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回去之后,我再补一个给你。”
    “我……”我顿了顿,“我爸说,要再留我几年。”
    “嫁给我也是一样的啊,我们可以先不搬出去,楼上楼下都是我们的家,程叔一定同意。”
    “我……我还小……”
    “你嫌弃我比你老?”
    “我们才刚在一起。”
    “二十多年了,还叫‘刚在一起’?”
    “……”
    “结婚之后你就不用去蹭饭了,我天天做好吃的给你。”
    “……”
    “我学会了那家店里的红烧狮子头。”
    “……”
    “一一,一一你松松手,你就是不同意,也没必要谋杀亲夫啊!”
    我闻言手头一松,就被他拉开了距离,他凝神看我许久,笑出声来,“一一,你在害羞?”
    “才没有呢!”我嘴硬着,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得要命。
    “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脸红什么?”
    “都说了我没有……”我抬起头来,正想反驳,却被他攫住了双唇。
    林溪的薄唇温软,带着清新的薄荷香。
    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好一场风花雪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一章好肥有没有 (-^〇^-)
    作者菌今天中午午休时梦到被大家骂得狗血喷头,不过醒来全不记得大家骂的什么了(╥╯^╰╥)
    嗯,梦都是反的。。。。
    ☆、第46章 秋海棠是断肠花
    回去之后,我自然是被爸爸狠狠地数落了一通。林溪一本正经地站在旁边,看着我那求助的眼神,半点情都没为我求。
    我自然没有机会告诉爸爸,我和林溪在云南发生的事情。
    刚回到家那一天,我便接到了徐阳的电话。在电话里,他的话中带着浓重的歉意,说什么都要我出去见他一面,他好当面向我解释。
    其实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人在江湖,难免身不由己。况且他身上担负着那么多的人命,而我又算什么?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纠葛,又该怎么告诉他我与林溪的纠缠。
    我需要一段时间缓冲,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组织自己的语言。
    挂断电话之前,我对着空气点了点头,跟徐阳说,“行,那明天晚上我们老地方见。”
    挂掉徐阳的电话之后,我便撑着脑袋双目无神地发呆,就这样回来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该解决的总要解决,谁也无法逃避。
    可是,该怎么面对呢?
    我正发愁得将自己的头发扯成了一团鸟巢,就听电话再次响起,我接起来,“喂?”
    打电话的来是唐糖,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动人”,开门见山地问我,“听说你回来了呀!赶紧过来上班!越早越好!”
    我眨了眨眼,“你这万恶的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啊……”
    唐糖却在那边笑骂出声来,“呸,程一一,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一去这么多天,什么夙愿也都了了吧?还不回来接班替替你唐糖姐?”
    我立即做小伏低,“好好好,我明天就去。”
    临挂电话之前,我突然听到唐糖一声咋呼,“等等!”
    我笑了,“又怎么了呀?”
    “一一,上次我们几个一起吃饭,我不是说看那个小曼眼熟吗?”唐糖说,“你说我见所有的美女都眼熟,一一,这次你可说错了,我是真的见过她。”
    “嗯?”
    “我以前在一个咖啡馆看到过她。”
    a市这么小,擦肩而过在所难免,只是唐糖你这样郑重其事,是在……我点点头,故意拉长了语调,“唐大女侠果真记忆力超群,只是一面之缘,竟也记得如此清楚,小的佩服佩服……”
    “别贫了。我能对她有印象,现在又能想起来,全是因为……”唐糖说着,突然便戛然而止。我愣了一下,“因为什么?”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跟徐阳在一起。”唐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进我的耳朵里,“徐阳说,他们是校友。”
    我点了点头,“嗯,我们都是校友。”
    只是我从来不知道他俩也认识罢了。
    不过,也都无关紧要了。
    我对着电话那头不经意开口,“你怎么现在突然想起这个?一惊一乍的。”
    却听唐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前两天我又遇到他俩了,还是在那家咖啡馆。不然我也不会想起来……”
    我沉默无言。跑了一个我,又跑了一个林溪,想来他俩是得见一面。而现下情形成了这样,算来他俩倒是有先见之明的。
    我正兀自沉思,就听唐糖接着道,“一一,我本来有些担心……不过你们都是校友嘛,见个面吃个饭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你也不要太计较了。”
    唐糖的语气十分欢快,带着她独特的搞怪,我却破天荒地没有笑出来,只是回道,“嗯,我不计较。”
    末了,又叹了口气,“也不好计较。”
    不是说所有事都能计较分明,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也许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遵循自己的内心。
    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从我下意识地骂林溪是懦夫,下意识地说让他把我追回来时,其实,在我的心里,我便已经决定好了。纵使飞蛾扑火,纵使十恶不赦,纵使从此背负骂名永坠地狱,我也已经决定了。
    无论徐阳曾经很谁见过面,又做过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在云南的时候,林溪说,一切交给他便好,他会处理好一切。我不知道他打算怎样处理,但我想,徐阳这边,总还是得我自己了结。
    男人与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无非三种,要么是喝酒,要么是打架,要么,就是喝完了再打。无论是哪种,都不如我去好言相商来得简单,毕竟,明明可以和平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以粗鲁暴力的方式解决呢?
    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事究竟能不能和平解决。
    洗漱好以后,我给林溪发了条短信,说我跟徐阳的事情不用他再操心,让他得了空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
    虽然被狗咬了之后,他的伤口在苏晴那里也得到了及时的处理,疫苗也坚持打着。但是,身体这个东西,丝毫不能大意。
    我的短信发出去没多久,他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我倚在床头把电话接起,就听他笑道,“那点小伤,再打两次疫苗就好了,哪用得着去检查身体……”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我不以为然。
    “怎么?一一,”他依旧笑着,“你是怕我万一得了狂犬病,拖累了你?”
    “没有啊,”我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在电话这头装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补充道,“但是,林溪啊,我不想那么早就守寡……”
    “程一一!”林溪怒了。
    我急忙开口,“所以你赶紧去检查一下身体,要是发现哪里有问题了,也好早些治……”
    “你就这么盼着我生病、盼着我死?”林溪的声音透着股阴阳怪气,让人不自觉地就会想起,他斜挑着桃花眼时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哪有!”我反驳道,“我是盼着你健健康康的,所以才劝你去。你怎么那什么什么,不识好人心呢?!”
    “没事儿,”林溪笑了,“等我们结婚了,做婚检的时候查一下就好了。”
    “不行!”我严词拒绝,“到时候该做婚检我们再做婚检,现在,你得赶紧去做个全面的检查。”
    “哈哈!”林溪在那边狂笑不止,我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听他敛了笑意,郑重其事地跟我说,“一一,我们去做婚检吧!”
    “我……”我下意识地超门口观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我爸妈还在气头上呢,我不敢说我们的事。”
    “要不,我去说?”
    “不用!”我笑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好好地去检查一下身体,省得让我一直担心……”
    “那……徐阳的事情,真的不用我去?”
    “不用。”
    ……
    第二天白天下了一场雨,到了晚上,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倒是周围的灯火一如既往地亮着,映在被雨冲刷过的地上,有一种诗意的寂寥。
    徐阳早已坐在窗前等我。这是我们最常来的饭店,里面的菜品并不算多,但是特别对我的胃口。
    看到徐阳坐在我们惯常坐的那个位置上,脸上却没有以往的温润阳光,我突然便有些怯场。
    这个人,我们相遇在十多年前,相识在去年夏天一个并不算明媚的早上。我们之间,也有很多温馨浪漫的回忆,也有很多耐人寻味的点点滴滴。
    可是今天,一切就都将画上句点。
    原因却只是,我辜负了他。
    他的目光落在窗上,似是没有发现我的到来。我呆立许久,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抬腿走上前去,笑着唤了声,“徐阳。”
    他猛然回头,似是被吓了一跳。但他的脸色很快便恢复正常,眼里带笑地招呼我,“你已经来了呀!我竟然没有看到……快坐,我去叫人上菜!”
    说话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窗外,又不着痕迹地把目光收回来。我知道,他是在看我,以前约在这个饭店的时候,他总会先到一会儿,然后坐在这个位置往窗外看,看到我走过来了,就招呼人来上菜。
    可是这一次,我心里不安,为了把路走得长些,特地绕了远。
    我僵坐在那里,看他满脸是笑地望着我,心里难过的要命。我不爱他,我与他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心动的感觉,虽然他向来温柔,相处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我可以假装我爱他,我可以骗过自己,也可以骗过他。我们可以结婚,甚至很幸福地在一起,一起培育自己的孩子,一起等时光散去,等到我们两鬓斑白、容颜衰老……
    可是,我有林溪。虽然他向来毒舌,凡事都不肯让我。但是,他是林溪,他是我的林溪啊!
    我保持着自己脸上的微笑,目光涣散地扑在徐阳的脸上。他的嘴唇一起一合,说话的时候,神色还不时变了几变。
    在他唇畔的笑趋向欢乐的时刻,我终于开了口,“徐阳。”
    “嗯?”徐阳笑望着我,又在我说话之前弯下腰去,笑道,“之前你不是说想要去看海棠?前些日子我去了趟花卉市场,买了盆秋海棠回来,你看好看吗?”
    我看着徐阳把那盆娇嫩的秋海棠放到桌子上,绿叶配红花,正是最美的模样。
    听说,秋海棠代表着思念,它还有一个名字,叫作断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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