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玉躺在地上,唇角汨汨的沁出血渍,阴沉着脸,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慕槿冷着脸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跟秦晚意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当初躲在那个小镇认识她,完全就是巧合,你爱信不信,不管信不信,明天都给我滚回去上班!”
    丢下这席话,慕槿就转身离开了书房。
    门一开,秦晚意站在门口,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慕槿顿了下,表情尴尬,“你……”
    秦晚意眼底闪着某种光芒,“慕槿,你都敢揍他,真的不能带我走吗?”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要是带你走了,过去几十年过命的交情就都没了。”
    秦晚意似懂非懂,“没了……不行吗?”
    “不行,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戏,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单独见面了。”
    “……”
    朋友妻不可戏?
    她不理解他的话,“可我不是他的妻子,我是被他强行关在这里的,我也从没想过要嫁给他。”
    “晚晚,他对你是真心的。”
    “他是真心的,我就要嫁给他吗?”
    慕槿,“……”
    秦晚意叹口气,失落的说,“我知道我没用,被所有人嫌弃,难得有个人喜欢我,你们都觉得我不应该不识抬举。”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静静的望着他,“慕槿,我们也是朋友啊,梅寒玉欺负我,你都不能帮个忙吗?”
    慕槿怔了怔,几秒后一脸歉疚的掀唇,“对不起。”
    她淡淡的笑了笑,“算了,哪有人会真的愿意跟我做朋友呢,我懂的,是我异想天开了。”
    “……”
    慕槿觉得呼吸受阻,内疚得几乎无法正常呼吸。
    秦晚意抬起眼皮,眼底一片澄澈坦荡,“其实……在小镇要不是你不告而别,我真的想过要跟你永远待在那里的。”
    慕槿,“……”
    ……
    晚餐时候,将自己在书房关了一天的男人终于下楼了。
    梅寒玉穿着深色的大衣,气息冷淡的看了眼秦晚意,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别墅。
    她能看见他唇角的伤,也知道慕槿对他动手了,更加知道她跟慕槿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但是他这个反应……多少还是让她感觉意外。
    本来就是脾气暴躁的男人,嘴上也从来都不饶人,哪怕他对她发多大的火,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可他这样不理不睬,她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唉。
    秦晚意叹口气。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难道不爱他也是错吗?
    面对一桌子她爱吃的菜,秦晚意第一次胃口不佳,吃了几口就搁下了筷子。
    看着漆黑的窗外,她的心情也变得矛盾。
    整晚的心不在焉,她看了会儿电视就回房间睡觉了。
    睡也睡不好,翻来覆去,快零点才将将的进入睡眠,然后就被开门声吵醒了。
    男人带着一身的酒气闯了进来。
    秦晚意睡得迷迷糊糊,来不及打开床头灯,就被一股重量压制住了。
    浓烈的酒气熏得她别开了脸,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口处,“梅寒玉,你压得我喘不上气了。”
    黑暗中,男人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对她的抗拒却感受的一清二楚。
    隔着一道没有关上的门,他清清楚楚的听见她说,曾经想过要跟慕槿永远在一起。
    愤怒油然而生。
    男人的手落在她纤细的脖颈处,声音低哑,“你喜欢慕槿,所以才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对吗?”
    秦晚意用力推拒着他,“梅寒玉,你不能不讲道理,我拒绝你,是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手指根根收紧,他掐着她的脖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你就不怕我掐死你么!”
    呼吸受阻,她双手胡乱的推着他,不经思考的话也脱口而出,“你就是疯子,得不到就要毁掉,你跟你妈一样,精神出了问题……”
    “你再说一遍!”
    男人的情绪陡然间变得暴戾。
    秦晚意吓傻了,“我……”
    吧嗒~
    梅寒玉打开了床头的灯,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直了眼睛,“这些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脖子得到自由,空气涌进肺里,她大口的呼吸着缩到了床角,被他激出了脾气,“佣人都知道的事,我就算不想知道都难!”
    梅寒玉死死的盯着她,咬牙道,“你是知道我有病才不愿意嫁给我的?”
    “……”
    秦晚意用力的呼吸着。
    沉默了几秒。
    她摸着被掐疼了的脖子,心有余悸的说,“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梅寒玉,“……”
    他倏地从床上站了起来,目眦尽裂的看着她。
    看得她心惊胆战。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略显狼狈的转身离开。
    走的时候还撞到了床头柜。
    卧室的门砰的一声被甩关上。
    秦晚意重重的松口气,扯了被子裹住自己。
    她的脑袋有点发闷,像是上了绣的发条,再不能运转。
    她刚刚说了什么?
    秦晚意曲起膝盖,抱住了自己的腿,胡乱的摇着头。
    她不知道……
    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她目光涣散的看着窗外,直到东方泛白。
    脖子早已经不疼了,耳边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秦晚意瞬间惊醒。
    她赤脚下床跑了出去。
    地毯很柔软,但在初春的季节依旧冷得人心悸。
    她一路跑下楼,跑到了玄关处。
    梅寒玉正在换鞋子,听见脚步声抬起了头。
    秦晚意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他垂下视线,“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着话,他拿了双拖鞋给她,“穿上。”
    她蜷缩着脚指头,犹豫着开口,“我……我昨天说那些话,是被你气到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梅寒玉的目光落在她的白皙的脖子上,“还疼吗?”
    她摇摇头,“不疼了。”
    “时间还早,你上去再睡会儿,我走了。”
    “你去哪儿?”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他静静的看着她,“去公司,再不去的话,慕槿会揍死我。”
    “喔。”
    原来是去公司。
    秦晚意慢慢松开了他,“那你去吧。”
    “……”
    男人站着没动。
    他看了眼她依旧踩在地上的脚,难以忍耐一般,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在女人的惊呼声中,他淡淡的问,“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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