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醒来的时候,温暖的冬阳照着她的脸,窗边有飞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她身体里的疲倦仍紧紧抓着她不放。
    昨晚的一切比梦还不真实。
    她不敢想象自己拦着凯洛,让他在走廊里摸她,后来又允许他在办公室里用拳头操她。最后凯洛把精液射到她身上每一处,还想办法把她抱回了宿舍。
    她流了这么多血却连一声拒绝都没有。
    基本上是任由对方摆弄。
    更过分的是,她还在痛苦中高潮了这么多次。
    “天哪……”莉莉抱着头,有种清醒过后的强烈悔意,“我在想什么……”
    她感觉自己已经发展出受虐倾向。
    她对性侵犯这件事已经从“抗拒”到“接受”,现在甚至到“追求”了。
    因为她在“性”这件事上,是从来没有被温柔地对待过的,所以开始反向地追求痛苦。
    这让她不寒而栗。
    她都变成什么样了?
    这一次是凯洛,他能治好她。
    下一次或许是龙,是人鱼,甚至是吸血鬼……假如继续追求这种危险的刺激,早晚会让她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
    莉莉把脸埋进手里。
    “天哪,不能这样下去……”
    她现在的社交关系也好,性关系也好,根本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健康的。全都如此扭曲,渗着致命的毒液。
    或许等奥菲利亚毕业了,她应该去认识认识新朋友,甚至是交个男朋友。
    “我应该过正常的生活。”
    莉莉甩了甩头,起身洗澡,洗衣服,上课。
    等坐进选修课教室里,她又不敢去跟任何人搭讪。她发现,除非有像奥菲利亚这样的天降友谊,否则她这辈子不可能再交到一个朋友了。
    “……是真的吗?”
    忽然,前排传来一阵惊呼。
    “理事会竟然同意了这个!这是整个建校史上都没有过的事情!!”
    “天哪!”
    “要大变天了。”
    莉莉思来想去,还是鼓起勇气,头一次加入了同学们的讨论。
    “发生什么事了?”
    前排同学回过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看校刊吗?这件事已经是今日头版头条了!”
    因为不想看见亚兰,所以莉莉已经退订了校刊。这让她很难跟上时闻消息。
    “什么事?”她问。
    “祝圣神庙要派人进驻学院。”同学神神秘秘地回答。
    莉莉睁大了眼睛。
    旁边还有几个刚听说这件事的学生,倒吸一口凉气。
    “为什么?学院有什么问题吗?”
    “祝圣神庙要派谁来?”
    “圣真学院最大的特点不就是不受宗教、政治影响吗?假如祝圣神庙进驻,那岂不是……”
    那个已经熟读校刊的同学跟他们解释。
    “听说,这是中央不灭庭直接下的命令,南北王庭和学院都没提前得到风声。学院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只能迫于压力同意了。”
    “祝圣神庙会派出两位司铎进行秩序监督,一位监督初级学院,一位监督高级学院。还有十几名执事官,他们将为每个年级开设礼法课。中央显圣神庙的教宗冕下甚至亲自任命了一位枢机主教,由他负责管理这些神职人员和裁判所……”
    莉莉听到了相当可怕的词。
    比如“秩序监督”、“礼法课”、“裁判所”……
    她开始庆幸奥菲利亚明年毕业。
    “那我们要做什么准备吗?”有人问。
    “准备好接受‘审查’吧,等裁判所建好,所有学生和教职工都要去那儿走一趟。”
    莉莉摸了摸后颈,汗毛惊悚地竖着。
    这天下午,她在教务楼旁边看见了一片新围成的工地。
    食堂里多了些戴安全帽的工人。
    听他们讨论,学院将会在工地上建一座裁判所,所有神庙派来的人都进驻在这里。
    神庙那边准备利用春假抓紧施工,争取在开学前建成。因为一开学,神庙的人就要要正式进驻,届时将在裁判所对全校全体人员进行“审查”。
    在裁判所建设期间,枢机主教会先行被派遣到这儿。
    估计庆典舞会上就能看见他。
    这让莉莉对庆典舞会的期待都大大降低了,她觉得“裁判所”是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她去学生会练舞时,跟奥菲利亚讨论起神庙派人进驻的事情。
    公主的想法竟然跟她截然不同。
    “那不是好事吗?”奥菲利亚说,“全帝国到处都有祝圣神庙,现在不灭之王的恩典也终于来到学院。而且我听说他们要上礼法课,这对贵族学生来说肯定有帮助。”
    “但是我听说,裁判所要对学生和教职工进行‘审查’……”莉莉忧虑道。
    奥菲利亚觉得她多虑了:“莉莉,只要你没有从事颠覆不灭庭统治的事情,那裁判所就不会拿你怎么样。而你显然没有!你是我见过最循规蹈矩的人了。”
    这话让莉莉脸红。
    几天前她还在办公室沙发上跟她的历史老师尝试拳交。这肯定不是“循规蹈矩”。
    “我还是觉得……学校里多了个裁判所,有点怪怪的。”她小声道,“什么人会被裁判所抓走呢?呃,吸血鬼会吗?”
    “吸血鬼是不存在的,莉莉。”
    奥菲利亚摸了摸眉心,无奈道。
    “祝圣神庙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不灭之王永生永世永恒不灭的统治。我认为学院里应该没有人能触及这种底线吧……裁判所不会因为小偷小摸或者婚前性行为这种事情把人抓走的。”
    “假如吸血鬼存在,他会被抓走吗?”莉莉又问。
    “假如……”奥菲利亚无奈道,“只要吸血鬼拥护不灭之王的统治,裁判所就不会管他。”
    这让莉莉略微松口气。
    “好吧……希望这次派来的都是些正常人,不要影响我们的学习。”
    奥菲利亚安慰道:“过几天庆典舞会,你就能见到枢机主教了。我听说他是个非常年轻有为的人,是下一任教宗的候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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