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清她出事了!」徐艾慌张地说。
    五个人匆匆忙忙跑去一楼最里面的房间,在那里看到断头的胡渐清。
    徐艾当下就腿软了,她跪倒在地上,「渐清!」
    「冷静,先用你的能力去把它的头连起来。」林格蹲下把徐艾扶起来,「胡渐清的能力是『逃过一劫』,应该还有机会得救。」
    「对!我要快。」
    徐艾三步併作两步跑向前去,伸手将胡渐清的头捡起,但看到胡渐清瞪大的双眼就吓了一大跳。
    「啊!」
    她一边叫一边像丢篮球一样把胡渐清的头拋出去,林岁安都无言了。
    苏起云一手将滚到他脚边的头拎起来,装到胡渐清的身体上。
    「『真爱之泪』!」徐艾急忙使用能力,拉芬彩儿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她将头低下,眼泪落在胡渐清的脖子伤处。
    脖子的伤口渐渐癒合,等到头和身体连接成功,胡渐清就活力十足地跳起来。
    因为能力关係,胡渐清知道自己不会轻易死去,所以就算经歷断头,也没有心理阴影。
    「徐艾!你欠打啊!敢摔我的头!」
    「呜对不起!」
    金陵春翻了个白眼,语气强硬,「谢曲韵跟柳千絮呢?」
    喔?态度硬起来了!
    林岁安颇为惊讶。
    「我不知道。」胡渐清突然察觉这不是可以轻松的时候,尤其是刚刚復活。
    「我和她们两个在这里乱晃,突然有人用他的能力攻击我,我在发出讯息之后就断头了。」虽然头断了,但是多亏了能力,胡渐清还看得见,只不过不能移动罢了。
    「攻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苏起云问。
    虽然不明显,但是林岁安看出他的急切。
    因为苏起云的年龄比较年长,胡渐清收敛许多不敢放肆,她乖乖回答:「……一个箱子把我的头夹断了。」
    胡渐清觉得丢脸,小声地说:「我们三个是分开走的,是这房间有一个打开的空箱子,我想看看里面有啥,就把头探进去,结果盖子突然盖下来,我的头就断了。头掉到箱子的一瞬间我的视线是全黑的,之后箱子不见,我只看到一个穿着运动外套的人走出去……啊,还有一个男孩。」
    林岁安与林格两人互看一眼,同时说:「杜松树!」
    「杜松树与这有什么相关?」苏起云问。
    林格道:「简单来说,就是继母把苹果放在箱子里,趁儿子把头探进去时用力盖上盖子,把头夹断。」
    「……噁。」徐艾乾呕。
    「我还没说更噁的呢,继母还把儿子的肉给煮给爸爸吃,爸爸吃得津津有味。」
    「……呕!」徐艾快吐了。
    这时候,一隻脖子上套着金色戒指的白鸽飞进来,停在金陵春的肩膀上,金陵春一看就知道这是柳千絮变成的鸽子,便帮她将戒指取下,柳千絮变回人形站在她身旁。
    「谢曲韵在二楼,她刚把人关进我们原先待的房间了,我们快去帮她。」
    「怎么会是你来通风报信?手机传讯息更快吧?」徐艾歪头。
    「她怕人逃出来,现在在外面双手紧紧握着门把。」
    柳千絮边跑边简单说明自己是怎么把人骗进去的。
    她们找不到胡渐清就折返,却发现人死了,又刚好遇上疑似兇手的人,于是两人开始逃命,跑到二楼时柳千絮故意跑进房间,等人都跟着进去之后再变成鸽子趁机飞出来。谢曲韵则是躲在别的房间,当门自动上锁,就在外面把守。
    眾人匆匆忙忙跑到二楼,就见到谢曲韵死命抓着的门被拉开,两个人从里面走出。
    胡渐清躲在徐艾的后面,指着领头的男人说:「最前面那个穿外套的就是杀我的人!」
    最前面的是穿外套的男人,也是林格和林岁安猜测的杜松树,后面是一个男孩。
    林岁安马上拿出格林之书,看着那个人,在书上写上「杜松树」。
    那个人没有反应,路德维希也没有发出提醒。突然,格林之书自体燃烧,林岁安马上丢弃自己的格林之书,绷紧神经,皱眉看着眼前两个敌人。
    杜松树身后的男孩笑嘻嘻地探头,得意道:「没用吧,呵呵?遇上我的『无罪判定』。」
    林岁安及杜松树双方都不前进,一时陷入僵局。
    苏起云认出那两个人,是温山河死亡时在一旁拍照的共犯。
    他们一定是快乐树城邦的人。
    他握紧拳头,努力保持冷静,走到前方。看似保护,却又不遮住林岁安的视线。
    一方面是吸引注意力,一方面是要让林岁安掌握情况。就算他们要攻击,第一个中招的也最有可能是自己。
    只要能报仇,苏起云不畏生死。
    「还记得我吗?」
    杜松树看了许久,才大声道:「喔我记得,就是那个苟且偷生的嘛。」
    胡渐清和徐艾忍不住用奇怪的表情看向苏起云,苏起云直视杜松树,不被他的话语影响。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不杀人吗?」杜松树歪头,笑着说:「因为我已经杀了好几个人,发现他们明明已经离开密室,名字却还在,表示路德维希的挑战不会让人真正死亡啊,没死人的游戏很无趣啊!既然如此,要让过程更有趣,那就要改成享受猎捕的过程啊!」
    看到胡渐清,他「咦」了一声,说:「被我的『断首之箱』弄了一次,竟然还活着啊!看来要换种死法了。」
    胡渐清吓得躲在徐艾身后。
    「有病要吃药。」林格面无表情,拿起格林之书,看着男孩,快速写下八个字,字跡潦草但仍可辨认。
    孩子们的屠杀游戏。
    〈孩子们的屠杀游戏〉又叫做〈杀猪游戏〉,有两个版本,两个版本大同小异,都是孩子们玩家家酒,当屠夫的孩子把当猪的孩子像杀猪一样杀死了。不过如果能力名是无罪判定,那就是第一则。
    第一则的结局是法官用苹果和金币测试杀人的小孩,如果选择苹果就是无罪,选择金币就是有罪。因为小孩选择了苹果,所以无罪。
    第二则的故事是更大的悲剧。兄弟玩杀猪游戏,哥哥把弟弟杀死了,妈妈在帮小儿子洗澡时听到惨叫,下楼查看时发现弟弟死了,便生气地抽出刀刺死哥哥。再度上楼时发现小儿子溺死了,妈妈十分害怕,便上吊自杀了。返家的爸爸发现家人都死了,也伤心地死去了。
    这次格林之书没有燃烧,换成男孩自体燃烧,他一边尖叫,叫到咽喉被烧焦导致叫不出声,在变成焦炭人棍前原地消失,看来是被送出密室了。
    杜松树脸色一变,完全没料到男孩会退场。
    「快写杜松树!会失效是因为死小孩的能力,现在不管用了!」林格大喝。
    林格的书在写下正确答案后已经失效,林岁安的书也已经损毁。
    苏起云拿出自己的格林之书,就要动笔,「下一个就是你,杜松树。」
    「等等!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男人吗?用『强制死亡』的人!」
    笔尖在格林之书的上方顿住。
    「杜松树」以为抓到一线生机,就要开始讨价还价,如果能杀个人更好!
    不料刀光闪过,一瞬间,他被锐利的刀刃横切,乾净俐落地被削成两半。
    眾人被变故惊得呆住了,就连林岁安也愣了一秒。
    漂亮得像个洋娃娃的伊米尔将染血的剑用手帕擦乾净,拿出手机放在手心,萤幕朝上。
    她将剑插入手机,剑刃慢慢没入手机中,直到剑完全消失不见。
    随手将手帕丢弃,伊米尔用宝石般的双眼看着林岁安,「遇到这种人,交易是没意义的。与其在这里废话,不如出去再问。」
    虽然不知道她的善意从何而来,但林岁安还是接受伊米尔的好意,「你找到出去的方法了吗?」
    伊米尔点头,「多淘汰几个人,格林之书会自动出现提示。」
    九个人慢慢走到一楼,林岁安突然说:「难怪都没遇到人,除了我们和还没逃出来的,大概都被你淘汰了?」
    「嗯。」
    「你的同伴呢?」
    「被我送出去了。」
    林格起了鸡皮疙瘩。这人真狠。
    来到一楼的大门前,伊米尔打开格林之书,上面的文字已经是几篇故事的份量了,还有许多画风古老的插画。
    她读了一下,最后在密码锁上拼出ludwig。
    「为什么答案是这个?」林岁安好奇,问道。
    「路德维希的挑战,得到的线索以图居多。」伊米尔的话少到旁人听不懂。
    偏偏有人就像心电感应一样,理解了。
    「所以,答案就是为格林童话画插画的画家,三弟路德维希吧!」林岁安说。
    「嗯。」
    第一版格林童话并没有插图,在第二版之后才由路德维希绘製封面,也是从第二版起,之后的版本都有知名画家绘製插画。
    林岁安看了眼转盘上的字母,说道:「刚好是你的名字呢,ludwigemil。」
    林格在心里为自己的妹妹拍拍手,那发音多标准啊!
    「是啊,grimm。」
    按下确认纽,密室的门开啟,路德维希的声音环绕整个密室。
    「恭喜联合城邦的领主ludwigemil成功逃离密室!」
    至于给予失败者的语音,在生还者的耳边响起。
    「逃离失败,退出路德维希的密室。」
    至于已经死的,就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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