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理由这么做。」
    「我怎么没理由这么做?」连净辰嗤笑几声,嘲讽着杜硕月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感。而后收起笑顏、敛下眸子,缓缓抬眼瞥向杜硕月,冷言而道:「既然你夺走了我重要的东西,我没理由留着你爱惜的宠物。」
    闻言,杜硕月为此紧紧皱眉,他不知连净辰由何下此定论,眼前身着白衣褂的男人,似乎已非杜硕月初识那般纯粹,双眼混浊得很,不留一丝怜悯,唯有致人于死地的决绝。
    走到这步,杜硕月猜测各式各样的结论,却没想到连净辰的事实是更偏向糟糕的最坏结果。不用等吕素恆把消息传回来,杜硕月也已经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是为何:连净辰与许元武肯定做了什么交易,而许元武开出的条件,能让连净辰心甘情愿违背医德以及良心,去伤害两个无辜的人,甚至是连净辰本身最爱的杜硕海。
    爱入骨子的人早已不懂得何谓爱,他们只明白如何剷除一切阻碍慾望的顽石。
    对连净辰来说,杜硕月就是那颗顽石,坚硬得很,挡在他与杜硕海的感情之间。
    只要杜硕月消失,他就能和杜硕海在一起,无论杜硕海愿不愿意,连净辰已经无所谓,他忍了这么多年,不管是做爱时听杜硕海在耳畔呼唤杜硕月的名,或是时时刻刻都提及杜硕月,连净辰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要杜硕月消失,在以前挺困难的,因为许元武似乎也还没有能力解决掉他,亦是许元武本身就没打算这么快除掉杜硕月,毕竟那人的恶趣味,连净辰也不敢恭维。现在,多了一个能让杜硕月惦记的傢伙,不好好利用,连净辰岂不是错失良机吗?
    千羽霖才消失不到一天,就让杜硕月急得来到诊所向他问清楚,甚至是目睹亲爱的弟弟狼狈不堪的模样。连净辰想告诉杜硕月,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破镜一般的场面是他杜硕月一手造成的。
    「连净辰,你真当我没办法治你吗?」
    「你如果有办法,为什么你身边的人都会变得这么痛苦?」连净辰迈开步伐逼近杜硕月,他是如此不怕死地往前,好似忘了杜硕月也是个堂口的堂主,可是,那又怎样?杜硕月就算杀了他连净辰,也不能改变千羽霖被带走凌虐、杜硕海被连净辰彻底蹂躪的事实。杜硕月是个无能的人,是个只会造势却毫无实力的人——「相信我,你不该把精力放在我身上。」
    「……你到底想怎样。」
    「伤透杜硕海的心,现在就赶去南新郊区的仓库,千羽霖现在肯定还没被动手脚,不过,破晓之时,我也不能保证,他是否能不死无全尸。」
    年尚俊不让千羽霖有时间缓衝,把玩着手中这足以将人烫伤的铁器,而后将方形平面隔着千羽霖那薄得吓人的白色衬衫,缓缓地覆在上头,接着狠狠地、用力地压上去千羽霖那无人迫害过的纯净肌肤。
    地下室没有任何哀号,唯有热遇上皮肤发出的几个声响,那对年尚俊来说不够悦耳,他想听见的是千羽霖的尖叫,就如同他被许元武压制在床上时,自己那悽惨如牲畜的惨叫声。可惜,可惜,千羽霖就是个哑巴,又怎么能让许元武那种变态得到满足呢?
    「疼吗?很疼对吧。」声落,年尚俊单手掐住千羽霖的下顎,看着他那无声的求饶,不知为何,年尚俊只觉来气,一巴掌就如此火辣辣地摑去,那还不够,年尚俊又是一拳落在千羽霖的腹部,千羽霖被活生生吐出了唾液,孱弱地喘息着。年尚俊将铁器抽开,那有了洁白肌肤上多了一丑陋又毫无艺术感的方形,这让他笑了几声,说:「知道吗,我也有一样的印记,你猜猜它在哪里?」
    千羽霖全身除了颤抖以外,还有无法抵挡的疼痛袭捲,虽然过去便有遭受霸凌的经验,可年尚俊这如同要凌辱自己的程度,千羽霖深怕自己没办法活着出去,如此一想,他又恨又怒地咬着下唇,眼泪似乎也跟着落下,千羽霖低下头,不去看年尚俊的面容,因为那张好看脸庞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想啊,如果他没有去送外卖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遇到杜硕月,也不会被杜硕月当作物品做交换,最后死于非命,于终都没法和家人团聚。
    千羽霖恨杜硕月,可是却恨得令他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办法恨得乾脆,或许就因为那天突如其来的吻,也许、也许,在那个时候,千羽霖对杜硕月的同情,早就昇华了吧。
    可那又怎样,事到如今,就算发现了这份无终的情感,也没办法如何,因为啊,倘若双方有意,杜硕月又怎可能见死不救地不来带他回家?
    杜硕月不爱千羽霖。
    杜硕月不爱我。
    而我,至死也说不出一句:我恨你,可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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