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拉并不知道周辞清的方位,只仰着头对着邮轮中间大吼,活脱脱一个老疯子。
    “周少。”邵震气息已经平稳,下垂的眼睛也被抬回原位,又是那位彬彬有礼的邵医生。
    “要让他上来吗?”
    西港那一船山寨m1911证实是披拉的货后,周辞清并没有慷慨地物归原主,反而是转手卖给墨西哥一位武器贩子手里,平白赚了一笔,气得披拉把他那串盘了多年的宝贝沉香佛珠都给摔散了。
    周辞清取回桌子上的大衣披在阮语身上:“我也挺好奇他能送我什么大礼。”
    *
    离开昏暗的露台重回灯光辉煌的室内,阮语的眼睛有严重的不适感。
    或者不应该全部赖在光线身上,而是她身上背负着太多件亏心事,一件压着一件,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作为主人,关修平自然也知道了披拉来踩场的事,一见到周辞清出现,立刻上前询问:“辞清,真的要他上来吗?”
    室内的温度正适宜,周辞清把阮语肩上的外套取下交给侍应生:“我也挺好奇他能带什么大礼给我。”
    肩上的重量骤然消失,走神的阮语惊栗一缩,立刻就惹来了周辞清的注意。
    “还觉得冷?”
    阮语连忙摇头,踮起脚尖贴过去:“我舍不得你的温度。”
    仿佛方才的怀疑不曾存在,周辞清听见她的甜言蜜语,上扬的眼尾又添了几笔笑痕,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
    披拉是出了名的疯子,某些客人听到他要上船,立马找了个借口回自己的房间。
    但也不乏想看热闹的人,刚才披拉的喊话大部分人都听到了,他们也想知道什么大礼能让披拉漂洋过海到这里。
    在海上上船不是件易事,等披拉那嚣张的笑声穿透而来的时候,阮语已经把心情调节回正常模式,甚至还有心思跟周辞清争论那块战斧牛排到底老不老。
    “在大城市发展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们这种大老粗整天就在山里田里爬,还是第一次上这么豪华的邮轮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阮语放下酒杯,手眨眼就被周辞清抓过去环上他的手臂,并肩向前迎上猖獗的风暴。
    据瞭望员所说,披拉一行人开了十艘快艇过来,每艘船大概有叁四个人,但现在走进厅堂的不过十来个人。
    和富丽堂皇的装修格格不入,披拉穿着宽大的花衬衫和休闲长裤,头顶着副墨镜,仿佛刚从沙滩上晒完日光浴上来。
    只是再猛的日光也驱散不了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阴鸷,一进门就死死盯着站在中央的周辞清和阮语,想一口把他们吞入腹中。
    单凭这样的眼神妄图震慑住周辞清是不可能的事。
    他从容站在原地,等披拉“跋山涉水”走到他面前才“热情”伸出手去:“能让您不辞辛劳跑到这儿来,看来这份大礼我是必收不可了。”
    在这一行人进入船舱之前,他们身上的枪就被全部扣压下来,每个人都两手空空,一点也不像是要送礼的样子。
    披拉显然很看不惯这种这些野兽穿西装就把自己当成绅士的作风,随手握了握周辞清的手就要收回,然后立刻看向旁边的阮语。
    和她的手腕。
    “真漂亮的镯子。”他啧了一声,摸着下巴评价,“就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戴这么老气的饰物不太符合气质啊。”
    这不是阮语第一次见披拉,但每次都是隔得远远地去看,像这样近距离被他不怀好意注视,本来就没底的心愈发虚无。
    周辞清显然也很讨厌披拉这种,明明在人类社会,偏偏要赤裸去做野兽的表现,张臂将阮语搂住。
    “你既然这么看不得年轻沾上老朽的气息,又何必找年轻的姑娘在床上伺候你。”
    从地表看地下的世界是一篇混沌,但地下的人始终能把旁边的同类人看得一清二楚——这就是没有规矩束缚的好处。
    披拉的笑容霎时消逝,狠戾的冷光在他沉浊的眼睛中闪过,伤疤横生的嘴角邪佞勾起:“说起来,我要送的这份大礼,还真的跟年轻姑娘有关呢。”
    那晚的狂风骤雨似乎跟随着披拉望过来的眼神重回眼前,阮语拳头一紧,镇定和披拉对视:“披拉先生不是想往我哥哥床上塞几个年轻姑娘吧?”
    周辞清从善如流勾了勾她鼻尖:“乱吃飞醋。”
    对于二人的打情骂俏,披拉觉得碍眼,又期待大礼送出后这两个的反应,任他们眉来眼去够了才再度开口。
    “按理讲,这份礼物应该说是送给阮姑娘才更合适一些。”
    他抬起手臂摊开手掌,站在身后的喽啰立刻把一个密封袋交到他手上。
    就晃过那么一眼,阮语整个人狠狠一抖,半只脚滑进了悬崖。
    “二十出头的姑娘戴老玉有些不合时宜。”披拉拉开密封线倒出几颗透亮的水晶珠子,棱角分明,在灯光的照射下宛如流动的水。
    披拉咧嘴一笑,邪恶与阴险倾泻而出:“带水晶手串才是你一贯的审美,不是吗?”
    ——
    没错,又开始搞事情了。
    老周:为了给老婆找场子,新点亮了一个嘴贱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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