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嘿嘿笑着从后身拎出一只又肥又大的灰兔。
    宁卿眉开眼笑:“我要爆炒兔丁,咱们不抓雪貂了,下山爆炒兔丁去。”
    “好。”宋濯把她抱起,几人一路下山。
    下山找了间酒楼,把灰兔交上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扛上一盘爆炒兔丁,宁卿吃得有慈有味。宋濯见她欢喜,他也欢喜。
    回到宋濯的私宅,过了一个月非常平淡安静的日子。
    宋濯每天早上就外出办差,中午偶尔会回来与她吃饭,就算有时不能回,晚上是绝对会回来的。晚饭后宋濯会带宁卿去附近小镇玩耍,或看杂耍,或听书,或看戏,或是搜罗一大堆不值钱,但她却很喜欢的小玩意。
    很多时候她看中的东西买时很喜欢,买后又不喜欢了,但宋濯看到她这样就很喜欢了。
    只要能博她一笑,就算千金一掷,买来的是一块烂木头,随后再扔了,他也觉得值得。
    宋濯以前觉得,逛街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但现在他却觉得那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美好得往后好些年他只能靠回忆这一个月的生活来艰难度日。
    一个月时间快到眨间就过完。
    这晚,宋濯与宁卿又从附近的小镇回来。
    宁卿坐在榻上,摆弄着一堆竹编的小动物,宋濯坐在她对面,默默地看着她,直到她感觉到他长久的注视,抬头看他,他才说:“明天表哥就要回京了。”
    “哦。”宁卿继续低头摆弄小东西。
    宋濯深吸一口气,“这次回京后,可能要半个月都不能来看卿卿,等表哥忙完后再来看你。你要乖乖的……你等我,我五月初一就来看你。”
    “好,你放心吧。”宁卿心不在焉地答着:“我会等你回来的。”
    有了她这一句话,宋濯才松了口气,他的卿卿也是个守诺言之人。他把她抱起,走到边,然后放到上,一件件地解开她的衣裳,抱着她坠入那激动而蚀骨**的漩涡。
    宁卿被他摆弄得不断地轻泣娇哭起来,狠狠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似要在这个漩涡迷乱中死去一样。
    “卿卿,喜欢表哥吗?喜欢不喜欢?”他的声音暗哑低魅却又强势霸道。
    “喜欢……过……”低啜中她的声音含糊不清,最后那个字低得他听不到。
    宋濯心中狂喜,激动得浑身的细胞都似乎在激动地叫嚣,捧着她的小脸,狠狠地吻着她的唇。
    宁卿被他抱得喘不过气,狠狠推了他一下,翻身坐在他身上,俯视着他:“那你呢?”
    “我当然喜欢卿卿,最爱的是卿卿!”他捏着她的腰。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宁卿却按住他不让他动。
    “第一次见你时。”宋濯想也不想地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合我眼缘的姑娘。卿卿,你就像是为我量身打造出来的一样,每一样都附合着我的审美和标准,清而不洌,娇而不娆,艳而不俗,我一见到你就惊为天人,就觉得,这个女孩,就是我宋濯的!”
    宋濯说着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她娇喘微微,粉颊生晕,一双水媚大眼波光流转,勾人妖艳,只看着她,就让宋濯激动得额上青筋都现了出来。
    “原来我是你的女神啊。”
    宋濯可不懂什么女神不女神的,一把扯住她,重新按倒。
    今晚他好像特别激动,她是晕厥过去的。
    第二天一早,他不忍吵醒她,吻了吻她就收拾东西离去。
    宁卿即使再累,到底是醒了。她赤着脚,披散着头发走到窗前,默默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
    “他这是要去哪里?”她轻声问。
    慧苹说:“回京。”
    “对,回京。这个时候,他是要回去下聘吧。”
    慧苹小脸一白:“姑娘,请你放宽心。可不要趁世子离开就想着逃跑什么的,这里很多人,是跑不掉的。”
    他到底是不放心,在离开前,让自己二十多个暗卫留守在这里,别说是门窗,就是一个老鼠洞也不放过。
    “你放心,我不会跑,我答应过,会乖乖等他回来的。”说着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凄艳的诡异的笑意。
    下聘了,要成亲了!那是正经要有妻室的人!她又怎么可以继续这样下去,她又怎么会做人家的小三!
    ……
    四月二十,离大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天是正式下聘的日子。
    一个月前,虽然靖国公府闹了一场大笑话,但到底因着陆家亲自上门道歉而挽回了荣誉,还落得个宽厚大度的好名声。
    再加上程玉华要嫁进皇家,成为宸王世子妃。靖国公府一时间如烹油烈火,鲜花着锦,鼎盛之极。
    靖国公府早就向敬仁太后提出要求,要宋濯亲自来下聘。
    下聘一般都是母亲去即可,要是新郎亲自下聘那是极看重的意思,而且宋濯还是宸王世子的身份,是皇室嫡系血脉。一般皇家下聘都是派个媒婆和管家上门即可。
    要是宋濯和宸王妃一同上门的话,那是纡尊降贵,不得了的事情。
    敬仁太后有些犹豫了一阵就答应了靖国公府的要求,因为宋濯因着宁卿让程玉华受了很多委屈。
    宋濯也觉得要亲自下聘。那是他的正妻,而他现在的行为已经算得上是妾灭妻了,以后玉华知道宁卿住在外面,不给她行妾礼,玉华会更委屈,所以宋濯能补偿一分给她就补偿一分。
    当天,宋濯就与宸王妃一起到靖国公府下聘。宸王不在,他过年后就收到急信,速速赶回了祈州,会在五月,他大婚前赶回来,一起来的,还会有他的两位庶兄。
    宋濯一身紫金正装骑在马上,街上清道戒严,身后是三百八十六抬的聘礼,聘礼极为丰厚。
    宸王妃坐在马车里一时忧一时愁。这段时间她知道宁卿被宋濯带出府了,却不知哪去了,想问又不敢问。见到宋濯如此爱重程玉华,而且这个程玉华才是嫡亲的表妹,又有太后撑腰,生恐宁卿将来会受委屈。
    宸王妃只愿将来宋濯快些带着程玉华去祈州,到时卿卿就算是个妾,而她好歹是个王妃,总能照料得到的。到时姑侄俩相依为命,要是卿卿能有孩子,就一起把孩子拉扯大,以后仗仰着孩子有出息,改变一下处境。
    “新姑爷来了!”靖国公府见到宋濯亲来,激动地跑进去报。
    不一会儿就有一大群人出来迎。
    程玉丹等姐妹得知宋濯亲自下聘,聘礼还如此丰厚,一个个都好奇地躲在正厅外瞧,嘻嘻哈哈地笑得欢乐。
    厅里的靖国公夫人笑骂一句:“一群猴儿,还不快去赶!”
    邹氏笑着出去驱了两次都不走,只好笑着作罢。
    程玉华一脸娇羞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一会一个丫鬟跑进来说:“新姑爷来了!”
    程玉华就羞怒:“还没成亲就叫上了!你羞不羞!”唇角却隐有笑意。
    那丫鬟也不怕,嘻嘻哈哈地跑了,一会可心跑来报:“聘礼足有三百八十六台,只比皇子的差了两台呢!而且聘礼可丰厚了!满满当当的,都是珍贵之物,比起……”
    说着在程玉华耳边压低声音道:“比起太子那时还要值钱!”
    程玉华抿嘴而笑,眼中略有得意,却道:“谁不知太子小气!”
    正说着,程玉丹等姐妹笑着跑来闹她,程玉华被取笑打趣的小脸红得直发烧,一名圆脸的少女坐在一边,冷冷笑了笑:“郡主姐姐要成亲了,妾室也该纳进门了。那位宁表姑娘不知郡主姐姐什么时候让她进门。不过也得问世子哥哥才行。听说人家在外养病,而世子哥哥在外办差一个月!”
    “程玉琴!”程玉丹大怒!“你会说人话吗?”
    “我说的不是人话吗?”程玉琴翻了一个白眼,“既然你们嫌我不会说话,我就走。”说着福了一礼:“妹妹在这里祝郡主姐姐新婚快乐,妻妾和目!”
    说着就颇为得意地走了。
    程玉丹气得小脸一阵青一阵白:“这个小贱人,庶孽!”
    这个程玉琴就是靖国公非常看重的那名庶子的嫡女,而程玉丹几人是二房和三房的嫡女,与程玉华同一个祖母,自然与程玉琴不对付。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闹得我心晕呢。”程玉华笑着说。
    “大姐姐,你没事吧?”程玉婉担心道。
    “没事。你们出去吧。”
    程玉丹几人告了辞,程玉华的笑脸就阴了下来,砰地一声把手中的茶盏扔在地上。
    “郡主……”可心脸色发白。
    程玉华早就知道宁卿被宋濯接出了宸王府,说是养病,她才不信!
    “他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把那个小贱人一直养在外面?”程玉华咬着唇。“临着成亲把她接出去!这是不让她向我执妾礼?”
    “郡主,那小商女养在外面岂不是更好!虽然不用执妾礼,但那样就是一个外室!”可心道:“外室,还不如妾呢!”
    “他舍得?”她可是看透了宋濯,他的一颗心早就扑到那个小商女身上,又怎么可能委屈她当一个外室!这定然是权宜之计!“表哥那一个月是出城办事吧?那就应该养在城外了。这也是,她不养在城外,有什么理由不进府!”
    “那……该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程玉华收了收情绪,冷声道:“等成亲后,我立刻就给表哥抬妾,一个不够,我抬十个!到时表哥眼花缭乱,哪里还顾得了她!而且她还住在城外,一开始天天跑还乐在其中,但长久下来就会累,家中还有其他姬妾,她很快就会被撂到一边。不想被人遗忘,只能进府!只要进了府,就有她受的!她不是不愿意做妾吗,到时我什么手段也不用,只叫她执妾礼,就能折磨死她。对付她有的是办法。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有大婚才是最重要的!没得破坏了我的好心情!”
    可心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听说天水的八皇子在找姓宁的姑娘,长得非常漂亮的……会不会是她?”
    程玉华眉头一皱。
    “郡主,要是八皇子找的是她,她不是不愿意做妾吗?那个八皇子扬言要娶那个救命恩人,到时说不定会跟那个八皇子离开!而且那个八皇子虽然女气了点,但长相真心绝色。”可心兴奋道。
    程玉华眼里闪过一抹冷色,摇了摇头:“就算她是,八皇子还会要她吗?她还会跟八皇子走吗?她……现在怕早就是表哥的人了!”
    孤男寡女长久地住在一个宅子里,又是那样的关系,能控制得住?
    “要是让她得知有个什么八皇子找她,她不但不跟八皇子走,说不定还会要求八皇子给她什么承诺和庇护,到时……我们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可心听着出了一身冷汗。
    “咱们以不变应万变。”
    宋濯在靖国公府坐了半个时辰,就领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在他途经的长胜街傍,一名老妇坐在一间客栈的二楼低头看了宋濯一行人一眼,阴阴地笑了笑。此人正是陆老夫人。
    那天陆老夫人登门道歉后,就愤怒地离开。
    那时要扶她们进屋的不止是程玉华和邹氏,温氏也在,温氏在要扶她的时候悄悄塞给了她一张纸条。
    上到马车后陆老夫人急不及待地打开,只见写着普慧寺三字。
    陆老夫人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准备消息,但总比没有线过后的强!所以当晚,就把两个信任的娘家侄子叫过来,带着人快马加鞭地前往普慧寺。
    谁知道才上到半山腰,虽然遇到一头吊睛白额虎,嘴里叼的不是陆学海是谁?
    许是那只老虎受过惊或是受过伤,他们的人一射箭,就慌得丢下陆学海跑了。
    陆学海被带回了陆家,陆老夫人又是欢喜又是恨,因为陆学海被打折了一条腿,太医说可能会有后遗症!而陆学海撞到了脑袋,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至今还没醒过来。
    陆老夫人恨毒了靖国公府,要不是靖国公府做的,那个温氏为何知道普慧寺?
    但找到了陆学海后,陆老夫人就不再那么冲动了,反而沉下心来,决定要把陆学海找到一事隐瞒了下来。
    她现在没有证据,虽然人是在普慧寺范围内找到的,但也不能说人就是普慧寺掳的!她这次要寻找到足够的证据!
    陆太傅也秘密禀报了皇上,说隐瞒陆学海找到一事,他们要抓住犯人,不能打草惊蛇。
    “本夫人先让你们得瑟,等我家海儿醒了,就把你们整个靖国公府一窝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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