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迎着或嘲弄或关切的目光,缓缓挪到傅朝闻右侧落座。
    这顿饭吃得异常尴尬,在座的不是青梅竹马就是良朋挚友,说起话来亲昵又放松,唯有俞寂只默默挑着碗里的菜。
    他就像是扑进凤凰窝的小家雀,除去沈璧偶尔给他布菜,半个小时没人主动搭理他。
    傅朝闻同样如此,让俞寂坐在旁边,却始终没正脸相对,侧颜冷得简直随时要掉冰渣。
    傍晚傅朝闻送叶清回家,其他人也玩得尽兴各自散去,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暗黑透。
    俞寂心里空落落的,不想自己待着,就下楼帮陈姨洗碗,洗着洗着俞寂忽然苦笑出声,自己还真是比保姆还勤快。
    陈姨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很容易就看出俞寂闷闷不乐,便从口袋掏出两块糖塞给俞寂。
    包装的糖纸精美漂亮,在白炽灯下面闪着五彩斑斓的光,再看品牌就知道价格很高。
    这是昨晚傅景明回家买给鱼崽儿的,但宝宝还没到吃糖的年龄,陈姨又想起俞寂嗜甜,就揣了两块想找机会拿给他吃。
    浓郁的巧克力味弥漫口腔,甜丝丝的消解了很多苦涩,俞寂牵起唇角朝陈姨道过谢。
    又犹豫不决的问道:“二少爷今晚......不会回来了吧?”
    男女朋友久未相见,该是要住在一起的,可能也会做他昨晚没做完的事情。
    果不其然,陈姨若有所思的点头:“少爷应该会在叶家的海景别墅住,小时候暑假他们就经常在那里玩。”
    陈姨没察觉到俞寂眸里闪过的痛色,紧接着说道:“太太生病的时候,总念叨着两位少爷的终身大事,尤其是二少爷跟叶小姐。”
    “他们两人看起来是天作之合,当年老爷夫人和叶家都很满意......”
    后面的话,俞寂没再听进耳朵里,连嘴里的巧克力糖也失去滋味。
    在这场闹剧里,原来他始终就是第三者,还自作主张生下傅朝闻的孩子,现在他和崽崽都变成了笑话......
    晚上十点左右,俞寂洗完澡独自去二楼露台吹风,经过傅朝闻的卧室,里面的灯始终没亮。
    傅家祖宅的地势高,位置也很不错,四周没有遮挡,京城的夜景几乎能纳入眼里,远处霓虹灯光显得俞寂的身影更加落寞。
    他就呆滞的站着,或许想着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想,微凉的晚风吹来,只觉得阵阵发冷。
    不知站了多久,身体都被凉风吹透,就在俞寂想转身回卧室的时候,一道身影猝不及防撞进他眼里——
    懒散的靠着墙壁,还是白天的西装革履,就倚在那里不知盯了他的背影多久。
    眼神相触的瞬间,俞寂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和酸涩,又通通翻涌上来。
    “走,跟我去挑衣服。”
    傅朝闻的嗓音睥睨冷淡,说罢转身就走,俞寂却没有像往常似的屁颠屁颠跟着。
    听这话他微微发愣,叶清那嘲弄的语气仿佛又回响在耳边——
    穿成这样,我以为是新来的保姆呢......
    俞寂强忍住泪意,懂事的摇摇头:“以后有重要客人,我可以先离开祖宅或藏在房间,不会再给傅家丢脸的......”
    最后几个音已经接近哽咽,他深埋着脑袋快卑微到土里。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傅朝闻停住脚步,回身阴森森的盯着他,不耐烦命令道:“给我过来。”
    即使心里有种种委屈,俞寂也不敢当面违抗傅朝闻,抬手抹了把红肿的眼睛,慢吞吞走近。
    傅朝闻没那么多耐心等他,稍靠近就抓住俞寂的手腕,带的他踉踉跄跄往电梯口走。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着乘电梯,直接到了地下车库,车库里停着辆陌生的大型商务车。
    商务车后排的空间很大,里面却没有寻常的真皮座椅,而是四五排横式衣架,衣架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
    从西装衬衫这类的正装,到时尚感十足的潮流奢侈品牌,而且所有都是已经搭配好的,随便哪身拿出来就要成千上万。
    俞寂呆滞的站在车后面,愣愣的看着这些按车论的衣服,半张着嘴直接给看傻了。
    几分钟后,他脑袋才开始正常运转,刚才傅朝闻好像说带他来挑衣服的......
    “上车。”
    没等俞寂有反应,就被傅朝闻拎着后领,强行带到车里。
    里面空间被衣服填的紧凑,却并不拥挤,靠着车厢还有面穿衣镜。
    傅朝闻也没多说话,简简单单道:“挑。”
    俞寂不敢耽搁,立刻埋进衣服堆假装认真的挑选起来。
    此时他的落寞逐渐无影无踪,替而代之的疑惑不解,而且是有很多很多的疑惑不解。
    比如傅朝闻为何没在叶家留宿,为何送自己这么多衣服,到底跟叶清是什么关系?
    再比如昨晚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白天怎么不愿意搭理自己,傅朝闻究竟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只是这些问题他没身份问出口,也没有任何资格问出口......
    这时候只见傅朝闻若有所思的看着俞寂,冷冷淡淡道:“给你个机会,问我三个问题。”
    走神的俞寂立刻回拢,背过身继续在衣服堆里翻来覆去,磕磕绊绊的问道:“少......少爷吃......吃晚饭了吗?”
    傅朝闻瞬间脸黑,无语道:“没吃。”
    “那我做番茄鸡蛋面好不好?”
    傅朝闻道:“滚。”
    俞寂被骂得语塞,立刻埋着头不说话了,他是真的摸不透傅朝闻的脾气。
    刚回来在露台时就生气,现在三两句话又给惹生气了......
    没等俞寂细思其中原因,傅朝闻就从身后抱住了他,粗暴且迅速的将人翻个面,捧着他的脸颊就俯身吻过去。
    这吻不同于以往,以往傅朝闻是温柔的,是循序渐进的,可这回他直接撬开他的嘴唇,舌尖伸进温热的口腔搅弄。
    光伸舌头还不算,傅朝闻还拿牙齿磨他,且越发的用力,在两人紧紧相依偎的唇瓣间,立刻弥漫出浓浓的血腥味。
    这姿势和力道简直不是掌控和占有,而是赤裸裸的惩罚。
    同时手掌还不断揉捏着俞寂的臀肉,包裹着挺翘柔软又掐又揉,俞寂感觉全身都在疼。
    傅朝闻就是在惩罚这小狐狸精,整天都垂着眼睛要哭不哭的模样。
    就他这温吞自卑的脾性,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憋在心里,而傅朝闻最讨厌猜别人的心思......
    结果给他机会问问题,他却只会问那些没用的废话,天底下没有比他更愚蠢的。
    傅二少脾气高傲冷淡,很少有人能屡次精准的惹到他,想到这傅朝闻力道就更重。
    “不要......不要少爷......不......”
    细密啃咬的缝隙,借着喘气的机会,俞寂摇着头拒绝,在傅朝闻怀里扑腾。
    小狐狸精眼眸里水光淋漓,嘴唇也被吸咬的殷红湿润,如熟透的蜜桃般诱惑至极。
    而他半阖着眼睛,浑身都酥软着,就像濒死的雏鸟,哀叫着:“不要......疼......”
    听到这话傅朝闻终于停止讨伐,从俞寂的嘴里从容不迫退出来,手指钳制住他的脸颊,淡漠的目光就像是淬毒的箭——
    “还会喊疼,这不是有嘴吗?”
    他的拇指狠狠蹂躏着俞寂的唇瓣,揉得快变成糜烂的红色,“既然有嘴,叶清嘲讽你,怎么不说话?”
    俞寂闻言愣住。
    “别人骂你打你就忍受着,你还真是乖得很。”
    傅朝闻的语气毫无起伏波澜,但话里话外听着就是满含讽刺,毫不留情的直扎耳朵。
    说到这里,他抬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俞寂的耳垂:“昨晚说喜欢我的胆子呢,嗯?”
    听傅朝闻提起昨晚,俞寂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奶猫,咬着唇瓣偏过头去:“我没说。”
    小奶猫红着脸不承认,傅朝闻皱了皱眉,强硬的掰过俞寂的脸使他正对着自己。
    然后俯身在他嘴唇的破口上舔了舔,深沉着眸色很不悦道:“再说一遍。”
    “我不......不知道......”
    一旦傅朝闻有冷脸的趋势,俞寂就本能的不敢继续嘴硬,湿乎乎的眼眸低低垂着,装傻充愣的本事比谁都厉害。
    傅朝闻见状,强压制着怒气:“以后不能再由着别人欺负你,知道吗?”
    他喜欢俞寂唯唯诺诺的受气包模样,被欺负的眼睫毛湿湿的,撅着嘴巴,脸色憋得红,满含委屈也纯情羞涩的不行。
    但是这隐秘且撩人至极的一面,仅限于在他傅朝闻面前展现,也只有傅朝闻能霸占他,旁人无论是谁干脆想都别想。
    温热的手掌落到俞寂的后颈,把他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那是个极其霸道和有占有欲的姿势——
    “以后你记住,只有我能欺负你,别人谁都不行。”
    作者有话说:
    铛铛铛~他俩其实都是大别扭,受极度自卑导致没嘴,屁大点事他就会怀疑自己,进而胡思乱想自我封闭。
    攻被捧着宠着长大,没长歪但骨子里有很强的劣根性,想要漂亮嫂嫂直接抢,看什么不顺眼直接干,他无法理解受的软弱,这种无法理解表现出来就是烦躁不耐觉得受有病,他更不会对任何人哄着。
    有位宝子说得很对,目前攻对受是变态的占有欲,不是一见钟情(ps:以后会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为老婆出头的情节要大概后面才有,总得来说攻不算温柔但也绝对不渣。
    他会用别扭霸道的方式温暖对方,并且用行动告诉他,俞寂这家伙有多牛逼多优秀,同样值得被深爱。
    过程中有诸多误会和坎坷,但两颗心始终在彼此靠近。所以大虐没有,拉扯有。
    感谢温随言的打赏和月票~
    感谢宝贝们的推荐票~爱你们~
    这本数据太差,作者有点傻眼,已经努力坚持,可以骂人物,但别骂我。
    第40章 小嫂嫂你哭了吗
    靠在温热的胸膛,连心跳都听得很清晰,俞寂被傅朝闻的怀抱勒得发疼。
    他自小到大受欺负受委屈已成习惯,早就已经学会自我安慰和自我疗愈。
    没人跟他说别人不能欺负你,更没人像现在这样有霸占意味的,将他抱在温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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