指的微冷,他有了人类的体温,他是……人类了。
    “还记得我们当时在海底的时候吗?我用海草蒙住你的眼睛,在那个黑漆漆的洞穴里,”她说。
    夏洛特听到他的喘息声,瞥见他眼角溢出的生理性的泪水,还有那红透的耳朵,盯着他半响,突然想摸摸他微张的嘴唇。
    “艾比,和金斯利结婚吧。”
    塞利尼开口道,那张嘴唇说出她不喜欢听的话。
    她闻言僵了一瞬。
    扔下手中的绳子,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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