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双翁是和司法警察一起准备带回谭孙巡的。
    他们开车行驶到唯一一条通往酒店的马路上,就被人拿枪抵住了脑袋。
    逄经赋虽然没有刻意封锁这家酒店,但来的每一个人都会核对一遍,是否是酒店预约名单上的人物。
    在逄经赋看到朱双翁的光头以及刀疤时,一眼就将他认出来了。
    让谭孙巡亲眼看着田烟和逄经赋结婚,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仪式上,逄经赋只请了一位牧师作为见证,过程简单,祝福和宣讲以及见证誓言,酒店中的客人们也都围在草坪的外圈期待地观望着。
    逄经赋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田烟着实有些恶寒,也可能是她还没有从惊吓里缓过来。
    她知道逄经赋的脾气,所以田烟的眼神不敢偏移,看向任何别的地方,一旦被他捕捉到她有所分心,那结果又会怎么对待她,田烟很清楚,在场中有两个人,能轻易而举地拿捏住她。
    “逄经赋先生,你愿意娶田烟女士为妻,与她共度余生,无论是在顺境还是逆境、疾病还是健康,都爱她、尊重她、忠诚于她,直到生命终结吗?”
    “我愿意。”
    他没有犹豫地回答完毕,摁住田烟的后颈,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揽去,低下头,凑了上去。
    牙齿撞击着带来生涩的痛意,唇与唇之间的相连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牧师的话还没有询问完,观望的人群便发出激烈的掌声和祝贺。
    逄经赋掐着田烟的后颈,对着她的唇瓣厮磨,碾压,连舌头的进入都能被观望得一清二楚。
    他用啃食的方式,一点点消耗着她的力量,牙齿时而咬时而松,舌头进退有序,唾液纠缠的声音,清脆得只有两人能听清。
    顺时针的方式,在她的嘴里舔舐的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他的印记。
    谭孙巡牙齿快要嚼碎,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站在谭孙巡身旁的一名男人,用手摁住他的腰,藏在袖口中坚硬的枪管抵着他脆弱的肋骨。
    朱双翁在一旁摁住他的大腿,低声警告他:“别再乱动了!”
    他们都很清楚,逄经赋做这些举动是在给谁看。
    牧师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下一句本该是询问田烟的话,他却迟迟不敢发声,打断正在激吻的两人。
    场面过了几分钟,围观的人群,原本激烈的掌声也在逐渐颓靡,连打趣的呼唤声都停止了。
    他们锲而不舍地舌吻,似乎完全忘了这是场婚礼,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气氛逐渐从热烈的高潮,变得有几分怪异。
    田烟摁住逄经赋的肩头,他却纹丝不动,依然自顾自地咬着她红肿的唇瓣磋磨,要夺走的是她的呼吸,还有他在释放着有些可悲的嫉妒和报复欲。
    逄经赋另一只手臂拦住田烟的腰,用力把她贴在怀中,田烟的姿势就要站不稳,只有被腰上的手臂牢牢桎梏住,才能不会往后跌落,更悲哀的,是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那句誓言牧师终究没有问出来,田烟也没有机会回答。
    而逄经赋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答案。
    或者,他更担心的,是害怕田烟在回答那句本该“我愿意”的时候,给他一个意料之外的报复,将这场他精心准备的婚礼,变成一个永远忘不掉的噩梦。
    他还是没有自信。田烟不爱他,已经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逄经赋为自己感到可悲,他看起来赢了一切,但能抓住在手里的,只有田烟的躯壳。她自由的灵魂,永远不会为了他而停泊-
    七月份的时候,傅赫青特意提醒过田烟,二十三号,是逄经赋的生日。
    傅赫青来家里送了一箱cur喜欢吃的生鹿肉,cur围着他开心地打转,激动地犬吠着作为回应。
    逄经赋从厨房出来,制止了它的叫声,问到傅赫青:“证件都办好了吗。”
    “都办好了,明天我需要去墨西哥执行下一次任务,我让岩轰给您送来。”
    “不急。”
    逄经赋口中的证件,是他与田烟在当地的结婚证明,还有她更改后的国籍,以及能够合法出入国内的证明。
    毕竟他答应过田烟,只要她想回国的时候,会让田烟顺利回国。
    他走之后,田烟帮逄经赋一起处理鹿肉,把它们浸泡在水里清洗。
    新鲜猎捕的鹿肉,表层有许多血丝和油脂,水面漂着一层油乎乎的物质,染得满手都是。
    逄经赋用洗手液打湿田烟细嫩的手指,揉着她光滑的肌肤,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搓动。
    “一周后是你的生日。”田烟突然说。
    逄经赋愣住了,回忆了一下,才开始恢复动作,揉着她的指缝问:“赫青告诉你的?”
    田烟点头。
    “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头顶传来他的轻笑。
    “陪我一整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我身边。”
    “上厕所也要吗?”她用一张最纯真的脸开着玩笑话。
    逄经赋低头吻在她的鼻尖:“对。”
    “流氓。”
    田烟嘟囔道,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真到了生日的那天,如他所愿,田烟早上就开始黏着他,不看书、不玩狗,一直牵着他的手不放。
    逄经赋不需要她准备任何礼物,因为田烟所有的花销,他会把每一笔都看得清清楚楚,礼物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上惊喜。
    可田烟还是偷偷给他写了张贺卡,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
    「三十一岁生日快乐,逄先生」
    字的周围,还有她画的笑脸符号,和一些小草和太阳。
    清秀的笔触拨动他的心弦,逄经赋眼底化不开的温柔,渐渐簇拥成了一团泪。
    他仰着头眨眼,又在瞥过头的瞬间,不动声色地把泪水倒流了回去。只有纤长的睫毛上还残留着一些湿痕。
    “谢谢。”
    这是他收到过最惊喜的礼物。他从未获得过这种珍物。
    田烟原本盘腿坐在地上,见状,她跪起来,捧住逄经赋的脸,促使他低下头来,一口吻上他的薄唇,吧唧一声后又松开。
    “不客气,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逄经赋抱住田烟的腰,将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下去,他怀抱敦实,把她整个人都裹在了宽厚的肩颈中,细听他的声音里还在倒吸。
    “我很开心。”
    “我知道。”
    “要是我让你再多爱我一点,会不会显得得寸进尺。”
    田烟笑道:“你怎么总想这些事,我不是已经告诉你很多次了,我不会离开你了吗。”
    “只是不离开还不够。”
    要田烟爱他,这确实显得他贪心不足。
    田烟拍着逄经赋厚实的肩膀,抚摸着他的背部,不断地上下捋动,声音轻飘地像是叹了口气,柔柔地飘过一声,她夹杂着无奈的叹息。
    “我会的。”
    ——————
    正文的剧情完结了!接下来都会是番外了,番外基本都有肉。
    写到这里的时候,这篇文章的主观性都不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其实就连我自己也拿捏不准田烟会不会爱上狗贼,她的妥协更多的是一种无法逃走的无奈。
    至于会不会在时间的长河中真正爱上狗贼,也有可能。
    但他们一定是永远在一起的,这点是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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