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洛泽川尚未读出他们姐弟之间的暗潮涌动。
    那次放假慕于巧邀洛泽川去慕家玩,被慕凡希找了个藉口拒绝,回家后,她第一次真真实实对慕于巧动了脾气。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你被发现身分怎么瓣?』
    『姐,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担心我会伤害那个女生吗?』慕于巧平静地把玩着打火机,把盛在华丽菸灰缸中的蓝色粉末拢在一起,不意外地见到慕凡希眼底紧缩,一把打翻了菸灰缸,碎片四溅。
    『你在吸毒?』她怒意腾升,几乎烧灭理智。
    『没什么大不了的,姐姐,我了解我们的货。这是最高级的实验室级别,只有一点点而已,不至于怎么样。』
    『慕于巧,你都已经成年了,你该好好想一想自己的未来,难道你想一辈子过这样的人生?』
    『怎样的人生?』慕于巧起身,他的身高不知不觉中已超过慕凡希,居高临下望过去时,眼底无波无澜,『不会有什么人生比我在孤儿院的更糟了,慕家给了我现在的一切,我感激涕零,当然会涌泉以报。何况,姐……』
    他指尖拂过慕凡希长年锻鍊导致的粗糙掌心,眼睫低垂:『我说过,你不想做的我都会为你完成,当然包含把这些骯脏的生意做好。不然你以为,如果连毒品生意也毁掉,慕先生那边会不知道你的盘算?你有没有心要卧底,我们都清楚得很。』
    慕凡希一愣,慕于巧的指尖很慢地抚过她的脸,停留在鬓角。
    那一刻慕凡希才领悟,原来当时在孤儿院中,浴血活到最后的小男孩并没有消失,他潜藏在慕于巧心底,一直都是精心计算谋划,耐心等到最后收割的大丰收。
    『所以你就多陪陪我吧,姐姐,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了。』
    慕于巧安静地说。
    他先用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骗过她所有的亲情,转身却已经一脚踏进黑夜。那些毒品生意连慕凡希都尚未接触,他却已经尽数掌握,在其途中越走越远。
    他们姐弟之间的关係在此刻清晰地划出鸿沟,命运远远分歧,儘管谁都没有说破。
    之后慕于巧还是设法找上洛泽川,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洛泽川知道他是慕凡希的弟弟,没有太多戒心,慕于巧几乎每天都会传讯息给她,她有空时也会一一回覆。放假时他总会同时来接她和慕凡希,甚至会安排行程邀请她与慕家姐弟一同出游玩耍。
    慕于巧总是安静不多话,却又任性得讨喜,总爱指挥两个较年长的姐姐为他做这做那,在洛泽川眼里,她像是弥补了没有手足亲情的遗憾。
    慕凡希默许了三人的关係发展,当作慕于巧为她担下不想碰触的一切的代价。
    而后,终于是毕业典礼。
    那时那些千篇一律的毕业致词说了什么慕凡希早就都没了印象,只记得上台致词的洛泽川意气风发,演讲结束、迎着观眾掌声挥手致意时,转头看了过来。
    紧接着,少女很轻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神采飞扬,那是只有他能读懂的、洛泽川式的撒娇。
    慕凡希愣了下,而后绷不住表情,缓缓勾唇。
    洛泽川正走下讲台台阶,忽然听到有人唤她。
    她回头那瞬,一台拍立得喀擦一声捕捉了她最年少英气的模样,照片喀喀地印出,慕凡希从相机后露出脸,对她笑着挥了挥手中的照片。
    毕业后两人分发到同一单位,第一次新人任务就是要追缉藏匿的抢劫犯,因为对方只有一人,上级判断危险性不高,就任由两人自行追缉,有需要时再呼叫加派人手。
    两人年少气盛急于求成,一路追到夜深时分,山区骤然降下大雨,两人距离停车地方太远,情急之下互相拉扯着奔到附近的教堂。
    夜雨太大,教堂停了电,两边华丽庄重的玻璃窗在暗影里显得格外诡譎。深邃的走道向内延伸,她们黏黏腻腻纠缠到尽头的十字架前,湿透的警服太不舒服,慕凡希率先脱掉,踩在地上,倾身去吻洛泽川。
    她们一遍遍交换亲吻,从浅嚐即止的衝动烧成参杂慾念的粗重。慕凡希沿着洛泽川裸露上身的柔软线条往下吻,单膝跪在地上,张齿咬住了她的裤头拉鍊,抬眼望向她。
    那一眼又野又撩,简直可以杀死洛泽川。
    她们于是在最圣洁的地方,做最荒唐的事情。
    洛泽川仰躺在长桌上,胸前雪白的起伏澎润柔软,结实的腰腹寸寸分明,随着起伏颤抖。慕凡希在这方面简直天资卓绝,没有新手常有的磕绊,手指几下弹奏,就把初嚐人事的洛泽川送上天堂。
    慕凡希撑着双臂,俯瞰洛泽川潮红的脸与耳,伸手轻轻摩娑:『我送你一对耳坠好不好?』
    洛泽川方才微微喊哑了的声音有些懒:『我没耳洞。』
    『我帮你穿啊。』慕凡希喘着气,俯身下去。
    她们在深吻里摸索,草草用打火机烧过针尖,在洛泽川分不出是痛还是舒服的轻吟中,一点点穿透皮肉,沾了慕凡希满手血色。
    洛泽川顶着一双新穿的耳洞在她手上又释放了一次,哑着嗓音含含糊糊地任由慕凡希细腻地舔吻他腰腹,像隻急不可耐的雄兽:『在这种地方胡闹,我们会下地狱……吧?等一下,你——嗯!』
    尾音变了调,拔高的嗓子一下子喊了出来。
    漂亮少女浑身白里透红躺在木桌上,身上白白红红交织得精彩,这副画面实在太像羔羊献祭,勾得慕凡希濒临失控。差别只在于这隻羊还挺兇,而此刻要享受祭品的恶魔,比信徒还要虔诚。
    『怕什么,下地狱也是我们一起。』
    慕凡希此刻终于展露了骨子里隐藏的狂野狠戾,粗糙指尖不顾洛泽川分不出是舒爽还是疼痛的轻吟,继续深入,惹得洛泽川手指骤然抓紧她的背,毫不客气硬生生留下十道指印。
    追捕犯人途中自然不可能带润滑剂或指险套,也没有料到第一次是在这种场合,慕凡希便就着满手的溼溽,耐心地探索、按压、润湿。
    每一次微小的角度转换,每一个刻意的揉弄按压,都会引来洛泽川一声比一声破碎的低吟。
    『你好紧呢。』
    『闭嘴,慕凡希,你不说话的时候最帅,懂?』
    『哦,所以你承认我帅了吗?』
    让如此骄傲的洛泽川躺在身下为她迷茫,那种心理刺激和眼前的视觉饗宴交织,她们在暴雨里相形静謐的栖息地里双目交缠,慕凡希把进入的手指加到了三根,望着洛泽川那濒死般后仰的咽喉。
    那晚慕凡希终于明白自己已经非她不可。
    那些黑夜里本能厌恶的家族责任,从此有了更明确的理由想要脱离。她想要清清白白,想要以搭档身分站在洛泽川身边,而不是卧底的慕家继承人,更不是十恶不赦的毒梟之女。
    她想要洛泽川带她一窥的正义与光明,因为见过光的人,就无法再无憾地回到黑暗里了。
    『……哈嗯——啊—』
    耳中血液急速上涌的巨响和窗外奔雷同时炸裂,洛泽川无法听见自己被衝击撞碎的的喘息,只能本能勒着慕凡希撑在一边、因隐忍而青筋暴出的手臂,被异物剖开深入的感觉似乎没有尽头,不断地深入,撑扩,逼她容纳。
    被尽数插入的感觉清晰见骨,伴着快速堆起的疼与快感,洛泽川承受不住,试图咬唇压下那些失控的喘叫,却被慕凡希的指一把撬开唇,恶意地仿着底下频率,一下下搅动她的舌,惹得津夜成串淌下。
    慕凡希哑到不行的声音在她耳边,还有馀裕戏弄:『撑不住了?怎么这么娇气。』
    洛泽川伸手,漫无章法地模仿着慕凡希的动作,她们用触觉探索彼此,那坚硬来回摩擦的、最隐密花径里的每一寸起伏,还有那颤抖吸吮的濡湿和紧软。
    慕凡希在面对面的姿势里俯视洛泽川眼底的所有脆弱和挑衅,还有脸上每一丝快意或痛楚。她不玩花样,每一下都是撞得木桌移位,又把人扣着胯骨狠狠拉回,把那白皙身躯钉在同一处粗暴地顶弄。
    那时慕凡希就想到了,她要送这个人一对逆十字的耳坠,让她从此往后,都会想起今晚。
    腥羶滚烫的气味彼此渗透,她故意狠狠加快节奏地把洛泽川扯上云端,在洛泽川一声不吭抓破慕凡希背部释放后的随即,自己也在洛泽川笨拙但滚烫的手指下达到高峰。
    慕凡希像隻食髓知味的虎,又按着人来了第二次。
    她挥霍着从未崭露的强硬与侵略,要洛泽川被狠狠打开揉碎。在黏腻的水声里,慕凡希把那个向来端庄高傲的女孩撕成碎片,然后在被拍打得发红的大腿中央,在浸满狼狈水渍的内侧,把洛泽川重塑成一个更完整的人。
    她可以有小任性,她可以不必那么完美倔强,可以不用时时刻刻证明自己不输给任何人。
    她可以只要是她的洛泽川。
    『我们还是别下地狱了,我送你上天堂吧。』慕凡希低语,狠狠一寸寸剖开嫩肉内壁,终于在从来没有人到过的深处里,感受到洛泽川痉挛颤抖的紧绞。
    慕凡希那句尚未出口的告白埋在全身几近崩溃的交缠间,不好意思问对方有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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