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和她道歉,她后悔早知道就约个车去送。
    路过的suv在前面停下, 吴闻生下车喊了声:“文雨?”
    沈文雨其实不是很想看见他。
    沈文雨在雨雾中看着吴闻生,他有种不管在什么场合的人群中都能让人一眼看到的突出感。并不是长得多好看,就是干净, 看起来永远那么干干净净,看到他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吴闻生折回来, 问:“怎么回事?”
    沈文雨不说话,司机师傅说:“这位变道把我们蹭了,我送顾客去机场, 要是误了飞机怎么办?”
    吴闻生将雨伞给沈文雨,说:“我也去机场,上车吧,等交警来了,飞机也误了。”
    沈文雨迟疑了一下,走出伞在出租车后备箱提了行李箱,也不用吴闻生给她提,自己提着客气说:“那就谢谢了。”
    吴闻生笑笑也不在意她的态度。
    上车后沈文雨坐在副驾驶位置,车上挂了很多饰品,几个月前她也坐在这个位置,还没有这种变化。
    她忍不住,纯属自己的问题,问:“计划好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吴闻生不怎么在意,说:“我们都没时间,到时候看吧。结婚也就是简单吃个饭,没那么多讲究。”
    他像个老朋友一样坦然,说起再婚坦坦荡荡。
    沈文雨就是见不得他这样,她心理意难平,也不想对方那么坦然。
    骄傲了那么多年的沈家千金,最后婚姻那样收场,她不光颜面无存,心里也愤恨。
    可是等现在回去看,她受了伤害,付出代价。吴闻生也没有好过。
    这件事上谁都不无辜,可是谁又不无辜?
    她想的突然想哭,扭头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车里静悄悄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最后就半落不落的吊在这个位置了。
    到机场后吴闻生问:“是有什么急事吗?我前几天遇见你爸爸,他们回去了吗?”
    沈文雨大概能知道里面的关系,收起情绪,客气说:“他们在等窈窈,窈窈比赛回来一起回去。”
    吴闻生像是终于找到能聊的话题了,问:“她坚持这些年很了不起。”
    每个人对沈迢迢都不吝啬夸奖。
    沈文雨也有点骄傲说:“这是滑翔伞第一次进入亚运会,她今年都没怎么回家。”
    吴闻生看着她说话,笑笑没接。
    沈文雨原本想找吴闻生好好聊一次,可是仓促遇见,她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都过去了,说起再婚平平淡淡,大概过得不错。
    她如鲠在喉。
    等飞机起飞的时候,她才突然生出一种后悔,好像真的过去了,她和吴闻生这辈子,再也没有后续了。
    沈迢迢看了会儿夜色,挑剔说:“温砚沉,这个夜色真的很一般,看三分钟就能数清楚对面的灯……”
    温砚沉笑问:“你趴我怀里半天,就在数灯吗?”
    沈迢迢脸已经不红了,问:“不然想什么?想床上怎么叠起来睡觉吗?”
    温砚沉问:“你这嘴早晚会吃亏。”
    沈迢迢心说,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和别人调情?
    她挑衅的看了眼他。
    温砚沉猛的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迅速放开,疼的她啊了声。
    没想到他说的嘴巴吃亏,是这么个吃亏法……
    狗男人,真的套路多。
    她想和他上床打一架,但是时机不对,恨恨说:“我给你攒着,你给我等着。”
    像小孩子放狠话一样,有点好笑。
    温砚沉哄她:“晚上别回去了,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你先睡吧,我去买点东西。”
    沈迢迢问:“你睡哪啊?我东西都在房间里,什么都没带。”
    “只要不是睡我身上,睡哪都行。”
    他嘴是真的欠。
    大概在酒店楼下买了东西上来,两个人睡在两米的床上,关了灯,沈迢迢悠悠说:“我感觉像躺在北方的炕上……”
    温砚沉威胁她:“说点其他的吧,我老婆和我躺一张床上,我的心情很复杂,说点认真的吧,要不然……”
    他说到半道,又不说了。
    沈迢迢纠正:“我现在顶多,算你女朋友,你别自动拉近关系。女朋友和老婆差很远。”
    “可是结婚证不是这么说的。”
    沈迢迢决定不和他说这个了,突然想起说:”等有时间了,我带你非滑翔伞,给你看看不一样的世界。”温砚沉给面子的说:“可以。”
    答完又问:“带你前男友飞过吗?”
    沈迢迢阴测测问:“你不想飞吧?”
    “没有就是单纯问。”
    沈迢迢:“不是人人像你一样,我前男友大学给我打了几年热水,你可没那么勤快吧。”
    温砚沉听的笑起来:“那他真勤快。”
    沈迢迢问:“你呢?给你大学的前女友干过什么特别认真的事?”
    “这就不必讲了吧,和你前男友一比,你听了会难过的。”
    沈迢迢听的笑起来,问:“别吹行不行?我和你结婚虽然是假的,但是我也没发现你是个勤快的人。当然我也不勤快。”
    温砚沉问:“还不困吗?”
    黑暗中,沈迢迢悄悄的不说话,静了会儿,突然说:”温砚沉,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昨晚梦见我空中坠落了,但是没那么恐惧。明天我们会去看那个队友。我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别紧张兮兮的。”
    温砚沉凑过来,伸手摸摸她脑袋,哄她:“睡吧。”
    等沈迢迢睡了,他才起身,看了会儿,心想,和你躺一张床上,我也不容易。
    卢霖也是半夜到的,温砚沉开车去机场接他。
    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心理咨询师。
    因为时间急请不动那天那个老教授,所以温砚沉托教授介绍了一个她的学生。
    路上温砚沉嘱咐他两说:“你们说话就像平时一样,不要制造紧张,她自己在调节情绪,尽量让她放松。她的警惕性有点高。”
    卢霖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温砚沉想了下,说:“暂时没有。”
    车上那位心理咨询师目前的职业是星座师,卢霖听着介绍找上门时,他还在参加活动,挺有名的。
    他有种重金请军师,见了人才发现对方是个屠夫的既视感。
    温砚沉不清楚这些细节,让他更觉得纠结,要不要私下跟他说一声,毕竟人是温砚沉指名让去请的。
    那个心理咨询师叫楚汶,长得就像个时尚圈的人。温砚沉才不关心他长什么样,只要求他专业一点,毕竟是他的老师介绍的好学生。
    沈迢迢睡到半夜醒来,开了灯,旁边的人居然不见了……
    她坐起来心里郁闷,和老公一起上床睡觉,结果睡到一半他人跑了……
    她靠在床头打电话,温砚沉还在开车,开了外放,沈迢迢问:“你又和谁睡觉去了?”
    “噗嗤……”
    后面两个都笑起来。
    沈迢迢问:“你在外面?”
    温砚沉问:“怎么突然醒了?”
    沈迢迢撒谎:“发现你跑了。”
    后面两个又笑起来。
    温砚沉也聊不下去了,说:“我们一会儿回来。”
    沈迢迢又做噩梦了,梦见坠落后,回到几年前那场事故,眼看不见的黑色里,一直下坠,全是恐惧,醒来时浑身汗。
    回洗手间洗了把脸,他们三个就上来了。
    温砚沉见她头发有些湿,问:“你洗脸了?”
    沈迢迢最怕他盯着她。问;“你侦察兵啊?什么都要观察?”
    温砚沉也不嫌她脾气差,晚上她明显暴躁了。
    招呼另外两个在外面沙发上坐,
    卢霖问:“怎么样?国家队和咱们俱乐部有什么不一样?”
    沈迢迢问:“你呢?觉得骗我有没有什么成就感?”
    卢霖嬉皮笑脸的,小白脸张嘴就是粗话:“这货,他不让我说……”
    沈迢迢看着楚汶问:“这是?”
    楚汶看着真不像个干正事的,笑说:“我是看盘的星座师,卢霖朋友,和他过来看滑翔伞比赛的。”
    沈迢迢慢吞吞说:“你也听他忽悠,比赛还得大半个月。”
    楚汶有点迟钝的看了眼卢霖,慢吞吞说:“我可以看盘,你什么星座?要不要开一盘?”
    沈迢迢回头看温砚沉,你哪儿找来这么个算命的?
    温砚沉是真的困了,两天几乎没怎么合眼。
    进里面卧室拿了钥匙出来给卢霖说:“过隔壁去睡觉吧,明天再说。”
    沈迢迢等人走了,问:“你半夜不睡觉,出去接了两个男人回来。我作为你老婆,真的有点担心。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我不歧视你,你认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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