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么难为情,还是要跟着她。
    她觉得有些好笑,但更多是不解:“你自己没有过吗?为什么这个反应,欲望不丢人,小树。”
    她洗完手,随意擦了擦,用略湿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脸,调侃他,“已婚已育的纯情树?”
    桑寻低着头,或许是她的态度化解了他内心强烈的羞耻和不安,他闷着声音说:“不是,就是觉得在你面前……不对。”
    这太荒谬了。
    景春哭笑不得看他:“所以你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看做你取悦我?然后你自己取悦自己就是不对的?我取悦你你更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桑寻摇头,但也说不出更多反驳的话。
    景春给他鼓鼓掌:“我以前还真是太不了解你了,你这棵树真的长得清奇,脑回路弯得找不到北。”
    “要不以后给你布置作业,让你每天自己摸自己给我看。”景春忽然凑近他耳边,小声说。
    桑寻的耳朵瞬间红透了,抿着唇,抗议:“不……不行。”
    他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他觉得自己会羞愤而死。
    景春学着他辅导她功课的语气:“不用害怕,多做几次就应对自如了。”
    桑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别指望我强迫你,我要看你主动。”!
    第64章 我生气了
    桑寻沉默很久,挡着脸,像是要逃避。
    好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景春也没催他,心道沉疴顽疾还是得慢慢解决,也不能逼太紧了,真逗得自闭了可怎么办。
    这小树,以前也这么害羞吗?
    好像也没有。
    只是确实拘谨被动很多,或许那时候不敢,把自己当个养在家里的灵宠,目的是为了哄她高兴,压根儿也没想过男欢女爱,是两个人的趣味。
    “嗯。”她出神的时候,桑寻突然应了这么一句。
    景春回神,疑心自己听错了:“愿意?”
    他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然后认真回了句,“嗯。”
    他总觉得,欲望就像是一只肮脏丑陋的野兽,而他心里那只,格外的不堪,于是总想压制它,把它藏起来,最好她一点都窥探不到。
    即便她却说,欲望是无罪的。
    但枷锁戴了太久,他已经摘不下来了。
    而他现在在做的,无异于在凌迟自己,把自己片成碎片,把羞耻碾碎在她眼前,把那些肮脏的不堪的东西摊开给她看,把罪恶涂抹在她身上。
    因为他想要得到她。
    完整的,肉身,和灵魂。
    景春觉得他的眼神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变得幽暗了很多,像是湖水变成了井水,从清澈干净,变得深不可测。
    那眼神里是一种带着罪恶感的欲望。
    显得沉重和压抑。
    但至少,学会外露了。
    景春凑过去,亲了下他的眼睛,像是某种奖赏。
    桑寻睫毛颤了颤,忽然扣住她的后颈,侧头吻住她。
    灵巧的舌头搅弄她的口腔,而手正沿着后颈插进她的头发,牢牢固定住她的后脑。
    景春有点想骂人,但她还是给了他一点回应。
    以前两个人好像不常接吻,亲吻是人类喜欢的方式。
    所以她也讲不清,到底是他本来就喜欢,还是在人界待久了。
    “还亲吗?”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察觉她有一点分神,语气是询问,眼神却带着几分控诉:你不专心。
    景春觉得,猜测
    他的心思,哪怕再明显都可能猜多,因为他的脑回路的确不太正常,于是她直接开口问:“感觉你很喜欢接吻,是突然觉得这样很亲密,还是以前就喜欢但不敢?”
    桑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很享受这种亲密,他喜欢触碰、抚摸、亲吻……一切亲密的行为。
    “不敢。”他诚恳回答。
    “为什么?”更亲密的事也没见他不敢。
    桑寻想了想,回答:“大概是因为你接吻不闭眼睛。”
    景春:“……”
    这是什么理由?就算她闭着眼,她也看得到,根本不需要靠眼睛才看得到他。
    “我感觉自己……见不得光。”像是长在沼泽地的苔藓,想要光,又清楚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被注视会有一种被审判的感觉,我怕你看着我,我表现更不好。但我在脑海里,模拟过千万遍。”
    甚至细致到舌尖进入的程度,手指放在哪里……
    “我真的很想揍你。”景春掐住他的脸,“想太多是一种病。”
    桑寻看着她:“可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我不就在这儿吗?”景春拍拍他的脸,喟叹,“你确实没救了。”
    桑寻轻轻啄吻她:“你在这儿也想,脑子里都是你。你……救救我。”
    最后三个字,他是贴在她耳朵边说的。
    景春觉得痒,捂住自己的耳朵揉了揉,顺便捂上他的嘴:“你想怎么救?”
    “吻我。”他看着她,“我也想你主动,很多次。”
    景春想了想,点头:“那你主动摸自己一次,我亲你十分钟。”
    桑寻觉得可以,但这并不公平,于是他提出:“我多久,你就亲多久。”
    景春的沉默震耳欲聋,这棵树刚还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会儿倒是顺杆爬得起劲。
    “那你先把答应我的做到再说吧!”
    -
    春末,29处地下三层的临时监狱,逮捕了一只作乱的饕餮,十分的暴力不服管教。
    这种大型的上古凶兽,29处就算逮捕也很难处理。
    根据联合条例,至少要关押三百年。
    “你
    们没有资格扣押我。”它一下一下撞击着防御法器,临时监狱感觉在它面前脆弱得像是纸一样,仿佛随时都要被撞开了,“什么狗屁律法,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子饿了就是要吃东西。”
    景春被请去的时候,正在附近买东西,或许是那场大战消耗了她太多的力量,神力又封锁在桑洛那里,她今年的春天格外的嗜睡且困顿。
    而且发现,桑洛长得特别慢,她暂时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那只猫咪快要暴走了。
    她打了个巨大的哈欠,问:“它怎么了?”
    它差点把一个摩天轮给吞了,而摩天轮里都是游客。
    景春:“……”
    不同种族的人生活在同一片天地,的确是很麻烦的,比如实行神界管理条例,还是妖怪治安法,又或者幽都通用法、人类法律,都是个问题。
    联合律法很难达成统一。
    之前猫咪、马小红他们参与讨论的,也是这个。
    目前能能达成的共识是,三界条例分别管三界民众,但要兼顾其他族的合法权益。
    “我去看一眼。”景春看了看表,桑寻今天也不舒服,他蔫儿了吧唧的,也不知道还在害臊,还是真的不舒服。
    都没跟她出门。
    这很不对劲。
    她说:“找辆车来商场接我。”
    然后等车的间隙,发消息骚扰桑寻。
    景春:小树小树小树!
    桑寻:……
    虽然他可以理解为爱称,但叫一棵活了几万年且三界第一大的树叫小树,她这样的情趣实在是很让人费解。
    景春:我去一趟29处,晚点儿回去。在家乖乖的,不要想我。
    桑寻:……好。
    或许是最近自己的身体反应让他经历了太多次难为情的瞬间,以至于她说的每句话都让他觉得很羞耻。
    景春:再发省略号你今晚给我跳脱衣舞。
    桑寻发了个抹脖子上吊的表情包。
    或许真的不只是他的问题,他想。
    景春笑得不能自已。
    真是个傻子树。
    一辆上世纪遗留的古董方壳桑塔纳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来,魏副
    处长亲自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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