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敦城虽说是大城,但却无城墙及房舍,此地因位于交通要道之上,水源丰沛,本为牧民赶集交换物品之所,久而久之,自然形成聚落,但蒙人习于游牧,所以放眼望去,尽是大小不等的营帐,绵延十数里,煞是壮观。
    闵子騫等人在嚮导的带领下,不一日已来到了可敦城,眾人皆没有见过这等景象,均感新鲜,只见市集之内,端的是热闹非凡,眾人在蒙人嚮导及通译老者的协助下寻得住处安歇,
    铃儿和公主赵芸儿便欲上街去瞧瞧热闹,闵子騫见拗不过二人,嘱咐了几声便答应了。
    谁知二人到得天黑竟是未归,眾人均自心急,张公公急道:『公主迄今未归,该不会是出了甚么事吧!这可真叫人心急呢?』
    此时只见那通译老者气喘吁吁的自外跑进来道:『闵英雄,不好了,你那二个同伴和人发生衝突给扣住了。』
    眾人听得一惊,连忙随老者前去,途中闵子騫问老者道:『老丈,可知是被何人扣住,又是何事衝突呢?』
    那老者连连摇头道:『只听得旁人说道,二人出手管了间事,打了一大户的人,其他便不晓得了。』
    闵子騫见问不出结果,遂依老者指引的方向,先一步去了。待来到市集,只见得四周火把照耀如白日,一群蒙古大汉将铃儿二人围在其中,只见得四周火把照耀如白日,一群蒙古大汉将铃儿二人围在其中,铃儿脚步踉蹌,显是受伤模样只见得四周火把照耀如白日,一群蒙古大汉将铃儿二人围在其中,铃儿脚步踉蹌,显是受伤模样,眾汉子中一个头带羽饰皮帽之人,正比手画脚的逕自以蒙古语骂着二人,却不敢向前动手,闵子騫见的二人身后尚有一小孩,鼻目均肿,却兀自握着拳头狠狠的瞪着那群大汉。
    闵子騫一瞧之下便猜得大概,他素知铃儿俩人均是急性子,见不得欺侮弱小之事,必是看见这群大汉为难这孩子,便出手管了,此时通译老者已到,厅的数语后便向闵子騫说道:『闵英雄,这事可麻烦了,这群大汉是兀赤手下大将哈塔尔的部属,你那二位同伴得罪了他们,可当真糟糕之极』
    闵子騫眼见二名壮汉俯身便向铃儿俩衝去,竟是欲以蒙古摔角擒抱之法来对付二人,不及细想,便从眾大汉身边一挤而过',抓住二人背心便拖了回来,那二大汉原是哈塔尔手下的力士,二人素以力量自豪,虽是出其不意,但对自己全力前衝,却被人挡住,均是大吃一惊。
    一大汉回头抡拳便打,另一大汉则双手向闵子騫脚下抱来,闵子騫见身在险处,亦不宜多生衝突,当下随即运气于胸,坦然受了这大汉一拳,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大汉一拳打中闵子騫胸口,人却退了三步,另一人抱得闵子騫双脚,正欲将其抱起摔落,却惊觉闵子騫双脚如大树盘根,竟是拔之不起。
    闵子騫伸手在那大汉腋下一托,那大汉只觉一股大力涌到,身体便不自觉地站起,二人见的此情景,均自愣住不敢再动手。
    闵子騫随即向那头带羽饰之人道:『这位大爷,敢问我这二位同伴不晓得何事得罪,在下先替她们二人道歉了。』说完,那通译老者便将话传了过去。
    铃儿一听闵子騫之言急道:『大哥,别跟他们囉嗦,他们十几个人欺负一个小孩,还能有什么好事了!』
    闵子騫笑道:『铃儿莫急,这事我来处理,你先莫多言』
    那头戴羽饰之人见得闵子騫功夫诡异,莫测高深,嘴下便客气了许多,道:『你等是何人,敢来管哈塔尔将军家的间事,这小孩偷了哈将军的东西,我们要擒他回去治罪,这二个婆娘竟冒出来动手,是不要命了吗?』
    此时那小孩大声喊道:『这原本是我家的东西,被你们强抢而去,这手鐲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我拚死也要拿回来。』
    闵子騫听得此言,见那孩子脸上神情,便知此是不假,猜知即便在此处也有仗势欺人之土豪恶霸,若在平日,他定当如铃儿俩一样出手教训,但今日他们人在异乡,又为见兀赤而来,如果还没见到面便得罪了他手下的大将,往后行事当艰辛许多,更何况这许多人如果一拥而上也确实麻烦之极。
    心念电转,随即向铃儿俩使了个眼色,便向那为首之人道:『那是我们的不是了,且让我来处理,给你们一个交代』说完纵身一闪便一拳击向那孩子,同时凌空虚点他昏睡之穴,只见闵子騫动作好快,点穴在前,拳势在后,出拳看似泰山崩石,却是藏劲于内,甫一及身便自收劲,那孩子只见得人影一闪,便不醒人事了。
    眾人见得闵子騫一拳便打昏那孩子,均自愣住,赵芸儿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闵子騫自那孩子怀中取出玉鐲,便走向那为首之人,道:『东西在此,此事便揭过如何?』那人见闵子騫功夫强横,又给了台阶下,便不再言语,一挥手,眾大汉霎时走的乾乾净净。
    眾围观之人见无热闹好瞧,亦纷纷散去。赵芸儿见得眾人散去,兀自在一旁生气,向闵子騫怒道:『那群人明明是恶霸,你还向着他们,我真是错看你了。』说完便欲离去。
    只铃儿心知闵子騫必有深意,随即拉住赵芸儿道:『姊姊,先别急,我们先听听大哥怎么说。』
    闵子騫面对这个直爽的公主不禁多了分敬意,她虽在深宫之中长大,却不失纯真和正义感,虽然做事莽撞,但却直接的可爱,跟铃儿以前倒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铃儿和他行走江湖后,虽然依旧衝动,做事却已较能细思,以此观之,也许赵芸儿和他们一起行走江湖也不是甚么坏事。
    他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心思立即回到当下,见得四面群眾均已散去时,才慢条斯理的对二人道:『别急,且看我变个小把戏。』说完即伸指解了那男孩的穴道。
    那男孩方一醒转,见四周人潮均已散去,正迷糊间,突然『啊!』的一声,忙自怀中掏摸,找寻那玉鐲,却发现早已不知去向,双眼一红便欲掉泪,只见闵子騫不慌不忙的自袖中取出一玉鐲来,轻声道:『你在找这个吗?』
    那少年看得大喜,伸手便要来取,闵子騫已先一步将手鐲塞入他手中,'道:『好好守住了,别再丢了。』那少年愣了一下,竟是'说不出话来。
    铃儿等人看得大奇,方才明明看见闵子騫将玉鐲交给那领头之人,怎么又出现了。眾人均看着闵子騫,待听他说。闵子騫只微微一笑道:『这也没甚么,他一定是没拿好,不小心又掉回我手里了。』
    原来闵子騫方才虽把玉鐲交回,但趁那人略一分神时,随即以无影鬼手将其摸了回来,他的袖子宽大,遮住了眾人的视线,再加上此时他鬼手功夫以练至炉火纯青之地,自对方身上摸回这玉鐲,实是小事一件。
    赵芸儿见他言语不尽不实,正要再追问,铃儿已笑着阻止她,赵芸儿见得那少年欢喜的模样,便也不再多言。
    此时,那少年已回过神来,逕向铃儿俩走来,突然下跪道:『谢谢二位姊姊刚才相救。』眾人听的这少年竟然会说汉语,均是吓了一跳,赵芸儿奇道:『你竟会说汉语,是谁教你的。』
    那少年道:『我本来就是汉人,自北方陷于金朝后,爹娘就带着我来到此地,经商为生,但在此处,常受此地土豪恶霸欺凌,不久之前家财復又被哈塔尔派人强行抢去,以致爹娘忧愤而亡,其他东西他抢去也就罢了,唯有这隻玉鐲却是我娘之物,我说甚么也要拿回来。』
    赵芸儿听了勃然大怒道:『这哈塔尔太可恶了,我去找他,叫他把财產还给你。』
    闵子騫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位公主真是天真的可以,如今天在大宋国境,她自有权势主持公道,但在这大漠之处,他们能保得明日平安与否都尚未可知,遑论要替这少年出头了,更何况弱肉强食,各地皆有,即便大宋国内,亦多有所在,只是这一节就先别对赵芸儿说了。
    闵子騫接问道:『你姓名如何称呼?』
    『我爹姓岳,帮我取名承佑。』闵子騫听了心头猛然一紧,他虽不认识少年,但有种感觉告诉他,这少年以后的命运和他是紧密相连的。
    当下便对少年说道:『那哈塔尔的手下在眾人面前收下了玉鐲,回去发现不见了必然会到处找寻,甚至再来寻你晦气,你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吧。』
    那少年眼眶一红低声道:『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赵芸儿见这少年岳承佑状甚可怜,便道:『你就跟着我们回大宋去吧!』闵子騫听了一愣,欲阻止已来不及,那少年喜形于色,直向眾人道谢。只闵子騫心里叹道:『我们自身的麻烦还不够多吗?这公主还要来加油添灶,但看那少年欢喜的模样,也不便拂逆其意,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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