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名气虽然很大,但是手上已经没钱了,以后再捐款,再也捐不出500万来打脸了!
    世界上像她这样的人很多,就算有的人手上还有钱,可是被逼捐款,总归是不对的。
    她希望,世人能明白捐多捐少都是捐款的道理,不要抓着人家,要求人家必须得捐多少了。
    侯灵灵涨红了脸,心中埋怨萧遥在这么多人面前训自己让自己没脸,但最终还是点点头。
    萧遥报道的新闻刚在新闻联播播出,她就接到家里人打来的电话。
    他们埋怨她之前冤枉萧遥,说萧遥小气,埋怨完之后又夸萧遥多好多好,让她一定要和萧遥好好道歉。
    她自己其实也明白,萧遥报道了这件事,对整个s市乃至青竹县都是一件好事——那里永远不会只地震一次,提前揭露,避免豆腐渣工程继续下去并投入使用,等于救了很多人。
    可是萧遥也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说她啊,明明可以私底下说的,可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让自己在全班人面前丢脸。
    萧遥看出侯灵灵的不快,也没当回事。
    脑子不清楚的人,她也不想伸脚,所以留不留面子,无所谓了。
    旁边一直支持萧遥的男生道:“我觉得,这些话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免得萧遥下次捐款捐得不多,又要被全国人民骂。”
    侯灵灵听到全国人民,心中的愤愤不平一下子没了。
    是啊,萧遥被全国人民骂,不比她更难受吗?她只是被全班人这样看几眼,在萧遥那阵势面前,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马媛媛在旁笑吟吟的,说道:“是啊,就该发到网上。”
    萧遥看了她一眼:“这也不是什么名言,没必要发到网上。”说完低头看书。
    如果说侯灵灵只是脑子不清楚又有些器量小,那么马媛媛这人可以说是心术不正,表面做出爽朗大气的样子,实际上事事坑别人,偏偏你不能说她什么,因为人家爽朗没心机。
    这样的人,萧遥连打交道都懒得打。
    马媛媛见萧遥分明不想理自己,心里有些恼怒,但没表露出来,只是拿手轻轻打自己的脸几下:“哎呀,看我又说错话了,萧遥你别生气啊。”
    萧遥似笑非笑地抬头看她:“我看起来那么像爱生气的人吗?”说完不等马媛媛回答,又看向四周的同学,“大家觉得我是经常生气的人吗?”
    四周的同学马上摇头:“不是!”
    他们就没见过萧遥生气。
    有人不说话,脸上不带笑容时,显得严肃,让人以为他在生气。
    可是萧遥绝对不是这种人,她就算表情严肃,因那张脸长得实在好看,皮肤白嫩,唇红齿白,叫人看着只会觉得赏心悦目,而不会想到任何负面情绪。
    萧遥听了,看向马媛媛:“那为什么你总觉得我在生气?幸好大家都了解我,不然听了你的话还以为我多小气呢。”
    马媛媛干笑道:“没有的事,我就是担心自己说错话了。”
    然而其他同学已经意识到什么了,看向马媛媛的眼神乖乖的。
    人家萧遥没说生气,她一口一个萧遥生气,是几个意思?
    知道的,说她是客气,不知道的,定会以为萧遥脾气差不好相处。
    可萧遥的脾气明明没有不好啊。
    许多被坑过的女生心中有了想法之后,越想越明白自己以前被马媛媛这所谓的“豪爽没心机”给坑得有苦说不得。
    她们几乎是瞬间就做了决定,以后少和马媛媛相处。
    对上马媛媛这样直爽不做作的人,她们但凡有点儿不爽,估计都会被认为是不对的那一方。
    许多男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马媛媛似乎在有意针对萧遥——上次萧遥可不就因为她的心直口快被全网群嘲?
    让女神不好过的,都不是好人。
    马媛媛见大家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心里有些着急,又想表现自己的单纯不做作,但怕适得其反,只得咬了咬下唇,挤出笑容笑了笑,就不说话了。
    可是之后她发现,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很多女同学都疏远了她,其他关系不怎么样的,仍旧不怎么样。
    至于男生,似乎都对她有看法,玩笑仍旧是开的,但是没有了以前那种哥们儿的和谐感。
    马媛媛很生气,她觉得这是萧遥对自己霸凌——萧遥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她的影响力在那里,随便做点什么,就能起到示范作用了。
    马媛媛很想上网爆料,说自己被萧遥霸凌了,可是想到萧遥在新闻界的名声这么响,连央视的新闻报道都曾专题报道她的新闻,积累到的人脉定然很了不得,自己若正面开罪了她,以后毕业估计不好混,只得咬牙忍了。
    当然,对萧遥,她再也不敢像原先那样“心直口快”了!
    却说萧遥,被唐小姐叫回去开例会时,发现对自己很冷淡的黎记者态度好了不少,在会后,还和她一起研讨建筑工地偷工减料的一些操作,而且特意问萧遥在工地上的一些事。
    萧遥把自己知道的一一告诉黎记者。
    黎记者听完,谢过萧遥,这才毫不避讳地道:“我也正想报道一个和建筑行业相关的新闻,但对此不了解,所以请教你。你报道的新闻刚过不久,若我再报道,热度还在,能引起广泛的关注。”
    说到这里,看了看萧遥,道:“希望你不要以为,我是在跟风。”
    萧遥摇了摇头:“那倒不会,不说我如今还在进修,没空报道,就算我有空报道,你报道你的,也不属于跟风。国内那么多事,你愿意报道,那是好事一桩。”
    黎记者凝视着萧遥的脸蛋好一会儿,才道:
    “以前你报道了假新闻,颠倒是非黑白,我曾做过澄清,但是成效不大。我觉得你带坏社会风气,很看不惯你,得知你加入我们栏目组,我仍旧对你有偏见,觉得你不是真的改过,而是别有企图。现在,我可以确定,你不是别有企图,你是真的在改过,用实际行动。”
    他对着萧遥身出手:“欢迎你加入我们团队。还有,对不起!”
    萧遥伸手和黎记者握了握手,笑着说道:“谢谢,谢谢你看到我的努力,肯定我的付出。”
    任谁一睁开双眼,得到的都是不怀好意,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她一直努力报道新闻,一来是身为记者的义务,二来是希望能够洗清过去的污名,让大家重新认识她,肯定她。
    现在看着黎记者,萧遥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卓有成效的。
    黎记者和萧遥我了握手,又道:“我们栏目组也属于职场,职场里的人心从来不会少,你回来跟人接触时,小心一些,不要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作为一个职场老记者,他不会直接指出邵记者,因此只能如此提点。
    萧遥笑道:“我知道的,不过就说说,没有真的对我做什么,我也犯不着做什么。”
    黎记者再次对萧遥刮目相看。
    原先他以为,萧遥和邵记者走得近,是因为爱听好话,被会说好话的邵记者蒙蔽了,现在才知道,萧遥心里门儿清,只是懒得计较而已。
    萧遥和黎记者分开,便准备离开电视台。
    走出不远,就被邵记者叫住了。
    邵记者一脸热情,一开口就是赞扬和佩服的话,说得滔滔不绝,说到最后,才问:“你和黎哥的关系怎么变好了?他那人,对谁都是淡淡的。”
    萧遥笑道:“就是聊聊采访的事。”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道,“我赶着回去了,邵先生你还有事吗?”
    邵记者除了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和会说好话,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识时务,见萧遥看表,马上摇摇头:“没什么事了,你一路上小心些。要不,我送你。”
    萧遥摇摇头拒绝了邵记者相送,很快离开电视台。
    走到门口,接到容辞的电话,说有关于报道的事想和她说,约她一起出来吃饭。
    萧遥爽快地答应了。
    这次见面的地方仍旧是粤式大酒楼,里头的菜式全都很新鲜,除此之外,多了一道大补汤。
    席间容辞一直让萧遥喝汤,道:“你前阵子太累了,多喝点汤补补。”
    吃完了,聊了一阵,准备要分开时,他又递了一个袋子过来:“听说南方的药酒很有效,这是我让朋友快递过来的,你拿回去,记得每天准时搽药。”
    萧遥接过袋子,认真谢过容辞。
    临要分开了,萧遥看向容辞,觉得他似乎还有话还没说,就问:“你是不是还有事?”
    容辞踌躇片刻说道:“夏侯和封乔在医院里,不如我们一起买些水果去医院看看?”
    萧遥有点讶异,完全没有想到容辞会提出去看夏侯和封乔。
    不过转念一想,夏侯和封乔这次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说到底是因为想帮她和他才受伤的,是该去看看的,当下就点点头,和容辞一起去看两人。
    萧遥之前刚回到京城时去过一次,之后要上课,加上和夏侯及封乔的关系不算好,就没有再去了。
    萧遥和容辞去到封乔的病房时,梅若兮也在。
    她带了花篮,坐在病床边和封乔正在低声聊天。
    容辞伸手敲了敲门,正在聊天的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梅若兮神色复杂,冲萧遥和容辞点头:“萧小姐,容先生,你们也来看封乔啊。”
    萧遥和容辞点点头。
    封乔先看了容辞一眼,这才看向萧遥,眸光里带着丝丝缕缕的喜悦:“你来了。”
    萧遥点点头,问了一下封乔的病情,又问了什么时候出院,觉得差不多就准备走人了。
    她要走,容辞也站了起来。
    封乔见了,就问:“你们,约好要去哪里吗?”
    萧遥摇摇头:“没有。我和容辞吃完饭,想起你和夏侯还在医院,就一起过来看看你们。现在也不早了,我们不打扰你午休了。”
    封乔苍白的嘴唇有些发白,动了动,最终还是点点头。
    萧遥又和容辞去看住在隔壁房间的夏侯。
    夏侯盯着萧遥看了又看,想起她那日利落的身手,忍不住粗声说道:“你是在哪里练过的?介绍给我吧,回头我和封乔也去学学。”
    萧遥道:“不止一个人教过我,所以也说不上是跟谁学的。”
    夏侯点了点头,忍不住又看向萧遥:“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这么虎的女孩子,可外表又是最娇滴滴的。上次,谢谢你了。另外,过去我对你恶言恶语,对不起!”
    萧遥道:“如果你是因为我过去报道失实而恶言恶语,那么,我想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你是因为梅小姐父亲那件事,那么,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本身没错,是你错了,但你错的,不是恶言恶语。”
    过去原主的报道,真的很容易让心怀正义的人愤怒和不满,可是在报道梅先生的事情上,她查找的证据并不是错的,而是正义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夏侯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说道:“梅先生毕竟是若兮的父亲,如果梅先生知道错了,我们卖若兮一个面子也没什么。”
    萧遥摇摇头:“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触犯法律错了,就该接受惩罚,而不是想着买面子,包庇这种行为。”说到这里站起身,“夏候先生,我们三观差距巨大,对此事没有必要再讨论。祝你早日康复。”
    夏侯看着萧遥和容辞一起离开,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嘟哝道:“如果连朋友的忙都不肯帮,那朋友要来做什么?人情社会人情社会,谁面对自己的熟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萧遥就是太较真了。”
    约莫半个月后,黎记者又报道了一个楼盘存在偷工减料的现象,在社会上再次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大家都想存钱买房,有许多人攒了大半辈子,才凑够首付,一想到自己住的,或许也是这种偷工减料的房子,心里就老大不舒服,纷纷上网发言声讨这种不负责的行为,同时呼吁国家出台更严格的法律条文规范好这个行业。
    新闻界将这个报道成为建筑工程第二弹,第一弹,就是掀开打击建筑工程偷工减料序幕的青竹县报道。
    因此萧遥即使在读书,没有再报道什么消息,名头也一直很响。
    萧遥的手好了,日常敲电脑,再也没有任何阻滞的表现,也不会抖了,为此她特意请容辞吃饭,感谢他的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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