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你在吃忘情丹之前,他都不忘找你要一件法器做订婚礼。”
    黎安听完都愣了一下:“……那订婚礼,我也送了?”
    黎泉看着她,恨铁不成钢地点头。
    黎安大为震惊:“我好意思送就算了,他怎么好意思收?!”
    .
    桓殷在房间里打坐到半夜,一直到月亮高升,也不见门口有动静。
    他坐在床上,看着最近每日都在脚边铺得整整齐齐的地铺,不知怎么忽然心头不爽。少年眯起发红的眼睛微微眨了下,软绵绵的地铺咻地一声卷起来砸在墙上。
    躲在床底目睹了一切的咕叽打了个寒战。
    桓殷脸色难看,散着头发跟这只眯眯眼灵兽对视一眼,然后听到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眼神微动,不一会儿,墙边的被子松了松,又自动往床边滚过来铺好。
    外面的人此时竟还在推门,桓殷皱起眉毛,赤着脚往门边走,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唰地一声,黎安终于把门打开,她背着月光垂着头,失魂落魄地站在桓殷面前。
    他看了一会儿黎安的头顶,见她呆站在原地不说话,臭着脸转身要走,却忽然被人拉住衣角。
    桓殷愣了愣,回头看她一眼,只见黎安抬头嘴巴一瘪,忽然对着他的手臂来了一个头槌:
    “妈的,气死,老子竟让渣男给宰了!”
    桓殷:?
    第10章
    黎安说完,头抵在桓殷肩膀上,打了一个嗝。
    桓殷闻到她身上有一丝酒味。
    黎安今日在金蟾峰,原本是打算跟她爹聊天熟悉熟悉关系,但是到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渣男吐槽大会,黎泉心疼女儿人财两空,气得叫人拿了壶酒发泄,黎安只能一边陪骂一边跟着喝了几杯。
    桓殷皱了皱眉,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黎安额头,把她的脸从肩膀上顶起来。
    黎安被他冰冷的体温激得眨了下眼,两只眼睛不由自主看着桓殷修长的手指,渐渐有点斗鸡眼,就听见他在耳边冷冷地问,
    “谁敢宰你?”
    “当然是——”黎安说着举起手,突然有点想不起名字,而且她感觉桓殷说的宰好像和自己说的不是一个意思,“算了,要是下次遇到,我骂给你听就知道了。”
    黎安摆摆手,顺便把少年抵在额头上的手指拿下来,她体温高,喝过酒以后手心更烫,拉着桓殷就往屋里走。
    然而桓殷站在原地,一时没被她拉动。
    他看向被人拉住的手指,“你干什么?”
    “睡觉啊,”黎安呆呆地回头,指着铺好的地铺理所当然道,“你还没睡,不是在等我?”
    桓殷偏了下头没理她。
    黎安喝酒涨胆,见桓殷高冷不说话,自顾自地拖着人往床边走,她时刻谨记千万不能把药人吸干了,目送完桓殷上床,就自己脱了鞋袜钻进旁边的地铺。
    桓殷看她在被子里躺得笔直,似乎比平时睡觉还要老实。
    黎安察觉到桓殷注视的眼神,偏头跟他对视一眼,略微担忧道:“桓殷,是不是没有人告诉你睡觉应该闭眼睛?”不然他怎么经常半夜瞪个眼睛吓人?
    桓殷:“……”
    “睡吧,放心,我就在你旁边。”黎安说完,只好把身体转过去,面对面朝向桓殷。
    哎,果然是娇弱的药人,一日不陪着,就吓得失眠。
    桓殷只见黎安一用奇怪的“小妖精,我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奈地闭上眼睛。
    桓殷:莫名其妙就有点不爽。
    他见黎安躺着不动,像一条醉酒的咸鱼,仿佛是困极睡着了,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忽然也有种久违的想睡觉的感觉。
    桓殷抿了下嘴角,听着耳边的呼吸声,轻阖上眼皮。
    忽然,他感觉右手小指上的同心结似乎被什么扯了一下。
    桓殷蹙眉,睁眼看了看地铺上双眼紧闭的女人,以为是感觉错了,于是默默闭上眼睛。
    然而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小指又被人扯了扯。
    桓殷双拳握紧,闭着眼没动。
    又一会儿,那同心结察觉没有反应,忽然拧成一股麻花来挠他的掌心。
    桓殷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就见地上的黎安睁大眼睛惊喜地看他:
    “太好了,原来你也睡不着吗,我也是!”
    桓殷:“……”
    .
    往常在枕头上撑不过两秒的黎安,今天喝完酒兴奋得有点睡不着。
    桓殷忍着一股手痒的冲动,看见她兴冲冲地爬起来,把被子拖近,脸靠在床边和他聊天。
    “其实我有点饿了。”
    饿了?桓殷古怪地看黎安一眼,辟谷是修道的基础之一,自从不食五谷,桓殷已经很久没体会过饿的感觉,黎安这具身体靠灵力滋养,按理说也不会有饿的时候。
    黎安见桓殷冷脸看她,虽然脑袋热热的发昏,还是习惯性的解读出他不想和自己废话。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饿是嘴馋,”黎安对食物的渴望战胜了肚子长西瓜的恐惧,“你今天给我吃的那个糖球还有吗?”
    桓殷:“糖球?”
    黎安猛点头,眼巴巴地看他:“嗯嗯,就是那个吃起来甜甜的珠子。”
    甜的?
    桓殷看着黎安,表情微顿。思考半晌后,丢了一颗灵力珠在她手里。
    黎安眼睛一亮,立刻塞进嘴里。
    “好辣!”怎会如此?她的嘴巴好像要着火了!
    桓殷眼神复杂地看向黎安,见她辣得脸颊发红,伸手又丢了一颗珠子给她。
    黎安来不及细想就塞进嘴里。
    “唔,怎么是苦的?!”
    黎安嘴里夹杂着又辣又苦的怪味,脸的表情就跟带了痛苦面具一样,桓殷接收到她眼神里的控诉,幽幽地解释,
    “灵力珠在凝结的时候,如果沾染上凝结者的情绪,就会产生不同的味道,放一点愤怒的记忆,尝起来就是辣的,若是放疲惫的记忆,味道就发苦。”
    原来如此,黎安听完,连忙追问,“那甜的那颗呢,你放了什么?”
    桓殷像是没听到一样,把眼神挪开不说话。
    黎安:“?”
    “我要睡了。”不等她再问,桓殷已经背对着她躺下,把被子拉到头顶。
    黎安不明白,看他只露出一个漂亮又冷漠的后脑勺,内心抓耳挠腮地好奇。
    她厚脸皮戳戳床上的被子:“说说嘛,你到底放了什么记忆在甜的里面?”
    “是高兴的记忆吗?”
    “还是童年的回忆?”
    “难道是你曾经有心动的女子,是少男怀春——”
    “闭嘴,”
    黎安话音未落,床上的被子骤然掀开,黎安缩着脖颈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只见桓殷一双恶狠狠的红眼睛瞪她一眼,突然塞了一把灵力珠在她手里,
    “再问没收。”
    第11章
    黎安要准备去上学了。
    在天极宗作为修真界第一宗门,每个主峰的学子除了学习本门的特色功法,还要到宗门里的学堂进行统一的进修和考核试炼,之前黎泉给黎安请了病假,如今假期一到,她必须要到学堂去上学报道。
    所以今日黎安早早地就被小圆喊了起来,一脸苦相地瘫在椅子上任由小圆给她梳洗打扮。
    这年头,真是走到哪儿都逃不了被上学和考试支配的恐惧。
    小圆正在给黎安梳头,见她兴致不高,把水云兽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捏圆搓扁,不由有些不解。
    前几日小姐听说要回学堂上学,尤其是知道奴隶在与修士结为道侣后,也能有到学堂修习的资格,于是早早就给桓殷准备好了纸笔学具,甚至还让她提前订做了一套新的男修道服。
    “小姐,您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带桓殷公子一起去学堂修习,为何脸色看起来……”
    黎安听到小圆的疑问,幽幽叹了口气:“你不懂,虽然都坐在一样的教室,但学渣和学霸根本不是同一个物种。”
    小圆:“?”
    黎安心情复杂地摆摆手,也没给小圆多解释。当初她知道桓殷可以跟着一起修习,一是想着金蟾峰能出个读书的脑子可不容易,二是就这么几日,桓殷已经把藏书阁里的秘籍翻了个七七八八,要不是亲眼所见,黎安都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学过量子速读。
    小圆没听懂黎安的话,小姐昏迷醒来以后,经常说一些奇奇怪怪听不明白的东西,但小圆觉得相比起来,还是现在的小姐更好相处,“小姐自从开始喜爱桓殷公子,果然变化很大呢,如今连修习功课都分不开,还把人带在身边。”
    黎安正在哀叹,听到小圆的话呛了一声,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你说我喜欢桓殷?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小圆静静看着她,脸上写着“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黎安一愣,想不通小圆为什么对自己产生了如此深的误会,在她眼里,桓殷到了金蟾峰的地盘,明明是一个需要她罩着的柔弱小弟,
    她从椅子上坐端正,一本正经地给小圆解释,“虽然我不太明白你这个脑回路究竟怎么回事,不过你用脚趾头想想看,你的小姐我如今是不是咱们修真界的第一富二代?”
    小圆点点头。
    黎安:“既然我都是富二代了,平时没几个小弟跟在身边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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