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无条件支持容昭,现下见容昭将这场宴席办得完美,又用承办宴席堵住悠悠众口,很是松了口气,眼中带着笑意。
    两人离开,原地只剩下招下人“开会”的容昭、气呼呼的安庆王,以及白氏与容昭二姐、四姐。
    容昭在安庆王府排行第六。
    前面五个姐姐,名字取“琴棋书画惜”,排香字,二娘和四娘的名字也就是容香棋和容香画。
    大娘容香琴是容屏原配所生,只比王妃林氏小五岁,如今已三十五。
    她出嫁早,当年容屏害怕泄露容昭身份,也怕牵连大娘,这些年不怎么与大女儿家来往,容香琴只以为有了后娘有后爹,与容家关系只维持表面浅淡。
    今日大概是不高兴容昭搞出这么大动静,本人并未到场。
    二娘同样出嫁早,但白氏没瞒着她的两个女儿,容香棋和容香书都知道真相。
    三娘容香书嫁得远也就罢了,容香棋知道真相,今晚全程心惊肉跳。
    四娘也是在嫁在京中,她出嫁时容屏已经缩了,便没有嫁给王公贵族,可到底是安庆王庶女,嫁给太傅之孙。
    五娘容香惜只比容昭大三岁,小时候便一直很是照顾“弟弟”。
    安庆王给她选了个很不错的夫婿——吏部尚书之孙,为人是京中极有名气的青年才俊徐铭志。
    如今她随徐铭志下放,为通判夫人。
    也因此,今日到场只有容香棋和容香画。
    容香棋长出一口气,对着白氏压低声音:“我观六娘……六弟成长了很多,今日这么多人,竟丝毫破绽也没露,实在是一件大喜事。”
    旁边,容香画点头:“如今父亲身体也稍稍恢复,没有性命之忧,我总算能放心了。”
    白氏翻个白眼:“放心什么?”
    她搅着手帕:“哪有秘密能藏一辈子,世子如今也十七,总会赐婚,她又闹出这么大动静,京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容香画看了白氏一眼,缓缓开口:“她闹出动静,恐怕也是害怕府中再有人偷偷将她病逝……”
    白氏顿时被噎住。
    “侧妃,如今府上父亲醒了,世子也已长大,后宅之人,还是莫要掺与府上大事。”容香画说完,转身便走。
    她这是警告白氏!
    容香画当然知道六娘存在对王府是多么大的危机,但六娘无辜,白氏话里话外都是容昭不该存在,之前更是差点将人毒杀,怎不让人生气?
    如今父亲清醒,容昭显然也心有成算,容香画提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
    她走向容屏与容昭,同两人告别。
    临走时,她对容昭道:“六郎,既福禄庄承办宴席,那以后我府上大小事,便都交给六郎了。”
    容昭知道这位四姐是支持自己“生意”,笑着颔首:“四姐放心,容昭定不负所托。”
    顿了顿,她又道:“只是不知四姐能否放出已预订福禄庄的消息?”
    “这有何难?”容香画点头。
    想了想,她到底补了句:“世子,一切当心。”
    闻言,容昭眼中浮现了一抹笑意,轻轻点头。
    原主和五娘关系最好,与另外四个姐姐也很不错,便是大娘几乎不与王府来往,每年容昭生日,对方都是用心送礼。
    背后,白氏气得喘气:“她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是担心安庆王府?年岁到了,她总不能不成亲?以后——”
    容香棋实在是对自己亲娘无奈,她赶忙打断:“侧妃以后可莫要糊涂,世子病逝,安庆王府一样风雨飘摇。”
    她咬了咬唇,压低声音:“实在是拖不住的话,便将孩儿之女‘嫁’于六郎吧……”
    侧妃白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容香棋。
    容昭不知道这两个人偷偷摸摸商量什么,当然,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甭管对方商量什么,只要她不点头,一切都是无用。
    白氏也只敢在女儿面前上蹿下跳,不敢跳到容昭面前。
    她继续同下人开会。
    旁边容屏被忽视,忍不住开口:“你今晚这宴席确实办得不错,但京中没有在别人家办宴席的先例,距离三月之期不远,你以为有谁能来预定?”
    容昭:“现在没有先例,但之后就有了。”
    她平静吩咐:“谢叔,你带人去准备,明日在京中造势,将‘一生只有一次婚宴,若能在福禄庄办,不枉此生’‘若能在福禄庄为长辈贺寿,当是孝子’‘都是钟鸣鼎食之家,若是别人家都在福禄庄举办,你家却在狭小的家中举办,那就太寒碜了’……这些话流传开。”
    谢洪瞪大了眼睛。
    容屏也瞪大了眼睛。
    ——还能这样?
    这年头有身份的人最是要面子、赶时髦,如果京中流传这样的话,恐怕还真有不少人心动!
    容昭继续:“另外,再放出消息,已有好几家预定福禄庄,福禄庄已经在准备请柬,福禄庄每日只能接待一家,不少好日子都被定了出去,再晚些,怕是半年内的好日子都被定完了!”
    她这边第一炮打响,水军们也该上场。
    观望?
    不,她不会给他们观望的时间。
    谢洪:“???”
    容屏:“???”
    容昭:“花些钱让人在各大酒楼饭馆、市斤之中询问,有哪些家定了福禄庄,到时好在城外偷看那神奇的烟花,一定要流传广一些,让京中大家族都能收到消息,知道百姓对福禄庄的关注与期待。”
    容昭:“对了,还要花钱请才子为福禄庄写诗、写歌。”
    谢洪:“……”
    容屏:“……”
    容昭:“还可传皇上与安庆王世子商量,以后宫中大庆,也让安庆王府去燃放烟花,福禄庄烟花宴席已成流行。”
    谢洪:“!”
    容屏终于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前面的也就罢了,皇上什么时候与你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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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昭:淡定点,小意思,这才刚刚开始。
    爱你们!
    明天见哟!
    第13章 合作
    容昭抬头,笑看前方:“你们看,皇上的人这不是来与我商量了吗?”
    容屏与谢洪抬头看过去,只见一辆宫中的马车“哒哒哒”朝着他们这个庄子而来,随着马车越来越近,一个太监掀开帘子,打量着他们这个方向。
    容屏:“……”
    ——真他妈神了。
    那太监从马车上下来,客客气气行礼后,将来意说明。
    原是皇帝看到这边有奇异火光,派他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容屏赶忙上前,简单解释:“是犬子带人做了烟花出来。”
    “何为烟花?”
    容屏想了想,回答:“改良版爆竹。”
    太监:“……”
    容昭上前,态度温和地递出一张纸:“公公,这是烟花的方子,请代容昭转交皇上。”
    那太监和容屏皆是一愣。
    尤其是容屏,下意识看向那张方子。
    ——这玩意儿什么时候带上的?
    ——她早就知道今晚会有皇帝的人来?
    太监当然不会拒绝,抬手接过。
    容昭这时又说:“不过这方子是道士所制,极其危险,制作时还有些许毒气。虽那毒气微弱,但长时间接触,恐也有些危险。”
    太监微顿,瞬间觉得手上的方子有点沉。
    容昭笑得真诚而腼腆:“这东西还可能会引发大火,近者皆伤,请公公一定要代为转告皇上,最好只在皇庄使用,远离宫室。”
    太监:“……”
    ——他想把这方子还回去了。
    容昭挠挠头:“这方子到底危险,容昭若不是想要还上那八万两欠银,恐也不会将其制造出来。”
    顿了顿,她难掩担忧地提议:“一定要叮嘱皇上远些,公公你是献方之人,皇上恐怕会让公公负责制造,公公也得当心。”
    太监:“……”
    ——世子,要不你还是别献方子了!
    容昭:“另外,请公公代为转达,若是皇上让人生产了烟花,也切莫售卖出去,烟花燃放危险,若是着了火,恐会在京中酿成大祸。”
    她笑得羞赧:“当然,这也有容昭私心,容昭是指着烟花与福禄庄还上八万两欠银,福禄庄会小心生产烟花,若是皇上需要,容昭定会为皇家免费供应烟花。”
    当今是个要脸的人,而且之前才夸了容昭孝顺。
    如今容昭做这门生意的消息已经放出去,皇帝自然不可能明着阻拦容昭挣钱还账。
    他要方子自己制造,就得花八万两安抚容昭,避免别人非议。
    八万两换一个危险、有毒、不能售卖进市井的方子,和随叫随到、免费供应的福禄庄烟花,怎么选,还用说吗?
    太监:“世子放心,奴婢定会原原本本将话带到。”
    ——不不不,他不会原原本本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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