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警方调查,开车衝撞她的人有吸毒前科,警方说他长期吸毒出现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容易情绪不稳、而且常出现各种幻觉,这次可能也是因幻觉造成的事故,姜河硕带着温知莚从警局出来已经十点了,他另一个保鑣已经开着另一台车等在那里。
    「我先送你回家?」
    她点点头,第一次同意他送她,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但她的手却紧紧握在他手里,他拉起她的手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车子行经熟悉的路,她突然喊停:「等等,路错了。」保鑣疑惑的从后照镜看着老闆,她赶紧跟姜河硕说:「我搬家了。」
    他诧异之馀也感到兴喜,她终于不用跟前夫住在一起了,她重新报了地址,保鑣连忙掉头。
    姜河硕让保鑣在门口等,送她进入社区,顺便观察社区环境,比想像中来的好,社区整体设计是走现代风格,简单大气,他跟她进电梯来到六楼,她拿钥匙开门突然停住手上的动作,侧过头看着他:「你···要进来坐一下吗?」
    他压住心中狂喜,微微一笑说:「当然好。」
    一进门,姜河硕就将她压在玄关的墙上靠近她耳边问:「你知道女人邀男人进来坐一下其实是这个意思吗?」
    她嘴角一勾,伸手搂住他的腰:「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听这话,他随即将她抱起往卧室走去,一开门却愣住了,这床?有点小。
    她忍不住笑道:「隔壁那间才对。」
    他二话不说转身换房间,才将她放在床上,她突然煞风景的又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应该先打个电话给司机?」
    「不重要。」他双手继续在她身上忙碌着。
    她又接着说:「你要让他离开才能名正言顺的留下来过夜啊!」
    他立刻抽身:「我马上打。」
    她笑呵呵的看着起身到客厅拿手机的姜河硕,正打算脱掉他扯了一半的上衣,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她慌张的把衣服重新整理好,有这里钥匙的只会是?
    进门的人看到在客厅讲电话的姜河硕顿了一下:「你为什么在这。」
    温知莚连忙走出来:「他送我回家,正要走了。」
    姜河硕瞬间傻眼,他才刚叫司机开走!她背对允承,满脸抱歉的看着他,他也只好捡起刚才随手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哀怨的撇了她一眼:「走了。」
    「嗯嗯,今天谢谢你。」她送到门口,允承疑惑的盯着他们。
    才刚关上门,允承就问:「你们刚刚想干什么?」
    她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没有啊,哪有要做什么。」
    「你当我三岁?他单纯送你回来需要把外套扔地上?」
    她眨眨眼睛,装傻的走去厨房倒水。
    「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男人都是狼。」他跟到厨房门口。
    她叹了口气:「承承,我四十岁了,我才是狼。」她回头看着他:「我是女人,有基本生理需求,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下次直接开锁前按个电铃给我个反应时间ok?」要是再晚个十分鐘、半小时的谁知道会被撞见什么?
    允承撇撇嘴,有点难接受妈妈这么直白的话,转身回到沙发坐下:「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能?算情人?」
    「可能是什么意思?」
    「又没有说的很清楚,就是那样啊。」
    「你要再结婚吗?」
    「暂时不考虑。」她完全不想去想那些复杂的问题。
    「我今天就睡这了,免得你又狼性大发。」他说完直接走进单人床的房间。
    温知莚无奈的看着他关起来的房门,今天真是太对不起姜河硕,不过他离开时那个表情实在精彩,她不禁自己傻笑起来,今天遇到事故的阴霾也随之烟消云散。
    #
    隔天一早,姜河硕带着简助理来到鹏湾金控总部,他没有预约,但柜檯也不敢怠慢,仔细地问明来意。
    「麻烦转告黄董说是有关温小姐的事。」简助理代他回答。
    很快,柜台通报完马上请两位上去,他们直接被请进了董事长办公室,黄佑礼见他们进来,起身邀两人到沙发坐下,既然姜河硕是秦悦姳的孩子,那肯定是知道温知莚的身事。
    秘书进来上茶后,黄佑礼才开口:「姜董说的温小姐是指温知莚吧?」
    「在我回答之前,冒昧问一下,黄董这边有窃听器吗?」
    「什么意思?」
    「黄董大意,您不是被监听,就肯定是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黄佑礼仍是不解,这时姜河硕手一抬,简助理立刻将手中的资料交给他。
    「黄董可知道,昨天你们聚餐后,知莚被人开车衝撞了?」边说边将手上的资料代递给他。
    他惊吓的问:「她人呢?人怎么样?」
    「被我的人救下了。」
    黄佑礼这才松一口气,接过资料袋查看,里面是一些车祸报告、现场照片以及嫌疑人资料···他顿时瞪大双眼,这个开车衝撞的人,正是他姪子吴宇轩!他看着现场的照片,可以想像撞击力道有多大,分明是要致人于死地,要是她没有被救···他简直不敢想像。
    「非常感谢你救了她。」他诚心道谢。
    「不必,但我希望黄董既然要认她,就不要让她因为你而遭遇危险,她未必每次都那么幸运。」
    「她知道是因为我才···」
    「我并没有告诉她,我不想让她感到害怕而草木皆兵,就让她以为这次只是单纯遇到吸毒產生幻觉的疯子比较好,这样我私底下派人保护她也比较不会让她发现。」
    「谢谢你,我会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会加派人手保护她。」黄佑礼放下吊着的一颗心,突然狐疑的看着他:「你跟我女儿现在是什么关係?」
    姜河硕瞬间气势比刚刚弱了一大截,他直起身子,略为恭敬的答:「我跟她正在交往。」
    人家刚救了自己的女儿,现在要摆岳父的架式明显底气不足,他轻咳一声:「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她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也不想参与我的社交圈,我都会顺着她。」
    黄佑礼赞同的点点头,却感觉不大对劲:「她不想生孩子?也对,她都四十了。你妈那边没关係吗?」
    「没关係。」
    「无论如何,别让她受委屈。」
    「绝对不会,请您放心。」他胸有成竹的答道。
    姜河硕一离开,黄佑礼马上将助理找进来开始查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兜了一圈才发现问题出在司机身上,黄薇娟拿他上次多给的钱买通司机,复製的行车纪录器的档案,听到关键的对话,又从司机提供的线索猜到那天他会跟温知莚会面,她把事情告诉儿子,本来只是想找个对策,没想到吴宇轩直接干出了这样的事。
    当天下午,黄薇娟果然收到消息求到他这里来了,但这次她被挡在一楼大厅,不肯离去的结果是直接被大楼警卫拖走。
    她只知道儿子又闯祸了,医院病房不允许家属探视,她不清楚缘由,想拜託黄佑礼出面打点,没想到真被拒于门外,她无助的在鹏湾金控大楼外徘徊多日,终于有一天,一台轿车开到她身边,司机下来开了后车门,礼貌的对她说:「小姐,董事长请您上车。」
    她赶紧上了车,看到黄佑礼就想求他:「佑礼你救救宇轩吧,他是你唯一的姪子啊!」
    「喔,那你知道我唯一的姪子干了什么好事吗?」
    黄薇娟不解:「我听说他是吸毒恍神了,不小心差点撞了人,但人不是没事吗?应该不至于连家人都不能见···」
    「那姊姊可知到那位差点被撞的人是谁?」
    「谁?」
    「我以为姊姊知道呢,毕竟花了大钱查了那么久,怎么会这么糊涂呢?」
    她瞬间僵硬了,他说什么?他发现她在查他女儿了?而且这是什么意思?那个被撞的人难道···
    「不会的,不会的。」她低声唸道,如果是真的,那她们就没有活路了。
    车子开到一间精神病院,黄佑礼带着她来到吴宇轩的隔离病房,因为吴宇轩患有精神病不予收押,所以从医院出院就移送到这里,只见病房里他歇斯底里道:「那些钱原本就该是我的!是我的!」接着他又开始喃喃自语:「只要舅舅没有孩子,只要没有直系亲属,我妈就是唯一继承人,我妈的就是我的,是我的?」突然他又一脸阴沉:「舅舅怎么能有孩子,怎么能,所以只要她死了,只要她死了,钱就是我的?我的?」
    黄薇娟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当着黄佑礼的面说出这些可怕的话,她脊骨透寒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只见他毫无波澜的眼神紧盯着他,语气冰冷道:「我带你来就是让你看看、让你知道,谁也没冤枉他,是他自己找死。」
    他回过身看着她:「原本我是不介意留点钱给他继续糟蹋他那早已烂入谷底的人生,但现在看来也不必了,我已经让律师改了遗嘱,就算我没有继承人,你也拿不到任何一毛钱。」临走前他又留下一句:「不过就算我留钱给你,你也没人继承了,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活着出去的。」
    她跌坐在地上看着仍是喃喃叨念的儿子,从小黄薇娟就是这样跟儿子说的:「你舅舅很有钱,只要他没有孩子,以后那些钱都是你的。」
    吴宇轩长大后就觉得反正迟早有花不完的钱,干嘛要辛苦工作出去看人脸色?就成天玩乐,后来更是变本加厉的吸毒、赌博样样来,每次都让妈妈求到黄佑礼面前,但也因为每次欠钱妈妈都会想办法解决,他就更肆无忌惮,而大家也都知道他家是做金控的,每个人都拿他当盘子,引诱他越赌越大,毒品越吸越多,把自己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次更是直接断送了自己的人生。
    黄薇娟看着儿子突然醒神似的过来拉着她:「妈,妈,你来看我了,快救我出去。」
    她摇摇头,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他不解的问:「妈你哭什么?我们很快就会有很多钱了,只要舅舅一死,就有花不完的钱了!」他猛的大笑起来:「我去杀了那个女的,去杀了那个女的,她凭什么抢我东西,凭什么,本来就是我的,都是我的!」
    黄薇娟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跟着崩毁了,她的贪念影响了儿子,最后被杀死的,其实就是他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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