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心中更不认同了,忙道:“这么大吗?我很有压力啊,我是一个只下几十块的人……”
    那几个赌徒输红了眼是看不见美女的,刚赢了两把,理智稍微回笼,眼光正常,看得出萧遥是个大美人,此刻被自己的大手笔下得小脸刷白,当即怜惜心起,笑着说道:“哈哈,别怕,这都是我们下的,是输是赢都不怪你。”
    “这点赌注在我们心中真不算大,你可能是刚来赌钱才还没习惯。”
    又一个更过分,直接伸手搭向萧遥的肩膀,嘴上道:“这赌钱下个几万块钱真不算多,你如果也想赚,回头哥哥带着你赚大钱去。”
    萧遥闪身躲过了那只手,道:“还是不用了,我就个普通小老百姓,还是安稳点好。”
    那头鸭舌帽早看那几个不顺眼了,说道:“我要开始发牌了,你们不看着吗?”
    那几个赌徒见了,也顾不得萧遥了,忙收摄心神,甚至有人伸手去洗牌,洗完牌这才将牌还给鸭舌帽。
    鸭舌帽拿到牌,目光闪了闪,这才开始发牌。
    萧遥见了,心中讶异,这种程度下,难道还可以出老千吗?
    心里抱着这个怀疑,她看得格外仔细。
    她很快发现,鸭舌帽似乎很紧张,发完之后,面上神色虽然没什么变化,可是眸子里一派紧张,就连双手,也开始扣桌子了——她上次观察过,鸭舌帽紧张时就会用手指抠桌子。
    萧遥觉得不解,如果鸭舌帽没有出老千,那他虽然紧张,但是也不会这么紧张的。
    可鸭舌帽表现出来的,就是非常紧张。
    难道他这次其实也出老千了,但是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可是,她看得很清楚,鸭舌帽根本没有出老千,就连发牌也中规中矩。
    带着满心的疑惑,萧遥没有太过关注牌面,直到先前那几个下重注的发出一声巨大地惋惜喊叫,她才回过神来,但目光,马上看向鸭舌帽。
    鸭舌帽裂开嘴笑了,露出庆幸和松了口气的神色,原本在抠桌子的手,放到头上擦汗。
    屋里有空调有电风扇,根本不热,可是他却出了一头一脸的汗水。
    也就是说,刚才的极致紧张,让鸭舌帽在并不热的环境中,出了满头满脸的汗水!
    这实在太奇怪了。
    这时一个输钱的满心不忿,看了萧遥一眼,见萧遥盯着鸭舌帽,便骂道:“你看着他干什么?你是不是和他是一伙出老千骗老子的钱的?”
    萧遥收回目光,惊讶地看向说话人:“你在乱说什么?我见你们下了这么重的注很担心,就一直看着他……”
    鸭舌帽听到萧遥说一直在看自己,眸中的紧张一闪而过,但很快收起,厉声道:“你特么还是个男人吗?输了就骂人?刚才牌是你切过的,之后谁都没动过,怎么就叫老子出老千了?没钱赌就滚回去!”
    小胡子也是输的那个,扭头对骂萧遥的赌徒破口大骂:“我草泥马,本来好好的你偏偏要切牌,风水都被你给切走了,我切你娘呢!”
    这一下,骂人那个赌徒说不出话了,摸摸鼻子道:“我就是问问,特么一个个这么大声干什么?老子输钱了不能发脾气骂人了?”
    萧遥沉着俏脸:“我可不管你骂不骂人,你以后别跟着我下注。赢了也没见给我分钱,输了就骂人,老子才不侍候!”
    那赌徒发现自己犯了众怒,哪里还敢搭话,忙赔笑道歉。
    萧遥没理他,继续下注赌钱,由于想知道鸭舌帽是怎么回事,所以她一直密切留意着鸭舌帽的操作。
    可是,她能看明白鸭舌帽出老千,别的,越发疑惑了。
    当有人开始切牌时,鸭舌帽有时就像普通的荷官那样发牌不紧张,有时则显得异常紧张,等到开牌之后,他会因为输赢而露出失望或是庆幸之色,很不像个没做手脚之人。
    萧遥看得更不明白了,因此赌到晚上九点多散场时,赢钱的小胡子提出请鸭舌帽和萧遥去吃烤串表示感谢时,萧遥便跟着去了。
    她深知一下子就问及想知道的问题很容易引起人的警觉的,因此什么也没问,就是随便聊聊天,坐了一阵就回去了。
    刚回到家,她就发现家里来了不速之客萧令平。
    萧令平应该是刚进门的,正对萧泸道:“有客人来,连待客也不会吗?”
    萧遥一边进门一边道:“如果是客人自然招待,可不是客人,那就没什么好招待的了。”
    萧令平扭头,见了萧遥,便问:“这几天,张宗和有没有联系你?”
    萧遥在小板凳上坐下,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说道:“没有。”她不喜萧令平,可是和缉毒相关的,却并不会隐瞒。
    萧令平听了,怀疑地看着萧遥:“当真没有?”
    萧遥“砰”的一声放下杯子,抬眸看向萧令平:“萧警官,我希望你明白,我愿意说,是因为想帮张警官缉毒,而不是因为我是你的马仔,希望你搞清楚这一点,别自讨没趣!”
    萧泸压根不废话,直接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麻烦你出去。”
    萧令平板着脸对萧遥说道:“如果有任何情况,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要知道,缉毒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很多普通人以及缉毒警察的生命。”说完这才看向萧泸,
    “你放心,我也不是很爱来这种地方,这里连香江的公屋还不如。我听爸爸说,你医治双脚,跟他要500万,我查过,医治你的双脚,根本远远不需要那么多。你一开口就要500万,想必是为了改善居住环境吧?其实要钱住大屋并么有什么错,可是你撒谎就是大问题了。”
    萧遥彻底沉下俏脸,一下子站了起来,直接揪着萧令平的衣领将她揪到门口往外用力一推:“给我滚!”
    萧泸是为了她才给萧卓打电话的,此刻居然因为这个而受辱,她无法接受,扇萧令平的心都有了!
    萧令平猝不及防被萧遥这样一揪,惊呆了,根本忘了反应,意识到自己被萧遥这样揪住了,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她马上抬手进行还击。
    可这时候,萧遥已经松开揪住她衣领的手,并不住地掸着手,似乎刚才接触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脸嫌弃地道:“滚远点,别脏了我的地。”
    说完进屋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萧令平被关在门外,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跟她来的手下很是尴尬,但觉得不出声更尴尬,便问:“头儿,要不要我去敲门教训教训他们?”
    萧令平摇摇头:“教训他们什么?拿什么理由教训?走——”
    萧遥进屋,坐到萧泸身边:“姐姐,对不起,我该一进门就将她撵出去的。我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希望能帮到缉毒的警察,所以就事论事……我没想到她会说那样的话让你难堪,都是因为我。”
    萧泸神色复杂地看向萧遥,半晌叹息着说道;“你没有错,而且这件事也不是因为你。”顿了顿又感慨地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长大了。你能将个人喜好与正经事分开,这很好,我自己自问也做不到。”
    萧遥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姐姐不会怪我的。”说完将今日赢到的钱拿出来放在矮茶几上,道,“看,这是我今日赢来的钱,你猜我赢了多少?两万三!”
    萧泸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担忧:“正所谓十赌九输,你要注意一些。另外,这些黑赌庄和正规赌城不同,他们见你赢得多了,怕会不怀好意让你将钱吐出来,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萧遥点点头:“我知道。我一定会小心的。”她今晚和鸭舌帽几个一起烤串时就十分小心,没喝啤酒,而是自己去买矿泉水喝的,而且全程盯着吃的烤串避免有人放里头放东西。
    临睡前,萧遥想到萧令平那些话,心里头的火气还是没消退,她在心里暗暗发誓,除了还赌债,还要赚很多钱,让萧泸可以住大屋,而且她再也不行差踏错害萧泸受连累,让萧令平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居高临下地说萧泸!
    之后几日,萧遥每天都赢钱,而且在晚上时跟请鸭舌帽出去吃烤串的人一块出去吃烤串,为了表示自己并非对他们有好感才一块出去,她每次出去,都拉上看场子的杨大姐,而且从来不开玩笑,对稍微有点越规的语言动作,都明确表示不喜。
    因为身体不好,又每天赌钱不运动,萧遥担心身体会变差,因此每天早上都去跑步,见了公园打太极的,也跟着耍几招,偶尔遇见武术班的小孩哼哼哈哈地练功夫,也跟着学几招。
    过了约莫一个多星期,萧遥已经赢了十多万块。
    这笔钱对十赌九输的赌徒来说是很多了,可是对萧遥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而且在这一个星期里,她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鸭舌帽谈出老千这种事——其实这个话题根本就谈不出口!
    这天,萧遥又去那个地方赌钱,却发现大门敞开着,里头一个人都没有,看场子的杨大姐正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地吃泡面。
    见萧遥来了,杨大姐忙招手示意她过来,然后压低声音道:“今天刚开场就有警察过来了,今天开不成了,你先回家。”
    萧遥听了就问:“没人被抓吧?”
    杨大姐摇头:“没有。巷口那也是我们的人,看到不对劲马上就打电话来了,大家都走得很快。”顿了顿又道,“就是我刚接到小胡子的电话,问我见没见过鸭舌帽,他们几个当时是一起跑的,我哪里知道啊。”
    萧遥问明白了情况,便又问:“那你知道,这附近还有哪些地方可以玩几把的吗?”
    杨大姐压低声音:“姑娘,有是有,但是我劝你不要去。那种地方,你赢了钱,基本是带不走的,只能输钱。你又生得好看,玩玩我们这种普通人玩没有庄家的还行,玩那种,别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萧遥叹了口气,一个月内要筹348万,她不去不行啊,最多只能小心一些了,因此还是问了杨大姐地点,这才离开。
    杨大姐说的这地方,同样位于农民房的深巷里,一路上大人小孩都有,普通人肯定看不出和其他地方有什么区别。
    可是萧遥却能看得出,在巷子或闲聊或打瞌睡的人,见她走进来,目光都很警惕。
    走到一个不大的门口跟前,萧遥刚要进去,就被门口一个友善的大妈拦下来:“美女,你要找谁、我们这里是私人住宅区,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萧遥说了杨大姐告诉她的暗号。
    那大妈马上笑起来:“原来是熟人,来来来,进来……”一边说一边热情地开门请萧遥进去。
    萧遥是个大美人,平时走在外面总能引来一大片的目光,可是在赌场,这种目光便很少,因为来赌场的男人都是为了钱而来的,眼里只有钱,对美人不大感兴趣。
    因此萧遥进去之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她四处看了看,见有打麻将的,有斗牛的,有玩三公的,还有牌九锄大地,当然,也少不了梭哈。
    萧遥的目的是为了赚钱,因此直奔花费时间少的三公,观察了一阵,看出门道了,她便开始拿出钱跟着下注。
    由于有杨大姐的告诫,萧遥第一日输一点赢一点,整体来说,赢的钱保持在几千块之内。
    可即使是这样,她离开时,也发现看场子的人看自己的目光很是不同,甚至还有人开口:“这么快就走了吗?不多玩一会儿?”
    萧遥揉了揉眼睛道:“先回去睡觉,我明天再来。”
    那男人嘲笑:“赌钱的,还准时睡什么觉啊!”
    萧遥露出自恋之色:“长得不好的自然不睡,像我这样的,能不睡吗?”
    那大汉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说得没错。我看你今天运气不错,明天早点儿来啊……”
    “那是自然。”萧遥说完走了。
    之后几天,萧遥先去杨大姐那里看看鸭舌帽他们来不来开台,见没人,才去那个地下赌场。
    她不敢赢太多,一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但是那些打手看她的目光,还是越来越锐利了。
    到了周六,萧遥又去杨大姐那里,还是没见着人,便问杨大姐。
    如果之前几天是为了躲避风头,那么现在应该没问题了,怎么还不见人呢?
    杨大姐皱着眉头说鸭舌帽不知去了哪里,小胡子一直找他,又抱怨说没人来她这里开台,她收不了场地费,每天损失还挺大的。
    萧遥听了默然。
    鸭舌帽的身份和普通人不同,估计小胡子他们也不敢报警的。
    她离开杨大姐那里,寻思着还去不去那个地下赌场。
    这些天,她虽然控制着输一点赢一点,可整体来说是赢的,而且数额最大的超过一万,少的也有七八千,地下赌场的人看她的目光已经越来越不好了,她今天如果再去,还不知道会不会被为难呢。
    可是,她算了一下手里的账,距离348万差得实在太多了,她现在连零头都没攒到。
    想到这里,萧遥决定继续去地下赌场。
    那里那么多赌客,打手们应该不敢做什么的,大不了,她就单独行动,就算要去洗手间,也先离开赌场再说。
    想到这里,萧遥去地下赌场。
    然而沿着小巷往里走,斜刺里忽然出现三个男人,一把将萧遥揪住往巷子里拽:“赌场里的人都说有个大美人,我原先还不信,现在看看,可不就是大美人么……”
    “美人,听说你赢了不少钱,拿出来跟哥几个快活快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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