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因为萧云欣的事情,只怕舅父跟本王也生出了嫌隙,礼部那边你不要太放心了。凡事多个心眼儿要紧。”赵沐轻声叹道。
    宋嬷嬷脸上的得意之色立刻敛去,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奴才明白了。只是……若王爷跟萧大人也生了嫌隙,那可怎么办呢?”
    “事情未必就如你想的那样,本王只是觉得更谨慎一些好。”赵沐说道。
    “是,王爷说的是。”宋嬷嬷点了点头。
    三日之后,新燕王进京。别人倒还罢了,萧正时成了最忙的人。
    萧正时夫人王氏见夫君每日忙于公务没时间料理女儿的终身大事,便把儿子萧珣叫到跟前,吩咐他去探一探顾忱的口风,并让萧珣约顾忱来家中做客。
    “母亲,您让儿子约顾忱来家里吃酒,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呢?”萧珣纳闷的问。
    “不过是寻常小酌,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跟顾公子同在国子监读书,休沐之日约在家里雅聚不是寻常之事吗?”
    “既然这样,那孩儿再约上谢公子和王家表兄……嗯,睿王是不能约了,他最近身体不好,连面都不露了。”萧珣说着,又叹了口气,摇头道:“还有容昭也走了,唉!”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提容昭。”王氏不悦的瞪着儿子,低声训斥道:“以后在家里不许提这个人的名字,尤其是当着你妹妹的时候。”
    “妹妹喜欢睿王,也犯不上对容昭如此刻薄。母亲应该明白容昭对睿王来说是难得的帮手。他不但有靖西候府这个军方背景,本人更是冰雪聪明,智计无双。自从他住进睿王府,先是平南王府,接着是公孙府,睿王的两大劲敌如今凋零的凋零,破败的破败。父亲和几位叔伯们跟他们斗了这么多年都没结果,如今万事大吉了,你们不但不感激容昭还如此刻薄他,儿子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萧珣说到后面,心中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便忍不住攥起拳头锤了一下桌子。
    “你个逆子!”王氏气急败坏的骂道,“如今不过是叫你做一件小事,你不但推三阻四,还敢在这儿拍桌子!简直是要反了!”
    萧珣恍然回神,赶紧的跪在了王氏的脚下,哀求道:“母亲息怒。儿子不过是话赶话,说到了气愤之处一时情急罢了,你说要请顾公子,儿子这就去请好了。只求您别生气了。”
    王氏却怒火难消,冷声说道:“罢了!如今谁还敢使唤你,你忙你的大事去是正经!”
    萧珣感激的磕头认错,连声说道:“儿子知错,求母亲责罚。”
    两边的婆子丫鬟一个个的也跪下求情,王氏看看左右也不好再跟自己的儿子闹,便生气的说道:“还不快去?误了事儿,就算你磕破了脑袋也抵不过了!”
    萧珣这才答应着出去,王氏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叹息,依旧骂着不孝子,两边的丫鬟婆子又劝了好一阵子这事儿才算是撂下了。
    顾忱瘦萧珣之约来萧府做客,在萧珣的书房坐定之后,方纳闷的问:“究竟是什么事情弄得这么神秘?既是小酌,为何又不邀约谢宜?”
    萧珣为难的叹了口气,正为难该怎么说呢,只听屋门一响,王氏披着斗篷进门来,威微笑道:“顾公子,是我找你有几句话说,所以不方便请旁人来。”
    “夫人有事,只管传唤便是。”顾忱忙起身行礼。
    “顾公子请坐。”王氏指了指椅子,很是客气的说道。
    顾忱猜到王氏这般行事必然是要紧的事情,于是也不再啰嗦客气,便拱了拱手在客座上落座,等着王氏说后面的话。
    王氏便先客套了几句,又把萧家跟睿王府的关系一点,顾忱的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但他也只是微笑着不说话,静等王氏往下说。
    王氏见顾忱礼貌客气,谦和有礼,便觉得自己的想法或许能行,因道:“那天云欣去睿王府给睿王送茶,结果却是哭着回来的,我问了跟去呃丫鬟,说王爷对云欣说了些狠话,还发了什么誓言?”
    顾忱微笑道:“夫人说的那天的事情晚辈刚好就在睿王府,当时事发突然,睿王前面还好好地说话,忽然就发怒了,晚辈当时吓傻了没转过弯儿来,后来一直后悔没劝着王爷。你说这发誓的事情是闹着玩儿的吗?这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就算晚辈当时脑袋发懵没听清楚睿王说什么,可睿王又岂是出尔反尔之人?昨日晚辈跟家母说起此事,家母还感慨,说萧家妹妹跟睿王爷青梅竹马的情感,原本以为是牢不可破的,却没想到因为几句话就决裂了。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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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回,二更,求票!
    王氏听了顾忱的话简直气得不行,连脸色都变了。
    “谁说他们决裂了?难道顾公子觉得萧家跟睿王会决裂?”王氏不悦的反问。
    顾忱忙拱手道:“是晚辈说错了话,请夫人见谅。睿王的母亲出身萧府跟萧大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睿王跟谁决裂都不会跟萧府决裂。”
    王氏又道:“顾公子,我们萧家跟顾家虽然没有直接的姻亲关系,但看在谢家的份上,你也不该对萧家落井下石。”
    “夫人这可冤枉了晚辈了。”顾忱立刻反驳,“天地可鉴,我顾忱何时对萧家落井下石过?”
    “睿王跟我们家云欣之间不过是小儿女闹点子别扭,睿王在气头上说的话如何当真?顾公子不劝和也就罢了,怎么反而把他的那些气话说的人尽皆知?这让我们家云欣以后如何做人?”
    顾忱听了这话心里自然也不高兴,但王氏是长辈又是妇人,他自然不好翻脸,因淡笑道:“夫人这话晚辈就不懂了。云欣妹妹又没做什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会不好做人?至于夫人说的什么‘人尽皆知’,晚辈更是不懂。难道萧家两位公子跟母亲就没有一点私房话?萧珩兄和萧珣兄私下里跟您说几句闲话,难道您会说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你……”王氏被顾忱问的说不出话来。
    “夫人若没有别的事情,晚辈先告辞了。”顾忱说着朝着王氏深施一礼,转身便往外走。
    “顾兄,顾兄……”萧珣知道顾忱心里已经生气,忙追上去想要解释。
    顾忱却不理会萧珣,只一路快步往外走。他心里是真的生气了,之前对王氏这个人他只是远远地敬着,只是对萧云欣的行事风格有些不喜,还只当是王氏太溺爱女儿的缘故,如今看来,萧云欣的那些蛮不讲理和自以为是跟她的母亲比起来简直什么都不算。
    “顾兄!顾兄!”萧珣看顾忱已经出了二门眼见着要离开萧府了,便紧走两步跑到顾忱前面,转身把人拦下,“你且等等!”
    顾忱看着气喘吁吁地萧珣,无奈一笑,说道:“萧珣,你不必多说了,内宅之事本就不是我们应该介入的,而今日之事我只当没发生过,你大可放心了。”
    “顾兄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萧珣说着,拱手朝顾忱深深一躬,“今日之事,珣给顾兄赔礼了。”
    顾忱再生气也不好当萧珣这一拜,于是忙伸手把人拉住,叹道:“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的性情我自然知道的,你我兄弟之间更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你且回去吧,我们改日有时间再聊。”
    “好。”萧珣听顾忱这样说,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王氏原本是想找顾忱说说,让他为睿王的发誓不娶云欣的事情保守秘密,然而顾忱不等她开口就打破了她的想法,说早就把那件事情告诉了顾夫人。王氏是个极其要脸面的人,平日里跟顾夫人的关系也只是平平,自然不指望顾夫人会为此事保密,她更放不下身段去求顾夫人为此事缄口。一时间心里十分气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连着好几天都没好脸色。
    萧珣被母亲的脸色给弄得心神不宁,所幸就跟萧正时说这几日要在国子监做文章,要搬去了国子监住几天。萧正时一向觉得小儿子贪玩不务正业,如今见他肯读书上进自然高兴,当即便允了。
    容昭离京二十五天,比起睿王赵沐来说更加沉不住气的是赵湄。
    后宫,凝翠宫。
    容悦看着摇车里睡得安稳的小婴儿,脸上也是一片沉静。
    孩子眼看着要满月了,皇上却还一眼都没看过,更别说赐名了。
    后宫之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原本宠冠后宫的淑妃娘娘如今已经失宠,那些喜欢登高踩低的宫人们背地里恨不得把舌根子嚼烂了。虽然容悦在进宫之前就知道帝王的宠爱不可能长久,但却万万想不到会是在这种时候,一时之间她心里的悲凉和痛楚横行肆虐,若不是眼前有这个无辜的孩子,她或许根本撑不下去。
    然而血流尽,泪流干,也阻挡不住这后宫之中新颜换旧人。为了自己的骨肉,她明白就算是千难万难也要坚强的活下去。所以她的眼泪只在无人的时候流,连自己的母亲叶氏和贴身丫鬟绿云都不曾看见过。
    然这段时间反而是赵湄每天都会来一趟凝翠宫,有时候来了就那么坐着什么也不说,有时候会逗一逗她的小弟弟,有时候会缠着容悦说些话,问容昭的消息。
    容悦除了客套应付,能奉送的也只是五个字:本宫不知道。
    不只是低多少字,赵湄看着一脸沉静的淑妃容悦,焦急地问:“难道容昭就连一个口信都没有吗?”
    “公主,这里是皇宫,有什么口信传进来能瞒得住皇后娘娘?你与其在本宫这里耽误时间,倒不如想想别的办法。”容悦淡淡的说道。
    “淑妃娘娘,你是在怪我那天莽撞吧?可我也没想到三皇兄会说出那样的话呀!我若是知道三皇兄会那样做,我,我怎么也不会跑去父皇面前求赐婚的!我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你别怪我……”赵湄说道后面自己也有些心虚,不管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反正是她害得人家姐弟分离,容昭因此远离京城杳无音信。这件事情赵湄曾千百次的自责,她每天往凝翠宫跑与其说是打听容昭的消息,还不如说是想要祈求容悦的原谅。
    “公主不用自责,本宫不怪你。”容悦平静的说道。
    “真的不怪我?”赵湄犹自不信。
    “真的不怪。”容悦淡然一笑。
    自从皇后寿宴上发生那件事情之后,这后宫以及京城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便分成了三拨,一拨人以为是赵沐赵湄这对皇家兄妹一起喜欢上了容昭,两兄妹争风吃醋。一拨人以为是容昭阴险狡猾,既想跟赵沐玩儿断袖,又想娶安平公主做驸马,他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两兄妹之间玩的转,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有一拨人则认为此事奶有心人在幕后策划,挑唆安平公主求皇上赐婚,则拉拢容昭为己用,不成则挑拨赵沐跟容昭二人的关系,却没想想到赵沐拼着坏了自己名声铤而走险,事情的结果出乎意料。
    只有容悦心里很明白,睿王赵沐当时挺身而出不惜坏了自己的名声也要打断赵湄的求婚,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结果总是为了保全容昭。毕竟容昭是女儿身,若皇上真的赐婚公主,这事情讲如何收场?一旦暴漏,以赵湄的性格,还不嚷嚷的满天下人都知道?到那时靖西候府满门获罪,只怕谁也别想活。
    而容悦也知道,赵湄是真心喜欢容昭,而她的这份喜欢又被有心人给利用。这傻丫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被人挡枪使了。只是,这些话容悦是不会点透的,在宫中生活了这一年的时间她早已经学会了遇事三缄其口,说得多了没错也有错的道理。
    “淑妃娘娘,你若是有容昭的消息记得一定告诉我,我是真的很担心他。”赵湄又道。
    “多谢公主厚爱。只是公主也该明白,有些感情对于对方来说不一定是好事,成为负担倒也罢了,但若是徒增祸事,就真的不好了。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容昭,本宫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可如果有一天因为你喜欢他而让他丧命,你会不会后悔呢?”
    “怎么会!我喜欢他,他就会死?淑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打个比方,有些话本宫不好说的太明白,所以公主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好好琢磨一下吧。”淑妃叹道。
    赵湄还想说什么,殿外有个太监进来,躬身回道:“娘娘,公主。皇后娘娘派人来寻公主呢,请公主快去凤阳宫。”
    “这个时辰,母妃不是应该在忙吗?怎么会召我?”赵湄不悦的问。
    那太监忙回道:“回公主,今天晚上陛下宴请北燕新王,要皇后娘娘带着谨妃娘娘和公主相陪左右。皇后娘娘叫奴才们来请公主过去试礼服。”
    赵湄只得起身朝着淑妃一福,说的:“淑妃娘娘,我先走了。明儿再来陪你说话。”
    容悦也站起身来,客气的说道:“公主慢走。”
    看着赵湄的身影消失在珠帘之外,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叶氏方才转身出来,先看了一眼熟睡的小皇子,幽幽叹道:“小皇子明儿满月,今晚皇上宴请北燕新王,居然连提都不提你们母子。”
    “母亲这是什么话?陛下宴请北燕新王乃是国事,我还没出满月,自然要在这凝翠宫安静的养身体。”容悦皱眉道。
    “嗳!”叶氏又皱眉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再忙,也该来看一眼小皇子,毕竟这叶氏他的亲骨肉啊!”
    容悦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低声叱道:“母亲!这里是后宫,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给咱们安一个诋毁陛下的罪名,这性命还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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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回,和亲
    叶氏被女儿一说,也明白是自己说错话了,便低了头没在言语。
    容悦看着她母亲半晌,心里越发为容昭的事情堵心,因劝道:“我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母亲之前不是说要置办宅子?还差多少钱我叫绿云拿给您。”
    叶氏忙摇头道:“买宅子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你的钱还是留着吧。这深宫之中人情凉薄,少了银子是寸步难行的。”
    容悦看这叶氏平静的脸色,终于忍不住问:“母亲,连赵湄都如此担心昭儿,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担心?”叶氏苦涩的说道,“这世上哪个当娘的会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你也是当娘的人,难道你还没体会到为自己的孩子操心的滋味吗?他半夜一声啼哭你都受不了,何况昭儿这一次无声无息的离开。”
    “你既然担心他,为何不想办法去打探他的消息?”容悦疑惑的问。
    叶氏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他往粤洲去了,应该是去找卫承了。”
    容悦听了这话心里好受了些,不管容昭往哪里去,他在外面还有朋友。最重要的是母亲并不是对她漠不关心。只是……想到容昭对母亲的愤怒和抵抗,容悦又沉沉的叹了口气。
    叶氏看容悦愁苦的神色便知道她是在为容昭担心,因劝道:“如今你虽然生了小皇子,可陛下的恩宠不在,你们母子在这宫中更是步步惊险。为今之计是赶紧想个办法重获圣宠才是正事。”
    “之前独得陛下圣宠,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如今圣宠不在,我这心反而平静下来。细想想,为今之计还是先把心儿抚养长大才是正事。争宠之事暂且往后放放吧。”容悦看着熟睡的婴儿,因为皇上没有给赐名,所以这孩子只有一个小名儿叫心儿。容悦说,天地之间为真心最贵,所以希望孩子将来长大了能拥有一颗赤诚之心。
    叶氏则对容悦的话不以为然,又劝道:“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有何前途可言?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孩子打算。”
    “这么小的孩子要什么打算?平安健康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打算。母亲若是有时间还是多操心一下昭儿的事情吧。”容悦叹道。
    “你终究是怪我不顾昭儿。”叶氏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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