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翔看了过去,便发现凯妮丝所指的地方,是一处……呃……征兵站?
    他能马上确认了那个几张桌子拼凑而成的摊位的用途,全赖那个摊位后方的几张条幅。那上面大大的书写着:为耐奥祖大人效忠,为每一位信徒应尽的义务;又或者是:假如暗影,让你的才华得到全面发挥!等诸如此类的宣传口号。
    只让风翔很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可他也很快发现了,凯妮丝为何要留在这里进行观察的主要原因。
    这个征兵点虽然看似不如前方那个宣传演讲台前那样人流拥挤,连根针都插不进去。但这实际上只不过是看上去的假象罢了。这里看上去始终显得冷清,可实际上通过的人流量却是相当的大。可以这样说,几乎每个从征兵处走过的幽灵,都会专程往那边饶上一圈。不过它们上去的快,下来的也快,所以才始终没有对交通造成阻碍,也随之造成了冷静的印象。
    风翔陪着凯妮丝看了一会儿,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只有两个幽灵被负责征兵的人留了下来。和其它那些被刷下来的幽灵相比,这两个幽灵体内所拥有的负能量,无疑要强大了许多。
    风翔偏着头问道,“你觉得,以它们的实力在选中后的还会再增长多少?”本是随口问得,可凯妮丝居然毫不犹豫的回答了起来,“要我想的话,大概会变得很负责征兵那五个幽灵一样吧?”
    “一样?”风翔不太肯定的确认道,“你指得是实力?”
    “这是一个方面。”凯妮丝点了点头,“除此以外,还有它们的相貌。”
    “相貌?”风翔真的弄不懂了。
    凯妮丝也有点惊讶,扭过头来看了风翔一样,“你难道还没注意到吗?负责征兵的那五个幽灵,在样貌上几乎完全的一样啊!”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止是这五个,就连我刚刚提醒无踪注意的那个幽灵,在无论是力量还是样貌上面都也与这几个相当的类似。”
    “有这么回事?”风翔将信将疑的再做查看,好吧,在凯妮丝的提醒之下,他确实发现那五个幽灵想象了起来,可就是不肯定这到底是事实还是错觉……最后丧气的说道,“跨人种的样貌辨别,果然是相当吃力的一件事情呢。”
    “是吗?我倒是不觉的你在这方面有丝毫的问题。”凯妮丝又看了风翔一眼,妙目倩兮,嘴角也挂着抹微笑,“无论是露丝,还是茉瑞德,以及那位公主殿下……你的眼光可都一直很好呢……”
    “……其实你直说我是跨越种族的推土机就好了……”
    “推土机?那个用来修建房屋的东西有什么暗喻?”聪慧的凯妮丝在这时,也感到了一丝困惑。
    风翔连忙岔开话题,“不,没什么。要照你这样的观察,我们要不要也将这五个家伙一并抓起来呢?”
    “抓起来会保险点吧。”凯妮丝突然叹了口气,“不过我总觉得,我们从它们的嘴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情报的。”
    “其实得不得到情报,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都是没有太大影响的。”风翔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尽管安心好了。那些……没有必要的事情,也就不要再想太多了吧。”
    “怎么会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凯妮丝苦笑着,却也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两人间的气氛沉默了下去。
    直至好一会儿后,风翔才突然说道,“那边结束了!看它们的样子,是打算从西边离开。
    凯妮丝轻轻点了点头,精神链接中也响起了无踪的声音,“知道了。爱丽丝在那边找到了个不错的地点,我们直接就在那里汇合吧。”
    “也好。”风翔没有意见,就与凯妮丝向着爱丽丝提到的地点走去。速度不是很快,毕竟还要注意演讲那边的动作行踪的。如此这样好一会儿后,才渐渐离开了那个喧嚣的集市,走到了一片荒废的背街当中。
    风翔对凯妮丝说明着,“那个幽灵和它的同伴就在我们左边两个街区之外。”
    凯妮丝点头,“等再走过一个街区,我们就一起行动吧。我负责为这些人超度,让他们安息。你们则负责抓捕。”
    风翔看了看她,“不要太勉强了。”
    凯妮丝马上笑了起来,“这怎么会!就这几位亡者,对我还是没有影响的!”
    风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忽然又将身子飞快向后扭曲,“谁!”
    后方的背街静悄悄的没有一个鬼影,但又一阵子习习索索声响了起来。
    风翔挑了下眉再道,“我知道你在哪里,在不出来的话,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习习索索的声音依然响着,过了好一会儿,一位小女孩的头才从一间破损房屋的屋角处探了出来。满是怯生生的神色,脸上也脏兮兮的,这位小幽灵用快要哭出来的强调答道,“先生,女士,我其实是没有恶意的,请相信我!”
    “没有恶意的话,你一直跟着我干嘛?”从独自留在演讲处那里时,风翔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姑娘的存在。她总是在观察着他,脸上还不断流露出好奇、犹豫、为难种种神色。无论风翔走到哪里,这位小女孩也都总是犹犹豫豫的跟上来。
    这样的举止要说没有目的,只怕也是没几个人会信的。
    行动被风翔说穿,小女孩脸上惶恐的神色更重了几分,她死死咬着下唇,过了好一会儿风翔都有点不耐烦了。她才说道,“其实……我是有个问题想问你的,可是又有点害怕答案。”
    凯妮丝拉了风翔一下,抢先笑着问道,“什么问题呢?放心吧,我们对你没有恶意的。”
    也许是凯妮丝温柔的笑脸让这位小姑娘放松了下来,她趴在那间破屋的屋角上出声问道:“我能够感觉到你们,还有另外两位女士和我们的不同——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形容不上来——请问你们是不是死了,是幽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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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零四、爱娃
    “我能够感觉到你们还有另外两位女士和我们的不同——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形容不上来——请问你们是不是死了,是幽灵啊?”
    听悄悄跟上来的小姑娘突然怯生生地这样说,风翔与凯妮丝的心底都升起了一种相当荒谬的感觉。
    一时里都忘了答话,直到精神链接中响起了无踪的声音。
    “喂,我和爱丽丝这边都看到那几个家伙了,你们怎么还没有来?”她疑惑的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风翔才回过神来,“不是什么大事。”他偏着头看着小姑娘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要可能耽误会,那边的事情你们看着解决吧。”
    “戚。”无踪有点不满,“那么就不等你们了!”
    风翔他们要抓捕的那两个幽灵,虽然在实力上要比其它的幽灵要优秀出许多,可这样的身手在风翔他们眼中仍然算不得什么。甚至可以说,要怎么样将抓捕做得悄无声息都比抓捕它们本身要更有技术含量。
    所以风翔完全不担心无踪那边会有什么意外。只是又看了那个脸上挂满即害怕又好奇神情的小女孩一眼,将目光转向了凯妮丝那边。凯妮丝知意,在他们这个小团队里面,一向都是由她去负责交涉谈判这类事情的——除非风翔能够通过他的“经验”提供一些帮助。
    凯妮丝的脸上挂着温和笑容,一步步向着小姑娘走了过去。她速度虽然缓慢,但迈出得又很坚定。在她前进期间,那位小女孩不止一次露出了非常害怕的神色,让一旁观看的风翔都认为:她很有可能在一秒便做出逃跑这样的举动。
    然而对风翔、凯妮丝身份的好奇心理,最终还是压过了对他们两人的惧怕感觉,小姑娘到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她睁大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凯妮丝在她身前慢慢地蹲了下来。现在两人的视线堪堪平高,这一发现让这位女孩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安。
    凯妮丝依旧微笑着,“你好,我是凯妮丝.维奈特,而他——”她指了指身后的风翔,“叫做温德.福睿登。你现在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
    小姑娘抽了抽鼻子,轻声哼道,“爱娃,爱娃.洛塔。”
    “你好爱娃,很高兴见到你。”凯妮丝也跟着降低了语调,轻轻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问我们是不是幽灵呢?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吗?”
    “因为你们和其他人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那是种……”爱娃皱着浅浅的眉毛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好该怎么形容,反倒另想起一件事情来,她把身子向后侧了侧,带着点谨慎还有些不满的对凯妮丝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们到底是不是幽灵啊?”
    凯妮丝发自内心的轻笑了起来,自打知道耐奥祖控制复生了这么多无辜亡者之后,她还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她微微抿着嘴注视着眼前的爱娃,“我们当然不是!虽是和你们相比,我们确实是特殊了点。”
    凯妮丝说话中抽空看了风翔一眼,慢慢靠近过来的风翔知趣,连忙从手表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了点糖果、巧克力以及一颗如今很难一见的新鲜苹果放到了凯妮丝手中。
    凯妮丝又将它们放到了爱娃的面前,这位年纪大概在十一二岁上的小幽灵,脸上顿时露出了混杂着吃惊与欣喜的神色,她惊讶的问道,“叔叔的魔术变得好厉害啊!这些都是给我的吗?”见凯妮丝笑着点了点头,便迫不及待的将那颗苹果抱在了怀中。
    然而又没有立即咬下去,而是腼腆的说道,“谢谢。”
    凯妮丝有点奇怪的问她,“你为什么不吃呢?”为了让爱娃接受,风翔在将这些零食交到凯妮丝手上前,利用能量主宰吸引了附近游离的负能量注入到其中,就算抛开苹果不谈那些负能量本身也应该对爱娃很有吸引力才对。
    爱娃轻声答道,“我还有个哥哥,我想和他一起分享。”跟着眼巴巴的看向凯妮丝,“可以吗?”
    “当然!”凯妮丝失笑,“它们已经是你的了。”
    在这些小小礼物的帮助下,爱娃很快就接受了凯妮丝与无踪。她不再纠缠他们是不是“幽灵”这个问题。当凯妮丝再一次重复的询问道:“为什么要问我们是不是幽灵呢?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吗?”
    爱娃在犹豫了一下之后,也开始慢慢回答了起来。
    “我好像和别人是有一些不同的。最近一段时间的每天晚上睡觉之后,我都能够‘看见’同样的景象。好多好多黑漆漆看不见样子的影子,在大街上奔跑着。它们会杀死它们所遇见的一切,会吃掉它们所能吃下的一切——那样的情形真的好吓人!我几乎每次都会被吓醒过来……
    可我把这些事情告诉哥哥,他却只会说我是在做梦,那些不是真的……
    可做梦哪有那么真实!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够看到它们吃东西的狰狞模样,也能够听到它们吃东西时发生的‘嘎嘣’声音……”
    风翔与凯妮丝不同声色的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惊讶。爱娃看到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现实,有索菲亚一家作为参照物,风翔他们已经清楚地明白了……这些被耐奥祖操纵的无辜幽灵们,白天与晚上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爱娃能够看到、记住那样的场面也同样让人意外,她与其它那些幽灵看起来完全没有不一样的地方,为何耐奥祖对她的影响就比较低呢?
    风翔与凯妮丝都是想不明白。
    而且这件事情还急不得,凯妮丝只是按部就班的继续问道,“我不是很懂,这件事情和我们是幽灵到底有什么关系?”
    爱娃答道,“哥哥说我是在做梦,可我却并不觉得是那样。后来,我意外看到了一本书,那上面写着一种只要在夜晚才会出现的东西叫做幽灵。所以我就想,我看到的那些会不会就是呢?书上又说过幽灵也是分好人还是坏人的,所以……”
    一旁的风翔憋不住了,失声笑了起来,“所以你就觉得,我们也可能是幽灵——比如好人的那一种?”
    爱娃害羞的点了点头,也有点不好意思,她小声说道,“因为你们给我的感觉怪怪的嘛。”又叹了口气,相当遗憾的说道,“要是你们是就好了……要是那样的话,或许我就不必害怕晚上出现的那些幽灵了……”
    “真可惜,我们并不是呢。”凯妮丝笑着提醒她,“你看,幽灵在白天是不会出来的吗。而我们如今就站在你的面前呢。”
    “黄昏难道不算晚上吗?”爱娃有点意外,很认真的和凯妮丝讨论起夜晚的定义来。
    当然是好半天都没有个结果的。
    再过了有十分钟左右,一个声音忽然从他们的后方穿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把全部事情都推给我和爱丽丝来干!”无踪不满的说道,一手抓着一只幽灵与爱丽丝并肩走了过来。
    风翔也没觉得不对,笑着问道,“还顺利吧?”
    却是不防身后突然响起,“啊——!”的一声尖叫。
    回头看去,就见爱娃跟只受伤的兔子一样向着街道的另一头窜了出去,无论凯妮丝怎么叫她也没有停下来。
    无踪歉意的问道,“我打搅到你们了?”
    风翔想了想,回道,“没有的事情。”又拍了拍依然蹲在地上的凯妮丝的肩膀,“我在她身上做了记号,要再找到她是很容易的。”
    “再见面,她也不会像刚刚那样信任我们了……”凯妮丝苦笑着摇摇头,叹道,“就算信任了又怎么样,我们对她也起不到什么帮助……”
    风翔毫不犹豫的答道,“让爱娃再度安息,就是对她最好的帮助!”
    凯妮丝一怔,好一会儿后慢慢笑了起来,“抱歉,这两天我是有些软弱了呢。”
    “没什么。”
    风翔、无踪与爱丽丝同时笑道。
    凯妮丝从地上站起身来,风翔就问无踪,“怎么样,都有什么收获?”
    “情报确实是有一点,但对我们的行动到底有没有帮助现在还不好肯定。”无踪踢了被她仍在地上,先前滔滔不绝做讲演的幽灵男子一脚,“这家伙知道的事情确实更多。耐奥祖在这座城市里面有做神庙,这家伙就是那座神殿的见习牧师,我觉得应该将那里毁掉——这样会断绝耐奥祖对信仰之力的汲取也不一定。”
    爱丽丝则指责另外一个男子借口说道,“而这家伙则是这座城市的守卫力量,它与它的同伴全是在同一个地方接受改造变成如今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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