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天上月被锁在镜里,心上人被圈在怀里。
    月光皎洁,长夜还没打算结束。
    公子一句,「分明只予过你一人温柔。」倒把方素伊就这么锁紧了。
    爱是什么懵懵懂懂,脑子还没搞懂,身体还有心其实早已选择。
    旁人眼里多少带着点大时代的无可奈何吧?不跟令大公子在一块儿,那扫把星能怎么办呢?
    但只要令惜莲知道便好。其他人怎么想根本不重要了。
    方素伊俯趴在床上,半侧着,臀部抬高了。令惜莲觉得他看起来像山河,像风景,像山水,是他床榻上的大好风光,起伏绵延,是他的喘息,他隐约害怕却期盼的颤抖。股缝间晶莹能见的潺潺流水,没入床巾,又匯集成了更汹涌的慾海。
    他将坚硬抵上他柔软山间,轻轻压着他的背,「不要怕。」
    总不会弄痛你的。
    性器缓缓将山河劈开,最粗大的前端进去之后便一推到底,直直进入了心窝。
    方素伊惊叫一声,里面是无比柔软炙热,软肉包覆着硬物,他望向令惜莲,能见他低垂的眉眼。
    淡淡地望着他,再往里探究他的心思,方素伊看见了翻腾慾念。
    是他让令惜莲如此奔腾的吗?
    还来不及细想,体内匍匐的巨硕开始抽送,缓缓的,不疾不徐,就连做着此等之事令惜莲仍是优雅从容,手掌压在身上,力道不轻不重,却正好适合让人沉沦。
    他轻轻扭动着腰,薄红染上了眼角。男人的脸竟能如此……方素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认为令惜莲好看,却没想令惜莲眼里的他又是什么模样。
    泼墨般散乱的秀发在床褥上蜿蜒,喘息与娇吟被打开,连同身体,全数接纳了入侵。
    他成为了他的。
    那红霞爬满洁白的身体,颈子上红了一片,令惜莲将他拉了起来,抱着自己,方素伊坐在他身上,他正贪婪用后穴吸吮男人的肉柱,却依旧纯真单纯,微张的嘴似有万千话语呼之欲出,但出来的仍旧只有呻吟,两道柳眉舒展开来,那让他看起来骚浪,浪与纯之间被顶弄得零碎,慈眉善目,他是他身上的菩萨。莲上的观音。
    赐他安寧舒心,给他欢愉,赐他甘露。
    薄精洒在身上,方素伊颤抖着抱住了令惜莲的脖子,「又洩了……」
    那射出的晶莹慢慢往下流,交合之处越发黏腻。
    视线对上了,两人亲在了一起。
    心跳猛烈,从胸口到咽喉,随着唾液传给了他,令惜莲的心跳似乎也快了一些。
    天边星宿眨了眨眼,那光亮被方素伊一口吃了,闪烁在他眼底,又从脸颊边滑下。被令惜莲轻轻吻去。
    眼底晶莹恰如花火,愿用三生花火换你此刻迷离,愿倾覆一生繁华为你尘埃落定。令惜莲抱紧了他,繁华落尽,白首莫离。
    一世情深他能给,却不晓得素伊愿不愿意?
    地位悬殊,他的情感怎么看都如同施捨。该怎么让方素伊知道?
    他的爱恋无关身份地位,不过是因怜爱而生,因珍惜而来,只缘素伊那秋波一眼,他朝暮思量。
    能感觉他目光总追寻自己的背影,却总怕那追寻不过是仰慕而非倾心。直至此刻他交付,心仍是悬着。
    「方素伊……你必须告诉我。」他还在他体内脉动,取代了方素伊的心跳。
    「……公子想知道的……素伊都会说的……」
    「可明白何谓心悦?可明白此刻交合代表什么?」
    方素伊攀着他,被一层一层掀到了浪尖上,股缝浪水四溢,红唇合不拢,止不住阵阵呻吟。
    「啊……明白……公子一心一人,素伊何尝不是呢?只是……只是不敢思量,总把公子的好在心里轻描淡写,不敢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素伊愚钝,受人提醒才敢正视自己,哪怕公子总要成亲……素伊也不会离去。」
    「谁要成亲?」
    「……总要的。」
    「随你想。」令惜莲轻笑,「你就一辈子觉得我要成亲也好,待我老死。」
    「公子别胡说……这要过年了,别说那字。」
    令惜莲看了他一眼,「一心一人,我看你听不懂人话。猪一样笨,你就不怕含了颗橘子过年被宰上了桌?」
    方素伊知道他在笑话自己,把头扭开了。
    浓情蜜意最刚好,天都不冷了,他的胸膛如炎炎夏日。
    身体里传来了脉动,令惜莲抱紧了他,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方素伊蜷曲起了圆润脚趾,快感激起痉挛又掀起肉浪,白花花的臀肉颤抖着,随后随着令惜莲退出了身体,臀缝间落出白浊。
    淫靡画面撩人,顾虑他身体又顾虑他心情,令惜莲按捺一身情慾,激情退去,便只听着远处隐约传来人声,焦急喊道,「走水啦!」
    令惜莲跟方素伊都是一愣。
    面面相覷。
    「素伊。」他轻轻替他拉上被褥,「等着。我回来前不许动。」
    方素伊点点头,心想,想动也没办法动了。这要比大扫除还累人。
    令惜莲穿上了外衣,出了门。令家大院这样大,何处走水了呢?往人群聚集处走去,能见夜色中二夫人的小院火光熊熊。
    雪麟批着件大衣,一手搂着自己母亲,一手牵着那周晓恬,雪麒则跟在一旁。
    几个下人围着他们,七嘴八舌,「雪麟公子,这炭盆天天这么摆放,不可能倒了。」
    「倒了才走水的不是吗?」雪麟问道。
    「肯定有人踢翻了。我看见了陌生男人,远远看,身型不似家里人,没见过。」
    令雪麟一听不妙,「闯进来人了?」
    那下人点头如捣蒜,「那陌生男人现身没多久,就走水了。」
    「你们几个再去找找。」雪麟道。
    那火势发现的早,没烧大了。火熄灭了以后,二夫人又回了房,烧是烧了房子东侧,冬日里会放个炭炉在那儿烧,房子烧黑了一个角落,二夫人觉得没必要搬家,隔日让人来整理整理便罢,「什么陌生男人得找出来了。」
    雪麒道,「肯定是哥哥在外拈花惹草,过往的风流债。」
    「胡说八道。」雪麟佯装生气,「你嫂还在呢。」
    雪麒吐了吐舌头也进屋了。令雪麟这才往周晓恬脸上望去,只见他满脸黑云,面色不好。「你怎么啦?吓到了?」
    「你他妈是不是缺心眼儿?」周晓恬朝他骂道,「陌生男人、陌生男人,是谁夜里口乾让人替你添茶倒水?那炭炉烧了跟我一点关係也没有,还让人抓什么陌生男人?陌生男人是我!」
    令雪麟愣了愣,这才恍然大悟。「哎呀!」他拍了拍额头,周晓恬睡觉时怕不舒服,都会舒展筋骨,他们令家没人见过周陌愁,自然认定那是陌生男人。又加上夜色浓浊,看不清楚五官,无端端出现一高大男人,自然会被怀疑了。
    「真受不了你。」周晓恬骂道。
    「别生气,谁能想到那里去呢?我是太熟悉你了,根本没想到你身上。也不可能觉得你踢翻了炭炉。那野猫什么的老是进屋里取暖,也不是头一次弄倒炉火了。肯定是猫。」
    周晓恬懒得理他,往家里走。
    眼看事态也不严重,令惜莲没到二夫人院里就回头返回凌波院。
    方素伊还卧在床上,媚态还未退,令惜莲轻轻将他抱了起来,「腿软了吗?方才那么抖。」
    方素伊脸上大红,又艷丽了几分。「公子……」他没答话,只把脸藏进他颈窝。
    方才出了院门令惜莲才感觉夜里冷,现在又热了。胸口烧着,一把大火过后,想必爱怜更为猛烈。心尖上的疙瘩,光是心跳都能感觉得到,卡在那里,隐隐生疼,就非得这样抱紧了才踏实。「真是娇弱不堪。」因此我会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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