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诚无奈地说道:“关键是,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没法抓他。”
    项新轻声道:“是燕京来的大人物?”
    方志诚点了点头道:“是个难缠的家伙。”
    项新没好气地说道:“他虽是强龙,但我们是地头蛇,谁怕谁?”
    方志诚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他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方志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了一下,猜到了肯定是欧阳兑在其中设计推动,而郑大奎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枪而已。
    虽然事情看上去很简单就解决了,但仔细想来,方志诚还是感觉到后怕,因为这个简单纠纷之中潜藏着很多陷阱。如果事态不受控制,很有可能引来舆论的介入,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不得不承认欧阳兑是个阴谋高手,随意一个布局那是信手拈来,让人防不胜防。
    从此次经历,方志诚意识到自己还是得注意一些小细节,危险不仅在官场之中,生活之中也时时透露着阴谋的气息,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地雷。
    临近下班,臧毅接到了欧阳兑的电话,他叹了一口气,道:“以后有什么事,还是得事先给我打个招呼。”
    欧阳兑笑道:“这么小的事情,没有必要。”
    臧毅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吧?”
    欧阳兑点了点头,道:“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
    臧毅没好气道:“你的意思是?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只是你想让他认识你?”
    欧阳兑道:“没错!如果不出意外,他和你都是同类人,即使跟他成不了朋友,让他记住有我这个敌人,也是种荣耀。”
    臧毅淡淡道:“你又开始变态了。”
    欧阳兑轻声道:“我们生活在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臧毅点了点头道:“外表和平的时代,真的很难区分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欧阳兑笑问。
    臧毅沉默半晌,道:“至少现在是的。谁也没有办法掌握未来,毕竟人生会发生很多变故。”
    “原来你是这样看待咱俩的友情,唉,对从小同穿过一条裤衩的人也如此忌惮,有时候真觉得你是一个人情淡薄之人。”欧阳兑并没有感觉到失落,淡淡笑道,“虽说未来有很多变化,但也有可能一如既往的如此。”
    臧毅笑了笑,道:“也许是的。”
    第0738章 人际关系需维护
    晚上方志诚请项新吃晚饭,最近这段时间,项新帮自己解决了不少麻烦,所以方志诚还是得维护一下与项新的感情。尽管方志诚是项新的上级,而项新能很快地从区副局长逐步成为霞光区公检法司头号人物,完全是因为方志诚的提拔,但偶尔还是要聚一聚,培养一下感情。
    人与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如果不经常维护,总有一天会慢慢变淡。有句话叫做,爱情需要经营与维护。都是爱情了,还需如此,何况方志诚与项新这并不是很坚固的友情。
    人心是淡薄的,现在东台的那些曾经同事,因为长期不联系,所以就逐渐没有那么熟悉。人际关系需要偶尔上润滑剂,否则的话,就像机器不运转,久而久之会锈坏。
    地点定在金喜鹊三楼的包厢。金喜鹊是汉州几家不错的新式酒店之一,听说新装修之后,还换了一个国家级主厨,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在汉州官场十分红火,大部分或公或私的饭局都会选择在这里。
    尽管现在一直倡导减少吃干部之中的吃喝风气,但饭局是官场的必备因素,虽说章天灵强抓了一段时间,但收效并不是很好,因为从金喜鹊的热闹程度便可以瞧出一二。
    方志诚进入金喜鹊之后,便有好几个人主动与自己打招呼,有些熟悉,有些脸生得狠,但方志诚知道,这估计多半是官场中人。
    项新随后赶到,见方志诚早就到了,擦着脸上的汗珠,笑道:“不好意思,出门之前突然来了急事,所以耽搁了几分钟。”
    方志诚摆了摆手,笑道:“今天是我请客,你在我后面到,这是理所应当的。另外,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所以你并没有迟到。还有,今天是我单独请你吃饭,跟工作无关,所以你放轻松一点。”
    项新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心底轻叹了一声,一年半前,项新面对方志诚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模样,他当时可是率性洒脱,但如今在方志诚的面前,自己拘谨了很多。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会变化的,尤其接触久了之后,项新对方志诚逐渐有了敬畏之心,因为他知道方志诚可以帮助自己得到现在的一切,故而也可以剥夺一切。
    见方志诚上了一瓶茅台,项新笑道:“今天让你破费了。”
    方志诚摆了摆手,笑道:“偶尔请喝这么一瓶,还是可以的。如果让我天天请,那可就不行了。”
    项新了解方志诚的为人,这茅台酒或许是别人赠送的,但方志诚定是也回了礼。在官场之中,上下级之间赠送礼品这是常事,如果不收的话,那就显得太过于古板。所以聪明适宜的做法是,收下别人赠送的礼品,同时在给予相同价值的礼品回赠。
    一来一往,不会尴尬,同时还增加彼此的感情。
    方志诚酒量不怎么好,他肯定不会去主动买酒,所以这茅台定然是互赠而来。
    三杯酒下肚,项新慢慢放开了一些,这也是方志诚的目的,因为他觉得,和项新的关系不应该是上下级那么简单,他希望能和项新成为交心的伙伴或者战友。
    项新是个很健谈的人,所以饭局尽管只有两人,但是却不显得冷清。项新说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案子,比如一位女子为了报复男朋友,买了浓硫酸,泼了破坏两人感情的第三者。结果第三者毁容之后,那男朋友果断还是回到了女子的身边。
    方志诚笑道:“老项,你酒喝多了吧。这是诓我呢?我记得电视节目里有过类似的情节,但结果是男朋友对那个第三者不离不弃,还是没有回到那个女子的身边啊。”
    项新摆了摆手,感慨道:“老板,社会很现实的,电视里那些玩意都是骗人的。如果电视台采编这条新闻的时候,如实报道,那么岂不是宣传负面能量,这样一来就有违社会的主旋律?”
    方志诚笑道:“老项,你说得有模有样的,但我还是选择不信。”
    项新笑道:“老板,你如果在公安系统呆一段时间,就知道了,社会的假丑恶,全部在这里。唉,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变腐烂了。”
    方志诚叹气道:“追求经济的社会环境,这使得大部分人失去了原则,拉低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项新道:“说得有点形而上了。”
    方志诚笑道:“讽刺我呢?”
    项新摇头,笑道:“不敢。”
    随后,项新又开始下一个故事,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两人的关系变得融洽了不少。
    项新很聪明,当然知道方志诚主动请自己吃饭的原因,所以丢掉了拘束,笑道:“老板,两个人对着一桌番菜有点无聊,要不喊约几位女士?不然的话,俩大老爷们干瞪眼,总会尴尬的。”
    方志诚想了想,笑道:“哦?莫非你也有什么红颜知己?”
    项新点头道:“当然,我红颜知己可多了。当初我们相识,还不是红颜知己引荐的?”
    方志诚拍了拍脑门,笑道:“我差点忘记了——窦娇娇。”
    当初与项新见第一面,场景有点古怪,方志诚和沈薇在逛街的时候,被窦娇娇给认了出来……
    项新笑了一声,掏出手机,拨打了个号码,他故意开了免提,所以方志诚也能听到对面女人的声音。
    “晓彤,人在哪儿呢?”项新微笑道。
    “在游泳呢?来吗?”女人反问。
    项新道:“现在是吃饭的时间,游什么泳?”
    晓彤咯咯笑了两声,道:“项书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娱乐场所提供的服务很多,谁说就不能一边游泳一边吃饭?”
    项新原本有把握,喊了晓彤就能让她赶过来,但听话听音,意识到晓彤恐怕没法赶过来,讪讪地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就游泳吧,不打扰了。”
    挂断电话之后,项新尴尬地说道:“真不凑巧。”
    方志诚摆了摆手,笑道:“那就算了吧。”
    项新皱眉想了想,道:“我估计她等会肯定给我回电话。”
    未等多久,手机屏幕闪了闪,没有电话,对方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项新叹气苦笑道:“这死婆娘,架子太大了,还让我们过去玩呢。”
    方志诚想了想,便道:“那就过去吧,对方是女士,咱们要有点绅士风度。”
    项新有点意外,旋即点了点头,笑道:“咱们主动点吧。”
    在路上,方志诚了解到,原来这个叫做邱晓彤的女人是汉州一家广告公司的女老总,社交能力很强,当初正是借着她的关系,项新才认识窦娇娇的。方志诚今天提到了窦娇娇,项新才想起了将邱晓彤介绍给方志诚。
    其实邱晓彤私下里一直让项新给方志诚引荐自己。广告公司一般做的都是关系单,如果能接触到霞光政府的一把手,对于公司的业务自然有很多好处。现在政府很多下属单位本身就需要大量的广告服务,另外,方志诚肯定还认识许多企业家,若是能由他引荐几家,那又是好几笔生意。
    项新见今天时机不错,也就顺水推船,想让邱晓彤过来,一方面活跃一下饭局的气氛,另一方面也算是认识了方志诚,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没想到邱晓彤今天架子格外大,而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又开的是免提,不能直接说明方志诚就在自己的身边,故而才会出现方才的一幕。
    按照邱晓彤给的地址来到目的地,项新介绍道:“这是汉州比较有名的私人会所,据说老板是燕京人,按照燕京最豪华的会所建造的一所娱乐场所。别看它门面不是很大,但里面的服务十分完善。”
    项新进去之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便笑道:“项局长,许久不见。”
    项新连忙瞄了方志诚一眼,让上司知道,自己经常来这种娱乐场所消费,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见方志诚面无表情,项新稍微放松了些许。
    在穿着大红色露背女服务员的带领下,方志诚跟在项新身后来到了三楼。女服务员介绍道:“我们在三楼开辟了一个全新的服务——戏水餐厅。我们将餐厅搬到了泳池,客人可以一边游泳,一边享受美食。”
    两人来到了三楼,女服务员便止步了,然后男服务员将两人带入进了男更衣室。
    原来,进入餐厅首先要更换泳衣才行。
    方志诚笑道:“还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项新挠了挠头,笑道:“我也是一次来。现在已经入冬,哪里还有人游泳啊?”
    方志诚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是个游泳健将,但随着进入社会,工作变得很忙碌,所以很少有时间去游泳,今天虽说有点意外,但若是能让自己游泳,这倒算是过了一把瘾。
    方志诚换上了全新的泳裤,见项新迟迟不动,疑惑道:“怎么了?”
    项新回过神来,对着方志诚比了个大拇指,感慨道:“方书记,你这身材,真是牛爆了。自惭形秽啊!”
    第0739章 戏水餐厅的游戏
    看得出来项新在年轻的时候,应该经常锻炼,所以腰背很宽厚,不过到了三十岁之后,就没有怎么注意过健身,所以身体有点走形,跟方志诚站在一块,就显得有了明显的对比。项新忍不住叹了一声,“岁月是把杀猪刀。”
    两人换了泳衣来到泳池,均是眼前一亮。方志诚不禁暗叹,这会所的老板想象力够丰富,这里原本游泳池,但过了夏季之后,游泳就慢慢没有了吸引力,所以便将泳池改造成了餐厅。标准的泳池被格成了好几块,变成了温水池。汉州没有天然温泉,但经过独具匠心的改造之后,就成了人工温泉。
    远远地便看见一个俏丽的女人朝着项新招手,她身高在一米六五上下,肩膀上搭着一件白色的毛巾,穿着鹅黄色的分体泳衣,所以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之中。
    “老项,没想到你还真来了。”邱晓彤和项新十分熟悉,所以说话也就显得很随意,她瞄了方志诚一眼,笑道:“哟,还带了帅哥过来,你是不是害怕一个人过来,会被嚼得骨头渣都不剩啊?”
    项新哈哈一笑,正准备介绍方志诚给邱晓彤认识,方志诚主动自报家门,笑道:“邱姐,你好,我是方……”
    邱晓彤性格十分豪爽,直接在方志诚的肩膀上捏了捏,笑道:“小方,是吧?我最喜欢和你这样的年轻人在一起了。”
    项新没好气叹了一口气,道:“晓彤,你这色迷迷的样子,未免也太过赤裸裸了吧。”
    邱晓彤瞪了项新一眼,道:“今晚小方就借给我了。”
    项新原本想告诉邱晓彤方志诚的身份,但见这个情形,琢磨着不介绍反倒有点意思,所以也就故意不提这茬儿了。
    这戏水餐厅别有一番风味,餐桌设在中间,所以若是要喝酒吃东西,必须要游过去。邱晓彤今晚在这边招待几个姐妹一起聚会,所以项新打电话过来,她才没有过去。除了邱晓彤之外,还有三个女人,年龄在二十五六上下,长相和身材都不错。
    女人身材和皮肤好不好,穿上泳衣可以一览无余。其中有一个女人目光一直停留在方志诚的脸上,方志诚也觉得她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便朝她笑了笑。那女人也给方志诚回以微笑。
    邱晓彤心细,轻哼了一声,道:“骆冰,你是不是看上小方了啊?跟他眉来眼去的。”
    骆冰掩口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方……有点眼熟。”骆冰个子很高,估计有一米七五,所以两条腿显得特别细长,脸蛋属于那种比较清秀的类型,如今半身在水中,看上去有种芙蓉涤水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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